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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是鸿派的,和她看到葛还婴时的感觉如出一辙。依据形貌判断派别,已经是千年前的事了。当前,族群大融合的奥德赛是极难通过形貌判断派别的,即便是最执拗的鸿派或诺派,也可能拥有对立派别的基因。例如,Erin孙的母亲是有着鸿钧特征的诺派,鸿派的父亲则遗传给了Erin孙一对红褐色的眼瞳。所以,Erin孙本不应该根据形貌判断出对方的派别的,可是,就仿佛是千年以降的成见,青年这种毫无诺派特征的人就应该是鸿派。
那名青年又说:“听说你很能耐啊,把我哥们儿都给耍了。”Adam邹扯着青年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咄咄逼人的说下去,青年则把他的手甩开,接着说:“今儿遇见了,我得给邹少鸣不平,他因为你可是吃了苦头的,没管你要精神损失费还请你吃大餐,你没点补偿就把人撂那儿了,这不合适吧。”
青年是家里宠出来的纨绔劲儿,Adam邹发现劝不动他就和Erin孙打手势、使眼色,示意Erin孙甭理他,赶紧走。
Erin孙还是感激地冲Adam邹点点头,然后针锋相对地对青年说:“你是什么人?我不认识你,也没要求过你管我个人的事,六角酒店那顿饭钱我会给Adam的,用不着你操心!”
青年破口骂道:“别当了婊子还立牌坊,哥们儿不差你那点钱,请你吃饭是给你面子,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邹少为了你,可在医院里躺了一礼拜。识趣的,今晚我出钱,你到六角酒店给邹少松松筋骨,这事儿算完。完了你俩要在一起,想谢我这个媒人,我也乐得参与。”
Erin孙怒极反笑,亮了一下手机上的转账信息说:“五千块,够你俩再吃一顿的了。完事儿你要是想帮Adam松松筋骨,房间费我照出。”
青年竖起大拇指说:“好,您是巾帼英雄,哥们儿今儿非得留你吃个饭不可。”说着,他走上来要抓Erin孙。
Erin孙甩开青年的手说:“老娘心情不好,今天不想跟你纠缠。”
Adam邹也拦住青年说:“葛少,好歹咱是爷们儿,当着这么多人面儿纠缠人家一姑娘不好。而且,我是真心喜欢过人家,人家不乐意,咱没话说,也不能用强的啊。”
那被称为葛少的青年则大声叫嚣起来:“在盂兰市老子怕过谁,一个外来的打工妹算什么?妈的,小报记者装什么圣女啊!”
Erin孙眼神倏地冷了:“你说你姓葛?你和葛氏集团有关系?”尽管龚行慎明确地表示他不知道葛绪,但在近半个月的查访中,Erin孙的推测有了更多的印证。她确信疗养院从三年前起就是为了龚行慎而运营的,而疗养院的人要杀龚行慎,也是事实。所以,她确信葛氏集团与龚行慎有关,并对葛氏集团产生了极深的敌意。
葛少得意地说:“嘿,你当盂兰市还有谁胆敢自称葛少?”
话音刚落,Erin孙陡然出手,一巴掌抽在葛少脸上——啪!
片刻后,葛少才捂住脸上的五条红印,吼了起来:“你他妈的敢打我!”他说着就要去揍Erin孙,如果不是Adam邹拦着,葛少的拳头恐怕就要揍到Erin孙脸上了。
Erin孙讥笑道:“Adam,你别拦他。仗着家族势力大呼小叫的人,谅他也没什么本事。这里是拳击台,不如上来敞开了玩玩。”
葛少哈哈大笑起来:“嘿,有种,果然有种。来啊,怕你是孙子。不过,事先咱得有点彩头,要我赢了可不就是给邹少松松筋骨那么简单了。”
Erin孙双臂抱胸说:“那好,我也不用你来给我松筋骨。如果你输了,就赤条条地滚出去。”
葛少双目喷火:“好!要是你输了,我保证不让你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
Erin孙跳上擂台,朝他招招手说:“甭废话,老娘心情可不好。”
葛少跟着跳上擂台,穿戴整齐后摆开标准的拳击架势。他就是龚行慎所说的“健身房流派”,纯粹是为了好玩,学些拳击和散打的技巧,也就是空有把式,没点儿实际的格斗技巧。但不能否认的是,同样是经过锻炼的肌肉力量,男人比女人强太多了。这就是为什么龚行慎的格斗技巧在葛还婴的“健身房流派”面前形同虚设的原因。
Erin孙深吸一口气,惯用手右手守在胸口,非惯用手伸向前方,两只脚呈丁字分开站着。这是如意诀的杜门式,讲究的是攻守结合,以静可动。可是,Erin孙的水平实在是二把刀,各门行家看了都会觉得不伦不类,像葛少这种外行也觉得可笑:“女英雄,光口气大可不行。”
事实上,Erin孙心里还在打鼓。她刚修炼如意诀,只觉得身体比以前灵活有力了,实际能达到什么水平,她心里根本没底儿。之所以上台格斗,说白是冲动所致,她只不过是听说这个青年是葛氏集团的葛少,就无名火起,忍不住想要揍他的冲动。但既然上来了,就不容她后悔了,要真打不赢对方,大不了不在盂兰市混了。
“别怪我不懂怜香惜玉!”葛少当先发动攻势,纵步一记直拳打向Erin孙面门。
台下观战的Adam邹,跟着闭了一只眼睛:葛少是东方拳盟认定过的三级武者,算起来已经是准职业水平了,Erin孙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在他看来,下一刻,Erin孙的花容就会像雨打的牡丹,满面憔悴的花红。
然而,Adam邹以为的一幕没有发生。Erin孙以右脚脚后跟为圆心,腰部发力,使身体如扇子打开一般,侧身避开葛少的拳头。这也是如意诀的基本功之一,叫做扇步。
本来,任何格斗最忌讳闪避的动作过大,一来动作大了会导致速度变慢,二来腾挪得大了容易忽略地形,导致失利。不过,扇步的移动方式像是圆规的挪动,尽管是移动整个身体的,但其实动作幅度并不大,是用来辅助偷袭和施展下盘攻击的,而非单纯的闪避动作。
Erin孙侧身躲开直拳,葛少见其已到了自己身侧,也不顾拳击的基本要素,立马甩出鞭腿,踢向Erin孙的腰部。Erin孙并未躲闪,因为她藏在胸口的右拳更快地抵达了葛少的肋骨。葛少痛叫一声,鞭腿倏地收了回去,单腿蹦跶着倒退了数步才基本站定。可此时Erin孙又到了,她左臂弯曲在前,右拳收到腰间作蓄势待发状,换作了伤门式。
葛少当Erin孙又要出右拳,怕疼的他不由自主将手护在了刚才被打中的地方。果然是个假把式,Erin孙开心地反手给了葛少一个巴掌,显然,她用的是左手。葛少怒了,放弃防御,拳头全力地挥出。Erin孙的右拳又一次打在葛少的肋下,葛少痛得弯下了腰。Erin孙则已冲入葛少怀中,一套组合拳,雨点般捶打在他的胸口,然后膝盖撞在葛少小腹。
葛少终于如同一只团起的西瓜虫,倒在了地上。Erin孙确实很恼火,所以她压根儿没有停手的意思。一拳又一拳,毫无章法,但力道十足肆虐着葛少的头脸。而葛少的惨嚎声越来越小,像是在呜咽。
周围的旁观者,尤其Adam邹,拳头每次落下发出打在五花肉上的声音时,他的脸都会跟着抽搐。此刻,他很庆幸没有得罪Erin孙,更加庆幸自个儿没能追到Erin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挽救葛少的是Erin孙的电话,Erin孙将拳击手套扔在葛少身上,从置物筐里拿出手机,仍怒气未消地对电话咆哮:“谁呀?老娘揍人呢。”
电话对面的人一愣,本来想摆足领导的架势,好好提点下属一番,没想到对方气势逼人,居然让他的气势登时就软了:“那个......Erin,和气......和气为重,我就是跟你说些我查到的情况......”
Erin孙听出是马瑟,怒容就淡了些。随着马瑟的话,Erin孙的表情越来越冰冷,直到带着一丝哀伤地说:“你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