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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唯一能塞在棉布里过冬的东西。听妈妈说,她还准备留下一点邮寄给东北的四姨。但现在,都被我付之一炬了。
以前的傍晚,都是和小妹到大门口巴巴地盼着妈妈早点回来。但那天,我却希望天别黑下来,妈妈也晚点回来。那时候,虽然还不知道“大祸临头”这个成语,但忐忑的心情却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深有体会。
但是,等妈妈回来,我还是说了这件事。本来要预备着挨一顿暴揍的,但妈妈听说没烧到我,也没烧到其他东西,就骂了几句完事了。
那一刻,感到真是如逢大赦。
但有时,心里还是会犯嘀咕,就怕爸爸回来臭骂一顿。
但几天后,爸爸周末回来时,居然没说什么,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这才落了地。
那年头,在生产队里干活,一年到头能分到几斤新棉花做被子,是件很难的事。生产队里有时几年都不分一次棉花,所以每家的被子里都是又厚又重的旧套子。盖在身上感觉不到温暖,只感觉重得很,为此还经常被沉重的被子压得做恶梦。
那个年代,农村每到冬春季节,都盼着弹棉花的能来。
那些弹棉花的,基本上都是江浙一带的手艺人,每到冬天都会从南方一路弹着棉花过来,有时在一个村子就能弹不少天。一个村子的棉被弹完了,才移到下一个村子。而且,那些手艺人很能吃苦,平时就在街角或被风的巷子里,随便搭一个遮风挡雨的小棚子住着。
白天,这些手艺人就坐在棚子外弹棉花,身上、头发和眉毛上,挂满了灰蒙蒙的短棉絮。渴了、饿了就找村民要点水,或去水井上打点水,自己找砖头架起一口黑黢黢的小锅来,随便做点吃的。晚上,就落下棚子的布帘,随便凑合一晚上。
那时候,村里的老人经常教育一些不上进的孩子:“看人家这些手艺人,多能吃苦啊,这一圈转下来,就能挣不少钱!”
当时,农村里很少能弹到新棉花,多半是将家里的旧被子拆开,将旧被套拿出来,送到弹棉花的那里,让手艺人重新弹一下,等于是翻新吧。尽管是翻新,但弹过的被套还是会蓬松很多,盖上会温暖一些。
能分到一点棉花的年份,大家就邀请左邻右舍的妇女来帮着做被子。
在院子或者堂屋里铺上东西,几个妇女在旧被套的上下都添加一层薄薄的新棉花,这就是很庆幸的时候了。有时候家里人多的,只能在贴身的一面添加一层薄薄的新棉花,按农村的话说,这叫“糊弄穷”,也叫“穷糊弄”。
甚至有些人家嫁闺女,也陪嫁不起全新棉花的被子,只能在旧被套的上下添加两层新棉花,算是打发闺女的嫁妆。
直到现在,还能清晰记得起农村妇女做被子的场面:将被套三面都缝好了,只留着侧面一边不缝。之后,将被子里外反过来,将棉絮和棉花一点点铺平、压好了,几个妇女慢慢从一侧开始卷被子。等将被子卷成圆圆的一个长条时,才从没缝合的那边伸进手去,抓着被里、被面和棉花慢慢抽出来。等抽完了,剩下的就是缝上被子“张嘴”的一侧,整床被子还要竖着缝合好几趟针线,这床被子才算是做好了。
在农村,做被子、做嫁妆,都算是很大的喜事。尽管那时的日子都很贫困,但到了这个时候,大家还是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