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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黑色衣服最是让人看不出来血水还是雨水，但香茹一进门，一眼便认出莫言外衣上的痕迹是血，而不是水。
香茹一心便觉得这就是少爷的血，心一慌，急急放下水盆跑了过去，一把抓住莫言的手，眼中满是急切：“少爷哪里伤了？为何这么多血？可要香茹叫大夫？”
香茹言语真切，只是她关心则乱，这么多年来，少爷何时受过伤？又何时叫过大夫来看诊？
看着眼前人急切的模样，莫言心里升起一丝温暖，但多年的习惯让她不着痕迹的挣脱开香茹的手，安慰道：“无碍，这是别人的血，你去帮我备水吧，我要沐浴。”
对于这个丫鬟，她虽感谢她十年来的陪伴，和无微不至的照顾，但前世的经历告诉她，凡事不得不防，她们的关系只能算是认识，连朋友都不算，主仆而已，还不到能牵手话家常的地步。
虽然香茹得了肯定的回答，但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依旧认真仔细的多看了莫言几眼，确定她真的无碍之后，才拿着铜盆退下。
不时，里间木桶已经装满热水，香茹知道莫言沐浴不喜欢人伺候，也乖顺的退出房门，守在在门外。
脱去外衣，解开裹胸，莫言将整个头都埋进了浴桶之中。
沐浴是她最喜欢做的事，特别是在每一次完成任务之后。
缭绕升腾的雾气，略高的水温，淡淡的清香，都让她觉得重生一次。
重生之后的自己，没有任务，没有杀戮，也不再过这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去他的少爷！
去他的剑阁！
一次也不行么？就一次，她只想活出真实的自己！
许久，莫言抬头深吸一口气，面色微红但已然恢复了平时的冷漠。
熟练的裹好裹胸，穿好里外长衫，她将一头墨黑顺滑的长发披在身后。
“少爷！”香茹的声音再次在门外响起。
得了允许，香茹才跨进了房门。
此时她手上的水盆已经换成了一件青色的长衫，绣着精细的金色花纹，处处显露着高雅之气。
香茹将长衫放于一旁，熟练的接过莫言手中的木梳，帮他束发。
铜镜中映出莫言的面容，肤若凝脂，面如冠玉，一双若夜星般明亮的双眼，配着点点朱唇，不施粉黛而气自华。
香茹心下感叹，她家少爷模样真是生的极好，虽为女子，但眉目间却处处都是男子的英气，但英气中却又透出女子才有的柔和！
少爷的美，是那些京中大家闺秀怎么也得不来的。
这也怪不得每次少爷外出阁主都要她蒙面，这模样被谁看了一眼，怕是都忘不掉吧！
还有一年少爷便及笈了，也不知道少爷以后的如意郎君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思及此处，香茹也不免嘴角微微上翘。
“你在笑什么？”莫言突然发问，惊得香茹一个手抖，手中木梳顺势滑落。
倒是莫言眼疾手快，一把将木梳接住交回给香茹，催促道：“你且快些！我还要去给父亲复命！”
香茹谨慎点头，不再胡思乱想，手上的速度也快了很多，不多时，莫言换上青色长衫，头上也换上了一支精雕的白玉发簪。
好一副偏偏公子的模样，这长衫真是衬的莫言越发的英气逼人。
“少爷真好看！”香茹由衷的赞美道。
莫言嘴角微翘，帅气地抓起桌上的佩剑朝剑阁里堂走去。
虽然她是剑阁少爷，但她的院子并没有在剑阁内部，莫柏崖在剑阁山谷旁给她建了座小院，安排香茹侍奉左右。
有自己的院子，有丫鬟陪侍，这在剑阁其他人眼中算是无上荣耀了，但莫言觉得这只是莫柏崖不相信她而做的措施罢了。
夏季的雨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原本滂沱的大雨已经停了下来，莫言抬头看了看无尽的黑夜，足尖轻点，不出半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剑阁内堂。
莫言朝着堂上的莫柏崖抱拳施礼后，目光自然落在了堂前另一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