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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朝廷为官,当然有官服了。”
掌柜注视着那套官服,估摸着:这件官衣,与尚书大老爷穿的一样……
于是,看着郑丽芳,试探地问:“嫂子,你家老爷曾在朝上做过尚书?”
郑丽芳点了点头,说:“唉,那都是三年前的事了。”
掌柜大惑不解地问:“老百姓都说,为官一任,富甲一方。你们既是大官之家,还用得着当衣?”
郑丽芳叹了一口气,无言以对。
“大掌柜,三年前,有一个大官从朝中贬到咱们邯郸,看样子,这娘俩就是他的家人,我看,你就别难为她啦。”站在一旁的郑道诚,为郑丽芳说话。
“既然郑大老板说了,那我就收了官服。”掌柜从抽屉拿出几块碎银出来。
郑丽芳接过碎银,在郑道诚的指点下,带着小少飞走进了中药铺执药。
这是小少飞生下来之后,第一次到邯郸城里。
……
蜿蜒绵亘的太镇村依旧云蒸霞蔚,气象万千,而村中的王家屋里却失去了往日的欢声笑语与活力。
小少飞一声不响地地坐在厨房里,用一把烂葵扇扇着一只小泥炉煲药。
睡房内,张锦超僵卧竹床,一动不动,像死尸一样。
好一会,他才翻了个身,睁开眼睛转了转,两行眼泪从眼角滴落下来“唉,夫人,为夫复职无望......”张锦超哀叹着说。
“夫君,不当官就不当吧。天威难测,整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一不小心,乌纱帽就丢了。”郑丽芳开解着说。
张锦超刚想些什么,一口痰涌了上来,剧烈地咳嗽起来,身子抖个不停,喘不上气来。
郑丽芳连忙过来,一边轻轻地为他捶着背,一边悲伤地喊着:“老爷……老爷呀,你别这样难为自己了……”
许久,张锦超总算将一口痰吐了出来,喘着大气,好一会才睡了过去。
厨房里,煲药的小少飞似乎陷入了某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索中,脸上的表情极为茫然。
小少飞手里的烂葵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风。
郑丽芳在室内喊道:“飞儿,药煲好了吗?”
而小少飞却浑然不觉,苦思冥想如故。
郑丽芳又叫了两声,仍不见答应,便从室内走出来。
她见小少飞正在发呆,便用烧火棍轻轻敲了他一下。
小少飞愣愣地问:“什么事,阿娘?”
郑丽芳没好气地说:“什么事!你说什么事?叫你煲药,你的魂跑哪里去了?”
小少飞这才发现,炉火快熄灭了。
小少飞扇着炉子里的火后,看着郑丽芳,不解地问:“阿娘,阿爹那套官服,为啥还保存着呢?”
“你小孩子家问这干啥?比心机煲药。”郑丽芳白了小少飞。
“那套官服,以后还能要回来吗?”小少飞又问。
郑丽芳愤慨地说:“还要回来干什么?你爹他是做白日梦!他想复职,除非太阳从西边出……”
小少飞歪着头问:“爹就为这吐了血,气得害了病?”
郑丽芳摊了摊双手,说道:“谁说不是。他到邯郸三年了,却一直盼着有朝一日被朝廷重新起用,现在希望破灭了,没了这口气,也就苦撑不下去了……”
小少飞眨着眼,说道:“为什么阿爹会这样想呢?”
“还不是为了在人前落得一个好名声。”郑丽芳苦着脸说。
“名声有那么重要吗?”小少飞不明地看着郑丽芳。
郑丽芳一怔,不知如何回答。药煲好了,她倒入碗中,端进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