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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里了。
10年后,我也参加过两次“挑河远征”。
第一次是去了距离我们老家上百里地外的一条河,那里是黄河水提取后流经北方的主河道。当时,大家就是在宽阔的河道外面“安营扎寨”。带队的一个爷爷指挥大家先搭建好了伙房,看着伙房的社员开始埋锅造饭时,大家才搭建自己的小窝棚。
两个人分到三根竹片和一块塑料布,自己将竹片完成弓形埋入土里,盖上塑料布,将塑料布的两侧和另一头也埋上土,就剩下一边能钻进出就行了。在小帐篷里铺了一层麦秸,和另外一个伙伴拖进来自己的被窝卷,铺展开来;再拽进来自己的铁锨,压在被子边上,也就等着吃饭了。
除了在小窝棚里休息的,其他的人就聚集在相对宽敞一点的伙房里,听一些有挑河经验的老人们讲以前挑河的趣事,逗得大家开心不已。那时候,挑河已经不吃窝头,而是在吃带着麸子面的馒头了。因为面粉里有麸子,所以蒸出来的馍馍都是灰色的。
那时候的挑河,已经不再是靠人力往上拉着地排车爬河坡,而是改成了用25马力的拖拉机头。那时候,我年龄还比较小,挖淤泥也挖不动,大家就喊我专门负责摘挂钩,这是个眼疾手快的活。
在地排车的后面有一根钢丝绳,钢丝绳上有个钩子,每次装满了一车淤泥,我就扯起那个钩子。开拖拉机的看准了我在的地方,就一路开下来,到附近猛一打方向盘,就转到地排车前头去了。
在拖拉机经过我面前的一瞬间,我就将钩子挂在了拖拉机后面,也跟着跳到拖拉机后面的钢架上站着。钢丝绳绷紧,拉着一车哆哆嗦嗦、像豆腐块一样的淤泥爬坡。地排车后面,只有一个人扶着车把就行了。
等拖拉机开到河岸上,开始加速往前冲,然后“呼”地转回来。在这一瞬间,我要麻利地摘下钩子,并跳回到拖拉机上。剩下驾辕的人就靠着拖拉机前冲的机会,往前一松手,一整车的淤泥就靠着惯性滑出去。之后,他拉着地排车回到河底。而我,则跟着拖拉机回到河底,提前跳下来抓起另外一辆地排车的钩子继续挂。
用拖拉机带着地排车,节省了大量拉车的人,这些人就可以都去挖淤泥。这样,半机械的挑河方式,在很大程度上加快了速度,也节省了大家的力气。不管怎么说,挖淤泥也比拉着一车泥爬河坡轻松。
我干的摘沟、挂钩的活,虽然相对轻松点,但也不是哪个人都能干得了。
有人摘挂钩速度比较慢,往往拖拉机憋着黑烟开始爬坡了,挂钩的却没挂上钩子,还在原地喊呢。驾驶员窝着火,只好再将拖拉机倒回来。有时候爬到河坡上了,挂钩的没有及时摘下来,驾辕的只能被拖拉机牵着跑,一车淤泥没有了拖拉机的冲劲也卸不下来,还需要整理河坡的人来帮忙卸车。
对于这样的摘挂钩的人,一般一会儿就被换下去了。但成年人力气虽大、但手脚慢,像我这样力气虽小、但眼疾手快的还不好找。所以,在那次挑河期间,我的活路还是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最后一次“挑河远征”,是在几年后。
想着在伙房里可能要轻松点,我就申请去伙房,带着我们去的一个爷爷也同意了。但是,那一次我却错了。
这次也是在距离我们七八十里的地方,是靠近聊城市的郊区、一个叫闫寺的地方。这次来的只是我们一个大队的四五十个挑河的社员。因为人手相对少,所以,伙房里也就我和三堂叔两个人忙活。
那年秋天挖河的时候,正赶上“秋拉拉”(秋雨连绵)的天气。我们要挖的河里本来就有一些积水,再加上下雨,就更没办法挖淤泥了。尽管大家也穿着长筒水鞋下了几次水,但也没捞出来几铁锨淤泥。
所以,“工程”停停歇歇的,半个月基本上没有几天真正干活,大部分时间都是躲在伙房里聊天了,这就苦了我和三叔。虽然民工们不用干活,但饭还是要天天吃三顿的,累得我们爷俩啊,每天睡觉都会抽筋。
到后来,看其他大队的社员们“连夜拔营”,我们也就跟着一起卷铺盖。连夜将东西装上拖拉机,悄悄跑回来了。常年挖河的叔叔们说:“这种挖河工程不是太大,很多时候没法按正规的工程收工,很多都是不了了之。跑回来的也不会再喊回去返工了,但老实点没跑的,还要守到工期结束才能回来。”
再后来没几年,人工挑河的历史就彻底结束了,全部换成了机械化挑河。
挖掘机蹲在河坡上,长胳膊挥开伸进河底,可劲地挖一铲子淤泥,一甩长臂,几方的淤泥就丢到河岸上了。就这一铲子,就赶上当初我们几个人干半天了,直看得当时参与挑河的那帮爷们瞠目结舌。
再跟孩子们说起挖河这事,很多半大孩子脖子一扭:“嘁!都哪个年代的事了,还拿来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