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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难道你们就不能让他开开乐乐,安安心心地离开这个世界吗?”田彩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天真问她,因为她毕竟还是不愿像正常人那样尽敛感情,变成一个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工具。
刃风只觉好笑,但她平素里是从不对敌人投以半丝笑容的,除非对方是个死人,才会觉得眷顾一样地施舍自己的得意一笑,不过那也是一种自我的欣慰,给对手敌人的讽刺。“你以为我还是像你一样的三岁小孩吗?任由你那样天真可笑?实话告诉你吧,这些都是因果报应而已,你们人族当年侵害我们族人时也何曾怜悯过我们的感受?还不是一样地视我们为禽兽一般对待,对我族战败之人凌迟处死,对有血性不愿屈服之人冷酷无情地杀害,就是狠心将他们杀死还不尽兴,对着完全没有反抗之力的展现你们的暴行,践踏它们的尸体,说是看看羽族身体到底与你们人族有什么不同,这还不算,就连已经战败的勇士,还有那些无辜的子民也不放过,将其集体焚烧致死,连刚出生的小羽婴也不放过,现在居然敢跟我说我的这些行为太过于残忍?”
田彩听了这些将信将疑,因为身边没有一个当时亲临她所描绘的老者,以刃风的年纪,还有她说的如此激越澎湃,不像是在敷衍欺骗她,再说田彩也似乎感到人羽千年的仇恨中,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不敢完全保证自己的族人之中就没有这样丧尽天良的人存在。还有就是两族恩怨到底有多么仇深似海,怨气冲天,才会这样憎恨,连一个天使般面孔的少女也会拿起武器,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冷酷工具?她此刻的心是绞着得痛,痛得她几乎无法喘息,也分不清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什么是是非黑白,这与各自出生生长的环境休戚相关。
田彩最后还是答复道:“难道你们眼中,不应该是稍微能懂得这些的大人们心目中就没有美好的祝愿,只有无休止的杀戮吗?你看看这个被称之为‘天上人间’的世界,这个完美大陆哪里完美了,不如叫地狱才对,难道种族与种族之间就没有握手言和,共同相处的可能吗?”
刃风并不想跟她解释什么,似乎觉得这些都在问道于盲,对牛弹琴,更何况对方只是一个稚嫩的小女孩,不是她不没有热血冲动,而是这些对她说了又能改变什么?刃风不是没有血没有肉,没有感情的人,她也有自己的思想,也有自己的疑惑,不过这些都在渐渐地成熟后看清楚,想明白了。她此刻要做的就是尽快完成长老交付给自己的任务,尽早脱险安然无恙地回家乡小憩片刻,兴许连喘息的机会也没有,又很快被使命所驱使着,参与到残酷冷凄的战场。
正准备搭弦张工,扣箭引发之时,无名咳嗽的声音微弱地响起:“彩儿,许多事或许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简单,这是个人无法逆转改变的事实,人族与羽族自被上天之神创造出来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彼此仇视着,相互憎恨,这不是你纯真善良一厢情愿就能泯恩仇的,你还是想办法拖住她,尽量不要和她较量,因为她已经变成了一心只为族人,什么都可以做的杀戮工具,你不想与人为敌,可是别人却要置你于死地不可,你又该如何处置?”
田彩想的很简单,也很美好,“我只想好好给她讲道理,妈妈是这么常教育我的,不要与人为恶,要与人为善,这个世界才能真正的完美。”
刃风都觉得她太好笑,即使有人流血,有人因仇恨而亲眼见到死人,居然还能这么天真地保持纯洁,“那要是你的亲人,你的家人当着你的面,被狠心的敌人杀害,你就不会觉得这么美好了,都说我们天生高傲,受神的眷顾,可以耀武扬威,肆无忌惮,但有谁能体会到我们被视为禽兽一样的遭遇感到我们也很平凡,不单是我,紫淳、翼清玲、天遥等,他们每个人的身世与我也差不多,都是在与你们人族的战斗中失去了最为宝贵的生命,还指鹿为马说我们是在彰显神羽的权威,实现统一天下的野心,这些说了你也不懂,我们也不过是被迫拿起武器,参与到这场永世不休的战斗中而已。”
田彩还是迷茫,心里一直在琢磨,为什么人们为了报仇而报仇,却没有想到如何和平共处,共同建造真正的完美世界,难道完美世界里是不允异族存在的吗?这样只会将仇恨愈演愈烈,冤冤相报何时了?
面对不可化解的仇恨,田彩只想大家化干戈为玉帛,真正达成“众生皆平等”的观念,哪怕被世人所猜疑嫉恨,自己也是保持初衷,真我不失,然而刃风却也很直率,她就想实现羽族一统天上天下的宏愿,哪样就再也没有杀戮,没有仇恨了,四海升平,各族夷服,谁要是再反抗羽人的统治,那就以武力解决一切。
刃风矢志不渝,她若是心里持有一丝善念,只会令自己所信奉的一切都被颠覆,所做的努力也一切白费,就连羽族四王这么多年来所坚持的,所追求也付之一空,她不会容忍自己有一丝软弱,既已拉弓满弦,蓄势待发,田彩是不让也好,是继续矛盾着也好,都将视为敌人,待敌容情,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我知道你的身世凄零,但也不能做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吧?如是还不肯罢休,那恳求你先杀了我,以我的性命换祖师爷爷几日的安宁,也算是咱们结识一场!”田彩张开双臂,寸步不离地以身相挡于无名身前,这一刻她要誓死保护无名。
“你让不让开,跟我已无半点关系,我只知道无名不死,我们就不能安全的离开,这场人羽大战也不知道还要维持现状多久,说不定又是一千年,到时候我就是我们羽族的千古罪人,你个小孩子哪里懂得什么不可舍弃的信仰,与你废话简直就是对牛弹琴,看招吧!先杀你,再杀无名,不能摧毁人族法宗的基业,至少也不能破关而出,继续享受在如画境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