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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印象里,好像只有二伯父带着伯母从重庆回老家的时候,他专门到照相馆里喊了师傅来,给大家照过两次相,还是家族的人一起照的。天长日记,那些照片早已找不到了。
后来,梳理自己的“家底”时,好像从童年到少年,只有初中毕业证上有自己的一张照片,那年我15岁。瘦小的脸庞,虽然还算是眉清目秀,但怎么看也不像是自己。问妈妈,她说:“你小的时候,就长那样!”
但后来,这个毕业证也找不到了,于是,自己小时候唯一的照片,也从此失落了,剩下的只有脑海中的记忆。
那时候,农村里很多人家还在纺线、织布。每到晚上,找小朋友去玩时,几乎都看到家庭主妇们在“嗡嗡”地纺线。手臂一伸一放间,另一只手里的纺线车就像风车般转起来,而一条条的棉絮,也在纺线车的转动中被纺成了棉线。
每晚上,勤劳的妇女都要纺几个“线穗子”。很多难缠的老婆婆,不但自己身体力行地纺线,还监督着儿媳妇每晚上也要纺几个线穗子才准休息。所以,那时候的儿媳妇和婆婆的关系都不好。
“多年的媳妇熬成婆”。
等这帮媳妇们熬成婆婆时,感到总算有了出头之日,准备也拿出婆婆的架子,来好好收拾下儿媳妇。但后来的形式,却有了很大变化:儿媳妇们不但不会、不愿,也不用再做这些针线活了,而且还开始学会顶撞老婆婆了。在以前,农村的老婆婆纵有千般不是,儿媳妇也不敢回一句嘴。
新一代的儿媳妇们,哪个还拿老婆婆当回事啊!老婆婆说话好听了还搭理两句,说话不好听了就像是敌人一样,动辄就是吵闹。而且,现在的儿子们都是怕媳妇的,也都向着媳妇说话,把老婆婆们气得半死。很多年轻人结婚后就闹着分家另过,以前的三世同堂、四世同堂的景象已经很少见了。
所以,在生产队里煎熬过的这拨老婆婆们,在年轻的时候受婆婆的气,等年老了受儿媳妇的气,两头都没捞到好处。
妇女们纺完线后,就到了织布的环节。孩子多的家庭里,基本上都有织布机,在“哐当哐当”的穿梭中,一点点的粗布在延伸……布织好后,还要到集市上去买颜料,自己回来将布染色、晒干,预备着闲暇时给家人做衣服。
这些纺线、织布的活,都是民间技艺。妈妈开始做不来,但要照顾我和小妹的穿衣,只好跟着婶婶、大娘们去学。
很多个夜晚,一觉醒来的时候,妈妈还在灯下纺线。后来,妈妈等爸爸回来时,还一起去邻居家借了一张老旧的织布机,学着织布。
那时候,爸爸看着妈妈织布,总是感叹不已:“难为你了,居然也学会了织布!”妈妈眼圈一红,轻轻叹口气,将梭子不停地从左边丢到右边,脚下“咣当”踩一下踏板;再将梭子从右边滑到左边……妈妈织布的画面,成了童年记忆中最温馨的剪影。
整个冬天,妇女们都在忙着这些针线活,纳鞋底、做鞋帮、缝衣服……当暖暖的棉鞋都穿在一家人的脚上后,紧跟着就是力所能及地给孩子做点过年的新衣服。一针一线里,都浸透着对家人的关爱。
若干年后,大家的生活条件都好了,北方妇女再也不用纳鞋底了。而且,很多年轻人还嫌老人做的布鞋不好看。于是,已经眼睛昏花的老人便默默收起了针线。落满尘土的针线簸箩,也只是偶尔拿出来缝一下被划开了的衣服。
至于纺线、织布、打袼褙、纳鞋底……现在已经成了前尘旧事。即便尚在北方农村生活的小媳妇们,也都是买鞋子穿,没有人会做这些针线活了。倒是在遥远的云南,很多民族聚居区的朴实民族群众,还在延续着这些古老的民间工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