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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是为何?”
“我虽察觉了一些,只顾家那时还守着孝,到底没明说,我也是怕自己会错意。”洛子谦的语气有些小心翼翼的,带着点试探的探问。“你不喜欢顾騰?”
皇后娘娘生气的时候,便是她,也不敢触其逆鳞。
但现在,她并不是很确定她是不是在生气,所以也就更好奇了。
“齐大非偶,”夏初并不回答关于喜不喜欢这个问题,这问题本就无解。她抬眼,眸光浅浅的,并无欢喜,也无怒气,不过是平铺直叙的语调:“您不也说过?定国将军府上的世子,我们家如何能够高攀?”
洛子谦闻言却松了口气,不是抵触嫁人就好。
至于高攀……到底是谁高攀了谁?
若不问家世,谁能高攀得了夏初?
“顾世子人不错,而且将军夫人很喜欢你。”她想了想,补充道:“你大伯已经三品了。”
门第上也算得上般配了。
虽说夏家不似定国将军府上有爵位,但文臣和武官本就不同。
更何况,夏彦未尝没有机会再往上走一走的。
入内阁或许有些困难,到底不是正经科举出身,当今并不喜欢用新人,夏彦当初是世袭,但夏老爷子只是个小官,袭来的职位并不高,如今的一切都是靠他自己。
当今愿意提拔夏彦,在这个当口,说不清是好事还是坏事。
夏彦问过母亲,他眼中的母亲比父亲更睿智,目光更长远。但洛子谦却没有给他任何意见,只让他按照自己想做的去做。
男人的路要靠自己走,躲在女人裙子底下的人,能有什么出息。
这是洛子谦的原话。
“我父亲只是个知县,而且他年纪不小了。”
夏庆这一辈子,能混上个知府就是极限了,这还得是家族给力的结果。可夏家终究是将重心放在夏彦身上的,财力人脉都有限,无法培养两个人。
夏彦还有亲儿子,他的儿子已经外放多年,每年的考评都不差,回京便是步步高升。
兄弟和儿子谁更亲?这本账没有人不会算的。
便是大伯父肯,大伯母也未必肯的,到时闹得家宅不宁,又是何必?
夏庆得靠自己。
夏初不由的想,当初因为母亲没有诰命,总觉得低了大伯母一头,而暗中给父亲出谋划策的举动,是不是做错了。倘若夏庆并未中举,他自然做不了官,一辈子是个富家翁。
将军夫人就算再怎么喜欢她,也不会给自己的儿子娶个白身的女儿做世子妃。
顾家二十七个月的大功已过,前月里除服仪式,夏初并未参加,但吴氏带着夏挽秋去了。
顾騰已经十六岁了,他这个年纪的少年,早就应该已经定亲了。只是先头一直悬而未决,后来又因为要给顾老爷子守孝而耽搁了。
顾将军一出服,就被皇帝召回了朝堂,可见器重之意。
这样圣眷隆恩的重臣,他们家的世子妃,怎可轻易定下?顾夫人总不会是突如其来想要跟她开个玩笑……儿女亲事的玩笑闹大了,就结仇了。
可话又说回来,洛子谦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既然她是一定要嫁人的,嫁谁不是嫁呢?
嫁给定国将军的世子,只要他们家愿意,又有什么不可以?
“那又如何?人家既然看中了你,自然有他们的原因,想来也不会因此而苛待你的。”当年是当年,如今是如今,如何能够相提并论呢?洛子谦当年避着将军府,是因为夏彦新入京兆府,就同无关扯上关系对仕途不利,但现在,两家却是被无形中绑在一条绳子上了。
当今身子越发的差了,虽拖过了顾老爷子的丧期,可朝中屡次罢朝,宫里头传出来的消息也总让人十分的不安……这一次选妃的旨意下的这样快,婚期也定的十分紧凑,就透露出一种不安的讯号来。
前两年因为皇帝的身子一直不见好,皇子们一时急躁,被当今抓了许多小辫子,清理了不少‘异心’的臣子,可空出的缺也很快被填满,难说那些人,又到底是谁的人。
就连夏庆的这个知县,其实都可以算是捡漏来的。天下的官,谁不收些孝敬呢?只靠着俸禄合冰、炭敬,如何能养活一大家子人?
怎么偏偏就是原江阴县令倒了霉,被抓了典型?不过是当今再立威罢了。
人心越是浮躁,原先有些重文轻武的皇帝,这时候就渐渐看重起兵权来。
顾家可是三朝重臣,不说掌管天下兵马,但其中至少有一半,是顾家的嫡系,又或者,曾经是顾家的嫡系,这个数字,是十分恐怖的。顾夫人又是世家出身,顾家背后越发的硬了。
守孝避事,原就是一招限棋,出了孝,皇帝宣召,顾将军不敢不应。
而夏彦这个京兆尹,管着京中琐事,虽有刑部理事,他平日不过负责查案抓人,可刑部却没有直接权利调用五城兵马司。
五城兵马司的半块兵符,在京兆府京兆尹,也就是夏彦的手中。
他也是当今要紧紧抓在手中的棋子。
两家人可以说是同病相怜,如今是站那边都不对,做什么都是错,只能按兵不动,对周围皇子们的招揽听而不闻——敢动心试试?别看当今身子不好,处理几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多做多错,顾将军领回了带兵的差事也不敢有任何动作,夏彦亦是如此。
然而危机的同时,也代表着机遇。
“什么时候的事?”别人打她的主意,她竟是半点消息都不知!夏初有些懊恼,她舒坦日子过得太顺畅了,竟是失了警觉。
定国将军府一年前给她送贺礼的时候,她就应该察觉到的。
顾家人的心思,洛子谦如何能够得知?她摇了摇头:“约莫也就是这一两年……你大约不知道,顾夫人同柳夫人,关系十分的好。”
这也就是说,两人时常互通有无,一方有意打探,一方又愿意卖好,夏初的表现瞒不住顾家。
“是我疏忽了。”夏初承认自己的确是无意中表露了不少,柳夫人那样的仔细人,只怕早就发现了。京城说大也不大,同为京中长大的闺秀,柳夫人与顾夫人有交情也很正常,是她忽略了这些。
“且推一推吧,二姐姐的亲事不是还没有定下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