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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被人听到。”马蹄大吃一惊,看来齐眉儿有点过于乐观了,她的身边恐怕正在酝酿着大变。他虽然不齿几个人的说法,却也不敢发作,悄悄地退回帐幕。
天明,齐眉儿号令拔寨起行,回到她们的王庭。一路上齐眉儿不停地跟族中长老、贵官们商谈,马蹄总是见她眉头微皱,现出不开心的样子。知道有不好的消息。
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事情了,他的胸中充满了力量。他留恋的走下山来,巡视的西羌卫士看到他在黑夜里走动,对他打着招呼,他点点头。认清方向,向北一路走去。
第三天的时候,一骑快马闯进了营地,一个骑士浑身汗透,报告:“西部草场被若羌抢占!牧人被杀,牲口被抢!”
齐眉儿大怒,令人吹起号角,聚众议事。没有大帐,她们席地而坐,齐眉儿坐于中间,长老们坐于周围。
国相首先发话:“这若羌屡次欺我,实是可恶!只是,他们毕竟也是我西羌的一支,能够和解最好,不要使动了刀兵,伤了我们同族之谊。”
一个叫做昌黒的长老,年纪较轻,怒气冲冲说道:“什么话?你处处说什么同族之谊?别人何曾对你想到同族之谊!这几年,总是说什么跟人和睦,却总是被人抢去了草场、牲口、人口!还是锦澄说的是,太过柔弱了。”他没敢说出“女王太过柔弱”的话,只是意思已经明显得很。齐眉儿脸上变色,这两天有人说锦澄如何,她总是不能相信,那个高大威武的表哥,那个总是围着她转,逗她开心的表哥,会打什么别的主意。她强自镇定,说道:“昌黒长老,如果依你呢?”
昌黒说道:“如果依我,就马上派兵,剿灭了若羌!”
有人揶揄道:“要是派兵,一定是昌黒长老统兵了!”这昌黒只是跟在锦澄的后面耀武扬威的,自己却没有多少本领,平时看着赳赳武夫,一旦上阵,数他跑得快。昌黒讷讷道:“我吗,当然可以,只是我觉得还是锦澄王子合适。他的武艺,他的英勇,大伙是有目共睹的!说他是西羌第一勇士,没有人有意见吧!就是在大草原上,他也是一等一的豪杰,那一年跟匈奴的焉耆王打仗,全仗锦澄王子,我们才没有全族覆灭!”众人点头,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国相说道:“锦澄王子固然是西羌有名的勇士,女王刚刚回家,还是从长计议吧。”他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只是觉得让锦澄统兵不妥,但是如何不妥,他也说不出。
齐眉儿看年轻的长老、武士主张打,年长的长老态度持重,她一时下不了决心。命人继续打探消息,一边催促赶快嚎叫。好在国相带人寻找她,带着的都是轻骑,行路迅疾。
他们终于回到了王庭所在,一片帐幕在山坡上,掩映在青山绿水之间,王庭的外面石头垒的一丈多高的护墙,上面已经是旗幡招展,城门大开处,无数的骑士、民众涌出,各种西羌的乐器响起,激得远处树林里的鸟飞兽起。
齐眉儿眼含热泪,在人们的欢呼声中进了王庭。来到她的大帐,下马,一个高大的勇士接过她的马缰,递给了身后的卫士。这个人从城外就不离齐眉儿的左右,看他对齐眉儿的亲热劲,马蹄酸溜溜的。只是知道那人就是锦澄王子,知道他可能包藏祸心,隐忍在心,要暗中保护齐眉儿。
现在马蹄也穿上了他们族中长老的服饰,虽然从别人的眼里看到的是不屑,马蹄为了齐眉儿,都咽下了。这几天,齐眉儿只是在晚上临睡的时候,跟他说会话,为了不让人说三道四,她总是简单的问问马蹄,身边也总是有侍女伴着。马蹄知道她作为女王的苦衷,没有再跟她拌嘴使气。国相引着马蹄,也来到了大帐,大帐里面可容上百人议事,马蹄咋舌,他们是如何做到的。国相让马蹄站在武士们身边,自己走到齐眉儿那里。
那个高大的青年,锦澄王子微笑着对齐眉儿说道:“女王陛下,这一段日子,可是受苦了!您是现在歇息,还是商议国事?我看,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要不,您先歇着?明天我们再议,如何?”关爱之情,溢于言表。齐眉儿暗自诧异,是不是有人故意在他们中间挑拨。
齐眉儿说:“西边的草场,到底怎么回事?还是说说吧。表哥,你是留守的,应该清楚的。”
“也行。”锦澄王子仍然面带微笑,说道:“今年刚开春,就有人说若羌那边把牲口赶到了我们经常放牧的草场了。那个时候还没有草长出来,我也没有在意。当时大伙主要还是在担心女王陛下的安危,也没有心思管几个牧人的事。结果到了夏天,两方的牧人就开始互相斗殴,射杀对方的牲口,焚烧对方的帐幕。事情越闹越大。我派人去看过,只是一个山谷,有三五家牧人在那里。”
齐眉儿稍稍放心,“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平息下来?”
“他们长老不愿意吃亏,派人去偷了敌方的牲口,大概是几十匹马,上千头的牛、三十多头骆驼,几千只羊。还有几十个妇女、小孩!”
齐眉儿一听,知道要遭,本来只是争夺草场的事,现在变成了战争了。
“这个长老没有知会一声,就擅自派兵,惹得对方大怒,派出了五百多骑士,听说还要向匈奴借兵一千,把那个长老他们全部抓住了,原来我们得到的所有物品,全部被夺走。现在匈奴人也已经到了。我们商议了,不能就此罢手,要出兵,不然会被草原上部族笑话的!”
齐眉儿没想到匈奴人也掺和进来了,这一次蹛林大会的惨痛经历,使她重新认识了匈奴,跟他们不能硬碰硬的,必须智取。“你是说对方现在有一千五百的骑士?”
“是。”
“我们现在有多少骑士?”
“整个可以上马的,不足三千。”
“看来是敌强我弱了。三千人,王庭要留下一千人守卫,剩下的还有两千,要在草原上跟对方对抗,对方都是能征惯战的勇士,这两千人却是有很多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十几岁的孩子!我们有多少胜算?”
锦澄苦笑道:“两成也没有!”虽然大帐里,很多的青年武士急于报仇,一直没有敢动,就是知道敌我双方的势力明摆着呢,对方虽然人数较少,却是真正的战士,己方人数虽多,却是平民。如果对方打过来,到了王庭,自然是同仇敌忾,举国杀敌,现在是前去跟人野战,就是自投虎口了。
大帐里本来议论纷纷的,到这时却是鸦雀无声,没有人说话。齐眉儿看了一圈,所有人都是愁眉不展,只有马蹄不动声色,泰然自若,对于他们族中的大事,他插不上嘴,也不明白,他只是关心齐眉儿,只要没人对她不利,其他跟他无关。
锦澄王子看着马蹄,好像突然间发现了他一样,说道:“这位兄弟就是跟着陛下的了?兄弟是?”原来,见到了族人之后,齐眉儿只是说在山间养伤,没有多说她跟马蹄的事,她不说,别人自然不敢问,只是越不说,越是有人好奇。两个青年男女,几个月、大半年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事?众人亲眼见到他们两人从山里出来,都是破衣烂衫的,说他们没有关系,才没有人相信!
“马蹄马离烟!呵呵。”马蹄回答。马蹄不清楚齐眉儿说了多少他们的事给族人,他我行我素,不愿多说。
“马兄弟是中原人,你们中原人碰到这样的事怎么办?”有人问道。
马蹄已经听了半天了,好像就是他们的边境上,几家人跟别的国家的人打架了,还争抢一些东西。“我们那也是这样,像匈奴啊,每年听说都要抢掠人啊、粮食啊,等等的,也没有说经常打仗。”
众人知道马蹄说的是实情,匈奴每年也抢掠他们,抢走的人口、牲畜比若羌多得多,只是他们都没有生气。大伙默然。
锦澄看了一眼一个长老,这人四十多岁,鬓发已经花白了,他缓缓说道:“对匈奴,就连中国的列代帝皇都是以和亲为主!这是国力使然,匈奴人善骑射,中国人多步战,为此,中国多城池。只要坚壁清野,匈奴的骑士就会空手而归,不能对中国造成多大的损失,匈奴人总不能在长城里面牧马吧!同样的,汉朝派兵打败了匈奴,也不能在长城外面的大漠里耕种。双方一善守,一善攻,最后得失基本是平衡的。而且匈奴、汉朝都是大国,地方广大得很,谁也吃不下谁。试看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西羌和若羌之间,今年失去一个山谷,几家牧人,明年呢?我们有几个山谷可以失去?还有几家牧人可以失去?”言下之意非常明显,汉朝跟匈奴相处,吃些亏,还到不了亡国的局面,不过是每年失些子女玉帛;而西羌就不一样了,他们和若羌一样,都是逐水草而居,你失了牧场,那就是被人得到了,牧人没了牧场,就不能称之为牧人了,也就失去了立足之地。众人听明白了,叫道:“哎呦,好险!我们还在侥幸,以为只是一片草场,没想到别的,那是我们的生存家园!还是柯能云长老分析的是,我们只是唧唧歪歪的扯不到正经点子上。一定要把敌人赶出去!”“把敌人赶出去!”的呼声从大帐传到了外面,到处都是“把敌人赶出去”的呼声。
齐眉儿也下定决心,要和入侵者殊死一搏。众人商议是何人统兵去驱除敌人。昌黒和柯能云主张是一个勇武的,素能服众的勇士统领全族的武士,去跟敌人搏杀,虽然没有说让锦澄王子带兵,大伙都知道他们的意思,大多数人都随声附和;国相和几个长老建议还是女王亲自带兵的好。
柯能云说:“不是说女王不是勇士,我们女王的智慧、勇武都是一等一的。只是,一来女王陛下刚刚经历过在匈奴的生死,才回到王庭,还没有好好休息;二来这一战事关我西羌全族的生死!陛下如果统兵,那就只能胜,不能败。如果一旦有所闪失,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其他人就不一样了,有陛下在王庭坐镇,前方即使有些差池也可以稳住人心。”说的于情于理都让人找不出毛病。国相无话可说,齐眉儿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再说是锦澄统兵,他毕竟是自己的表哥,用人不疑。就下令右锦澄王子统帅两千精锐武士,前往边境收复失地。
锦澄没有停留,带着柯能云、昌黒及众多武士骑马出征,齐眉儿带着剩下的老少妇孺给他们送行。那一份热烈、感人的场面自不必说。
回到大帐,国相忧心忡忡的说:“自从陛下失踪,就不断地有人提议,要锦澄王子接任王位。只是有我在,没有把兵马交付与他,他才没有得逞。现在他得到了兵权,前景堪忧啊!”几个年纪大些的长老觉得是国相庸人自扰,齐眉儿也不相信锦澄会背叛与她。
不断地有消息传来:双方接战了;打了一小仗,互有胜负;双方陷入了僵持。然后是一连几天没有消息。
再一次传来了消息,西羌骑士大败!他们中了敌方的埋伏,很多人战死了。整个王庭陷入了悲哀、恐惧之中。很多人已经准备带着财产逃进深山,或者归附匈奴。王庭里一片混乱。
看尽青山不肯栖,层云深处还有人;到得无人最深处,无云无人还无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