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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陈嬷嬷拿了赏银,便福身道了声谢,转身退下了,举手投足都颇为省心悦目,让重岚瞧得赞叹连连。
一边站着的许嬷嬷欲言又止,重岚跟她亲厚,便主动问道:“嬷嬷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
许嬷嬷犹豫一时,嘴巴开开合合半晌,才道:“这...我知道姑娘和姑爷才新婚,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可,可也得稍稍节制些,这么不分白日黑夜的,伤了元气不说,让有心人知道了传出去难免不好听。”
重岚脸上一下子涨得通红,用茶碗遮着脸,期期艾艾地道:“嬷嬷怎么瞧出来的?”
许嬷嬷嗐了声:“老身可是过来人,有什么瞧不出来的,姑娘还指望能瞒得住我?”
重岚嘴巴开合几下,又愤愤道:“我也不想的,才规劝了没几句,他就硬要...又主动凑过来,我有什么法子?”
许嬷嬷也是一脸为难,咳了声道:“姑爷这么大了也没个房里人伺候,憋了这么多年...咳咳,辛苦姑娘了...人.伦大事儿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得挑着些时候,也别纵欲过度了...”
她说完又叹了口气:“姑爷到底是习武之人,也不知道姑娘的身子受不受得住。”
重岚听她说完话,简直无地自容,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
许嬷嬷见她这幅模样,忍不住笑道:“姑娘到底是新婚,还害臊着呢,要是像我们这些成婚久了的,谈论夫妻之礼都是平常事儿。”
她犹豫了一下,凑在重岚耳边低声道:“我这里倒有几个法子,既能让男人得趣,也能早些...完了,姑娘也不至于这般辛苦了。”
重岚红着脸犹豫一时,还是抵不住心里好奇:“是...什么法子啊?”
许嬷嬷凑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好些,她听得面红耳赤,却点头认真记下,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一雪前耻。
两人说完话,重岚体谅许嬷嬷年纪大了,便让她先回去歇着,慢慢地喝了盏茶,才吩咐清云道:“你把画屏给我叫过来。”
清云肃正了神色,领命去了,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把人带了上来,画屏笑得殷勤依旧,福身行礼道:“夫人唤我有什么事儿?”
她面上虽带着笑,心里头却难免惶恐,她那日收了重白的银钱,又被他花言巧语哄了几句,便去二房把清歌骗了过去,没想到重白东窗事发,自己都自身难保。
她这些日子过的提心吊胆,见重岚始终没有问责的意思,这才逐渐放下心来,今日又被单独带来,面上虽带了笑,心中难免忐忑。
重岚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这些日子不怎么见你,所以叫你来问问。”
她原来有事无事都要在重岚晏和面前晃上几圈讨个好,最近这几日因着心虚,自然是能躲多远躲多远。
画屏没想到她第一句竟是问这个,微微一愣才道:“近来外面的事儿忙,我一直在院子里忙活,所以不曾到姑娘的跟前去。”
重岚恩了声,忽然又转了话头:“你觉得我待你如何呢?可曾短过你的月例银子和四季的头面首饰?”
画屏忙摆手道:“谁不知道夫人是个最宽仁体恤的,待我们下人又优厚,从来不曾有缺的。”
重岚哦了声,点头道:“既然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吃里扒外,帮着大房的算计自己姐妹?重白给了你什么好处?”
画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身子发颤地道:“我对姑娘忠心不二,从来不曾有违逆的,怎么可能帮着别人呢!定是有人蓄意陷害,还望姑娘明鉴啊。”
重岚不想跟她多言,冲着外面的流萤一扬下巴,她立刻走进来,把手里木盒往画屏面前重重一丢,就听见‘当啷’一声,一个珠光璀璨的金步摇滚了出来,底下缀着的几颗明珠在灯影下熠熠生辉。
重岚两手撑着下巴:“我从不记得我赏过你这只金步摇,你的月银也不像是能买得起的,说说,这只是从哪来的?”
画屏眼珠子转了转,还想狡辩,就听重岚自语般的喃喃道:“重白倒真是舍得下本钱,大伯母在重家连看病吃药都没有银钱,他却随随便便就把只金步摇赏给了你。”
画屏慌道:“这,这不是白少爷给我的,是,是我一个娘家兄弟送的。”
清云在一边响亮的嗤了声:“你娘家兄弟,你娘家在山里头,连吃饭都是问题,有钱给你打这只金步摇?你莫不是在做梦!”
画屏恨恨地看着她,清云丝毫不惧跟她对视。
重岚像是没听见听人的争执一般,慢条斯理地继续道:“你一直找不着出头的机会,清歌是我的贴身丫鬟,她要是出了这等丑事儿,肯定是不能再留了,我身边空出了一个位置,又无人可用,你是不是就能顺理成章地顶替上来?”
画屏吓得身子乱颤:“奴婢...奴婢不敢起这等心思。”
重岚淡淡道:“你承认不承认都没关系,我这里不是官府,如今人证物证都在,直接就能定罪,也用不着你签字画押。”
画屏吓得流下泪来:“奴婢,奴婢也是被白少爷哄骗,他只说让我叫来清歌姐姐叙叙旧,我这才敢去叫人的,要是早知道他会做出这等事儿,我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帮他的。”
重岚冷笑一声:“好伶俐的口齿,你脑子好像也没问题吧,要真是叙叙旧,他会这般鬼鬼祟祟,会送你这么大一只金步摇做谢礼?”
她弹了弹指甲:“来人啊,把她拖出去。”
画屏胡乱擦了擦眼泪,用力磕了几个响头:“奴婢自知做错了事儿,可我到底是从重家跟您过来的,您要是这么罚了我,不是丢了重家的人,也让齐国府上下瞧了笑话吗?”
这丫头倒真是个聪明的,这时候还能道出厉害半胁迫她,只可惜聪明劲都用错了地方。
重岚轻轻敲了敲额头:“你瞧我这糊涂的,都忘了这事儿。”
她淡然道:“把她先关到偏房里,明日一早把她堵上嘴悄悄地送出去,你不是跟重白亲近吗?那我就把你送到重白和王姨娘现在住的庄子里,你好能伺候他们。”
王姨娘已经是个快死了的,重白也因着受了重伤脾气暴戾,动辄打人骂狗的,见到能动的在他面前心里就不舒服,跟着这两人先不提前程了,命能不能留下来都是两说。
画屏面色煞白,身子发颤,忙不迭地磕头想要哭求,却被走进来的几个侍从压制住,找来绢子塞了嘴,硬生生地拖了下去。
重岚处置完她也觉着乏了,转头问清云道:“清歌呢,现在好些了吗?”
清云答道:“清歌在家里呆着呢,她家里人都厚道和气,待她也好,直道当初买了女儿是实在没法子的事儿,清歌还说再过几天就要回来伺候您呢。”
重岚摆摆手道:“这个不急,让她好好歇着吧。”
她今天实在是乏的厉害,吩咐了清云几句就转身回房了,刚回到里屋,就见晏和长发半干,坐在床上含笑看着她。
重岚登时头大如斗,扶额道:“你饶了我吧,我今日可快累死了。”
他暧昧地笑了笑:“你想什么呢,我不过是想叮嘱你泡了澡早些歇息罢了,难道你一瞧见我就想到那种事儿?”
他略微正色道:“虽然我知道你对我魂牵梦萦,但为着你的身子着想,那种事儿你还是要学会节制。”
哪个不要脸的下午缠着她要了一回又一回,现在倒说起节制来了!
重岚:“......”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去洗漱,然后把自己扔在床上装死。
他似乎在她枕边轻笑了声,在她额上亲了亲,柔声道:“岚岚,早些歇息吧。”
不知道是不是有她叮嘱的缘故,重岚这晚上睡得格外好,她这几日都没什么事儿,每日只围观魏嬷嬷和陈嬷嬷明争暗斗。
陈嬷嬷瞧着不显山不露水的,对谁都一派和气,说话针针见血,又防的严实,让魏嬷嬷连重岚的身都进不得,一分便宜都不给她占,差点把她气了个仰倒。
每每她向重岚说魏嬷嬷的不是的时候,她就一脸为难道:“陈嬷嬷也是长辈。”然后不疼不痒地说她几句。
除了这两个老当益壮的嬷嬷,何氏这些日子也常来向她讨教吃货秘诀,她走南闯北的时候不少,因此各地美食几乎吃了个遍,说起来如数家珍,把何氏听得心驰神往。
她说的兴起,便带着何氏去大厨房里露了一手,让何氏立刻把她奉为神人,几乎一有空就黏在她背后,那模样倒跟晏安黏着晏和的如出一辙,倒真不愧是亲亲的两口子。
今日何氏又提着裙子大早赶了过来,重岚对她笑道:“你来得巧,正好小厨房里做了桂花米糕呢。”
何氏摆摆手道:“咱们今儿早上只怕都得去老祖宗那里用早饭了。”她顿了下,笑着道:“平乐郡王妃登门拜访,老祖宗让咱们都去拜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