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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吧,”解钏说道,“傀也可以杀人。”
解凌遇闻声而去——还好,解钏方才尽管面色古怪,说话也古怪,至少还是愿意让他跟上去一探究竟的。
只见地上满是浓稠血红,厚厚积了一摊,空荡衣裤鞋履被浸泡成湿溻溻的样子,其上还压着几把法器佩剑,数来这一队约有六到七人……残骸已经化成尸水,连点碎骨碴子都不剩。
而解钏就站在这血红之中,朝解凌遇伸出一手:“刀。”
“哦!”解凌遇把自己的匕首递了过去。
解钏俯身从血水中挑出一条珠串,搁进暗河水里一涮,接着又挑回面前就着阳光端详:“是青城山的人。”
清水滴答滴答,落回尸水之中,解凌遇已经凑到解钏身旁,仰着脑袋眯起眼瞧,什么都不怕似的,也跟解钏一样踩着那摊猩红。他心知青城与武当齐名,似乎自己闲逛时也曾路过,但他此时就是想不起任何细枝末节,包括此山在哪,山门又是什么模样。
只见拴在珠串下的并非普通坠子,而是一块玉质桃符,一面太极,另一面则刻有四个怪字,符文一般千回百转。
“宁,封,真,君?”解凌遇缓缓读出,又思忖道,“这个真君,是青城山供奉的祖师?”
解钏点了点头,将玉牌收入袖中,兀自向前走去:“宁封子早已登天,现在他道场里都是些假正经的蝇营狗苟。”
暗河中漱玉的血丝还未散净,又有更多尸水漫延过河边枯根,接连流入,把水色染成淡红,解凌遇怔了怔,抬眼发觉那些白傀仍旧忠诚地跟在解钏身后,已然走出去好远,数量却少了大半。
他小跑着追上前去:“师父,我还是没能看懂,这些傀是如何杀的道士!”
“是你看过的那些经咒,凡人不得接触,”解钏语气淡淡,也不回头,“傀用身体包裹道士,和道士一起融化了。”
解凌遇怕把仅剩的十多只白傀都给碰得枯萎在地,也不好把它们拨开,只好跺脚挥手吓唬它们,以便在这窄道里清出条小路。他千辛万苦地挤回解钏身边,把之前摸傀的手亮给他看:“可我连伤都没受。”
“这点经咒还不至于敢对真龙造次。”解钏见怪不怪。
“……哦,”解凌遇莫名不好意思,却还是没忘了正事,“但我还是觉得很烫。这经咒好比毒药一般,当年落在师父魂魄之上,定是比我痛苦百万倍。”
解钏拐过一堆朽木,悠悠闲闲,走到一片阳光里:“喂,我可没说过它们是我的傀。”
解凌遇困惑道:“师父怕我心疼?可是说谎会让我更心疼呀!”
解钏侧目扫他一眼,神情愈加古怪了,让解凌遇不禁想起生吞野果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的自己。不过解钏与他不同,很快就把那“果子”咽了下去,神情也恢复如常,道:“若是仍不相信,我也可以捉来一只让你看看,不过狐狸根骨不比真龙,我也不知结果是我让傀偶委地,还是经咒先一步把我的手融为血水。”
“这……”这是解凌遇未曾想到的。
“要试试吗?”解钏认真问道,距身后紧跟的白傀不过半步,他的手已经抬了起来。
“还是不了!”解凌遇匆匆按下那截手腕。
解钏笑了,是忍俊不禁的那种笑,苍白五指收回袖中,领他往光亮聚集处去。
那里隐约是片石壁……是这庞大根系群中难得一见的石头,被同样难得的大块阳光照耀,解凌遇却没心思多看,他总觉得解钏的笑中还有些其他意味,比如,他中计了。
解钏这只狡猾的狐狸……就是看准了他不敢冒险!
简直跟声称“我不会告诉你任何秘密”时一样理直气壮。
但是即便如此,又能怎样?是他自己服了软,他就是胆小,就是舍不得……为什么呢?就怪他心肠太好吧!他不任性,不给师父添麻烦,是个好徒弟。
罢了,罢了,不管为什么了,解钏不肯承认又如何,总有一天刻咒之人会被他找到,魂魄被他刻上更密的咒语,永世不得脱去!
虽不知这自信源于何处,至少解凌遇成功说服了自己,还是心服口服。
两人就这样默默行至石壁跟前。
解钏止步,开口说道:“不过这些傀偶确实与你有关。你的龙王老爹给你留了九颗珠子,散布九州各地,设傀于此,就是为了守护。”
“我爹?”解凌遇这才收回心神。
抬眼望去,视线之中,确实有颗小珠嵌于石壁中央,大概是透明的,已完全融入磐石的颜色。
“这种珠子共有九颗?是做什么的?”
“大概是助你成龙?你爹也没来得及跟我细讲,我本想先带你四处长长见识再来取这最沉的一颗,”解钏无所谓地耸耸肩膀,拿来解凌遇的右手,把他的手掌摊开,“事已至此,暂且收下吧,总要先把九颗都拿到再说。”
话毕,解凌遇手中已多了一只锦囊,白底白纹,绣的是风纹、雨纹、云纹。
解凌遇抓牢那锦囊,生怕素白落地沾染脏污,又不确定地指指那石中宝珠:“我直接拿下来,装进这里面?”
“当然。”
“可要用什么功法?”
“灵珠自有灵性,”解钏抬手亲自示范,在那珠子上敲敲拧拧,“你看,旁人无法动其分毫,而你无需费力,自会得到本属于你的东西。”
说罢就退身一旁,微微偏过脑袋,专心瞧着解凌遇,与那些整齐站立的白傀一同静静等他动手。
解凌遇吞了吞口水,起身一跃,指尖刚一触到灵珠的冰冷,还没来得及考虑它若是被碰掉了会否被摔碎就忽然被它压了手心——灵珠已经在那里了,就像是直接被吸入了手中。
确实比等大的铜球银锭都要沉上不少。
指缝间漏出刺目金光。
身后也嘶嘶作响,解凌遇站稳了回头去看,白傀们默默抱膝坐于地面,肩膀以上已经塌陷,弹指间就消灭了形迹,连干瘪残骸都不见,如同从未存于世间。
既然是分解于魂魄……现在,它们回到主人魂魄之中了么?
“此珠虽无法撼动,但仅是靠近吸食其灵气就能大大增长修为,因此总有大小妖怪听闻消息前来涉险,也有贪心不足的修道之人打它的主意,”解钏耐心道,“现在灵珠物归原主,傀也就功成身退了。”
解凌遇心知他是好意开解,若有所思地瞅瞅那珠子,灰尘拂去了,金光照彻整片石壁,与碎阳融为一体。他又用牙咬了咬,眼巴巴望向解钏:“师父,它像冰!”
解钏无奈:“你还是收起来吧。”
解凌遇乖乖照做,见这灵珠入了锦囊便收敛脾性,竟连半点金光都漏不出来了,他又问:“我爹托给师父好多事……他生前是什么样子?白胡子白头发,很老了吗?”
“确实,”解钏眯起眼来回忆,“年纪比我还要大。”
“嗯,那才是爹的样子,”解凌遇把锦囊收回内袋,仔细掩上襟领,“倒是师父,挂在嘴边的这个‘父’字总让我觉得奇怪,与我相处时,也更像是我的兄长。”
“兄长?”
解凌遇这才意识到僭越,连辈分都被他弄错了!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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