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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就算不能倾吐不快,也要用犀利的眼神令他感到难受。
田彩在旁潜心静神地看他们如何处置之间的疑惑,既不置身事外地看好戏,也不参合其间为之两难。因为她还小,心情失落,还在为家里的事大感悲伤,哪有心情理会别人。
无名右手轻摇羽扇,举止神态无不轻悠自在,显得格外心如止水,真正应验着善修性养心,方能窥探生死,达至长生的境界。但谁又能长生不死,唯有不死的精神与心境。
空空道人拘礼有节地问道:“刚才是我等无礼,将无名尊者召至出来,实属无心打扰,或许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的定数。”
“废话闲话莫要多言,还是开门见山吧?你们这里极受神灵照顾,每一刻无不生活在人间天堂,遇到什么难事,居然向我这个凡夫俗子礼贤下士,有些本末倒置了吧?既然这一切自有上天安排,无名……咳咳……无名也就尽人事,竭全力,遵从命运契合,充当答疑解惑的智者。”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令在场的人都有几分怀疑,更为他这副身体感到焦虑担忧,还能维持他那微弱的气息,灯枯油尽的生命多久。
空空道人也是快人快语,眼下形势令他不得不擢心尽力,先从身上的衣袖中取出一粒鸽子蛋大小的褐色药丸,客气万分地说道:“这是法宗炼制的丹药,算不上什么续命聚气的还丹,但决计能缓解无名尊者身上的病痛,一点心意,还望笑纳!”
无名依旧冷傲,连正眼也没有抬一下,身旁照顾保护他的清风不待无名下达指示,斜睨着眼冷哼一声道:“我祖师爷也算是一代仙师,对于黄白长生之术深有造诣,别说是起死回生的琼浆玉液,就是堆上一座山那么高,也不会正眼瞧上半眼。”
“肉眼凡胎哪知我法宗炼丹之术独树一帜,这粒小小丹药虽不能延年益寿,但绝对能增加好几年的修行,我们连见都见不到,你们却不识好歹,师父他们不领情也就算了,免得糟蹋!”碧水寒果然是师父的嘴巴,什么事他都略知一二,说得头头是道。
“我师祖爷爷他老人家大限将至,为天所忌,什么续气、滋补、换血、炼髓、易经诸多方式早已试过,所以这些丹药非但不能有一丝裨益,反而会加剧他老人家的性命,难道这点也看不出来吗?还妄称什么修仙之人!”空空道人既有碧水寒,无名身边就有清风,他们一见面就像生死大仇一样,谁也不服谁。
田彩这才明白,原来自己猜想无名命不久矣,果然一点没错,至于什么大限将至,为天所忌是病因还是为了好听的客套话,丝毫听不懂。
空空道人目眵神裂,为之全身震动,声音都有些战栗了,“这……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传闻人界功高盖世的无名尊者乃是天人之躯,穷极千古的智者吗?怎会落得……”
清风刚要解释,无名神态自若地淡淡笑道:“既是自安天命,何必强求,千秋之岁亦如何?朝生暮死未必可怕,但闻问心无愧,此生也就别无牵挂了,无名也妄想能与天同岁,与地共存,到头来还不是一味负气逞能,落得这副苦凄不堪,哎!什么智者、尊者、名利地位、王权霸业转眼即空罢了,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我时日无多,如是还有闲情逸致关心无关紧要的事,恕我不能相陪,还是继续找个无人打扰的安静之所,走得释然痛快些。”无名的话,清风必定言听计从,一听师祖对这里也毫无兴趣,双手扶住轮椅,准备推着无名往来的地方离去,不过那道黑洞一样的空间法运之门已经关闭,恐怕想要重回人界亦是不可能了。
“且容无名智者留步,空空就以智者称呼您罢,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或许智者已经掐算到了我们这里本称之为完美世界,又被人界冠以‘天上人间’的美名,不过那些都是乌托邦式的祈盼而已,这其中还有许多恩怨情仇,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
“好了,如是来找我叙谈经历的如何凄苦,无名无心眷念,更不愿听,你们人与人之间,种族门派宗别之间的矛盾更与我这个将死之人没有半点关系,我又不是阿拉之神,无论是谁召唤出来,都能为你们实现三个愿望,即使是那样,只是执行我无名该尽的本职,其他一概不问。”
“承蒙无名智者教诲,碧水寒与你师兄妹齐心协力,带着田彩一并起身,赶紧再聚灵神识一道传送回法宗之门,要快!”空空道人十万火急地吩咐道,他心急如焚,生怕脾气古怪的无名说走就走,想要离开这里似乎一点拦不住他。
碧水寒还是疑心大甚,更不理解与相信这个已近大限的病夫会是什么长老都礼让三分,宗主都敬畏有加的大人物,劝道:“师父,这样不好吧,违反我宗规矩,只怕……”
“废话少说,为师的话你也不听了?即使有什么后果,全由我空空一人承担,其他的你尽管照办就是,我们当务之急就是离开这里,迟则生变!清野,你前去照顾田彩,看来长老的预示,还有老道的眼光没有错,连无名智者一眼看中之人,想来这一切也是一种指引,再说我人族绝不放弃一位同族。”空空道人郑重其事地喝道,就像将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急着催促起来。
碧水寒虽有不忿,但是师父的话他不敢违拗,带着其他师兄妹一起开始念咒结阵,准备开启法传之门。
几乎就在同时,天空上响出一声:“你们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还是先将下界引入的无名交给我们,否则谁也休想离开!”
众人无不惶恐惊呼,真是事关紧急,怕什么来什么,最为担忧的事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