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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来的比下官想象的早。”
莫悦儿欣然地看着大火,在冷冽地寒冬感受到了丝丝暖意。
昭河见她语调平静,看着她身边一群不明来历地黑衣人,警惕道:“这里发生了什么,难道莫大人不需要跟本王解释一下吗?”
莫悦儿转过身,露出一个温和地笑容,好似回到了往日地样子,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有人趁乱谋逆,下官正在带人锄奸平乱。”
昭河看到了她手里地国玺,说:“那谋逆的人呢?”
“跑了。”她话说的很是理直气壮,那语气也不像对着一个王爷,眼睛眨了眨,又想起什么带着笑补充道,“那贼人妄图盗取国玺,幸好被下官及时拦下。不过,还是被贼人劫走了小皇女。”
昭河顿了顿,不可置信的说:“皇女.....陛下的皇嗣?”
莫悦儿点头。
昭河看了看烧毁的宫殿,对于莫悦儿的话并不完全相信,视线再次落在国玺上时,说:“莫大人护卫国玺有功,现在本王既然来了,这国玺.....”
“王爷不问问陛下吗?”
昭河话还没说完,见她疑惑的眼神,不知她是故意还是无意。
这个人比他皇姐还难以捉摸。
就在他想把刚才的话说完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是袭娘回来了。
袭娘看见莫悦儿时心里一惊,但想着昭河还在便若无其事的走到昭河身旁,小声说:“殿下,陛下不在宫里。”
莫悦儿猜得到袭娘说了什么,露出明媚的笑容,走上前打断二人:“王爷来的这样快,想必是陛下派人通知的,陛下可留给王爷什么话?”
昭河的芥蒂很明显,他也不屑隐藏自己的情绪,神色古怪的看着走近的人:“陛下.....陛下予本王的密令莫大人的就不需要知道了,虎啸营会接管皇宫防护,莫大人还是留下国玺,尽快回府吧。”
“原来陛下没和你说过什么啊,”莫悦儿冷淡道,她没有动作,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瞳孔变得阴翳:“那你还有何用处。”
昭河心有所感,迅速拔出佩剑,但还是被人包围了。
正准备动手之际,一个人阻止道:“住手。”
那人一身道袍,带着青铜面具,手里拿着东西缓缓走上前,说:“莫大人,陛下给你留了旨意。”
天山道士说着边摘下自己的面具,却与昭河那日酒后见到的面容大不相同,他本人倒是面不改色继续说:“只是怕大人再耽搁一分,拿到的就是遗诏了。”
莫悦儿讳莫如深的看着他:“你这话什么意思,陛下好好的,哪里来的遗诏。”
“莫大人不是应该更清楚。”
这话是按昭和的指示说的,具体什么意思他也不是很清楚。
他看见莫悦儿变幻地神情,紧咬着唇似乎在努力控制着什么。
半晌,她冷冷扫了一眼身后,咬牙道:“我们走。”
昭河抬脚欲跟上去,被前面地道士拦住了,他愤怒地刚要呵斥,却在见到转过身之人的面容时愣住了。
一张日思夜想的容颜,到了地狱或许都无法忘却。
顾柒瑄眸中带着隐忍,将手里的圣旨放到昭河手里,说:“陛下嘱咐了你重要的事,其他的等到了明日你就都清楚了。”
打开圣旨,片刻,昭河神色复杂的看了眼顾柒瑄,对袭娘说:“带人围住丞相府与太傅府,速去。”
“属下这就去。”
而后二人便立刻前往辅国大将军的府邸。
昭和带着樾萝到达皇陵口时,周尔已经等候多时了。
她没有大费周章的在皇城搜捕,而是料到昭和今夜一定会来这里。
昭和抬头望了望天空,来的路上听到了打更声,应该还有三个时辰就要天亮了。
“昭和,你跑不掉的。”
周尔看见昭和不慌不忙的翻身下马,身后还跟着四个人,那些人抬着个用白布罩着的物件,看轮廓像是一尊雕像。
然后示意那四个人将轿辇放下,给了几锭银子便让那些人走了。
她兀自在轿辇旁转了圈,不知道在是在找东西还是干什么。
就在周尔耐心耗尽,身子微动时,昭和突然又拿出了那把弓弩:“周尔,你和你的人最好不要乱动。”
周尔脚下一顿,对这弓弩她还是心有余悸的,但有了教训她不会再上第二次当,一边警惕着,一边冷笑道:“同样的把戏,你没有第二的次机会使用。”
昭和看见对面人统一捂住了口鼻的动作,不禁大笑,然后手腕一转,本来对着周尔的弓弩转向了自己,在紧盯的目光下变成了一把锋利精巧的匕首:“朕当然知道,毒已经不能用第二次了。”
周尔看着昭和信誓旦旦的目光,怒气喷涌,嘲讽道:“你又想搞自杀这一套,昭和你还真把自己的命当回事,都已经走到这里了,就算你死了,你的血还能热很上一个半时辰。”
“若你乖乖听话,我还会给你个体面,省的一代女帝死后还要被剖尸取血。”
“不,谁说朕要死,都没看到你们周家败,朕可舍不得死。”
昭和一副事不关己的语气,只是摆弄着手里的匕首,如此的戏弄,周尔气的都忘了下命令,倒是自己抽了一把短刀,她现在恨不得对昭和千刀万剐。
“周尔,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话音刚落,轿辇上的白布就被昭和一把抽调,手里的匕首也抵在轿辇上那人的脖颈,“不然朕和你这位老朋友就共赴黄泉路了。”
一身庄严的白衣,是圣女的服饰,腰间挂着神遗族象征身份的梧桐环佩。
整个人应该是重新洗漱过,周身的寒气散尽,就连本来苍白的面颊也微微带了红晕,眉黛远山,唇若含丹,发髻一丝不苟,紫色发带随风飘动。
女子此时闭着眼,似乎是睡着了一般,根本看不出是一个被冰封了五年的人。
“阿萝。”
周尔浑身僵硬,带着眷恋的声音很轻,很柔,似乎怕稍重一点就把轿辇上的人吹散。
忽而警觉到了什么,眸光暗闪:“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昭和对那凌迟般的目光视而不见,反倒悠闲的从轿辇一侧取下一个小木椅,撩了撩轿辇上女子耳畔的发丝:“樾萝作为昭樾国上一任圣女,朕记得应当在先帝薨逝后御赐殉葬,与先帝一起葬入皇陵了,可朕却在南城桥下的冰窖里发现了圣女,而南城桥的冰窖是刘文理的私产吧。”
说到此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周尔:“你们周家费尽心思地藏匿圣女地躯体,是为了皇陵里地秘密,还是圣女其实根本没有殉葬,换句话说,周舒早在先帝驾崩前就已经控制了樾萝,也控制了还是神长史的周四小姐。”
果然是周舒那个老狐狸,若非周舒把人藏起来,她也不会如此急迫,从始至终都是周舒迫着她做出这些事,从她父亲选择自戕让她活下来那刻起,她活着的每一天都逃不过周舒的控制。
送她入太学接近皇子皇女,套取信息巩固周舒的仕途;蓄意展现她的才情,博得樾萝注意;把她的弟弟,堂堂丞相府的公子送去风月楼,只为避她走上长史之位。
那些隐于过往的心魔如今一一浮现,她闭了闭眼,悲恸道:“别动她,你想知道什么,想让我替你做什么,我都悉听尊便。”
昭和活动了一下一直握着匕首微僵的手腕,说:“不慌,先陪朕看场戏。”
说完从身侧荷包里摸出一粒药丸,放到嘴里含着,她现在的时间差不多都用药吊着了,若非她来前上了脂粉,又有夜色遮掩,估计与女鬼面色无差。
这里是皎海的崖山附近,寒风里夹着海水的腥味,往东边望去还能看见泛着银的光亮。
约莫等了半盏茶的时间,有阵阵马蹄声传来,昭和看向周尔使了眼色,周尔会意,向身后的人微微颔首。
樾笙在远处便看到了周尔一行人,从来的路上他的心里便有些惴惴不安,抱着婴孩翻身下马向周尔走去时便不要痕迹的看向四周,除了一群黑衣人没有其他人的身影,看向周尔试探道:“姑姑,一直只有您一个人在这里?”
周尔:“我身后的不是人吗。”
“姑姑,您知道我的意思......”
“好了,说正事,”周尔打断道,继而垂眼看向樾笙怀里的襁褓,说,“你真的要用这个孩子替那小皇帝。”
樾笙看着被襁褓遮了半边的银环:“姑姑,别忘记答应我的。”
“不管她答应了你什么,我朝唯一的小皇女,未来的储君都不会是你的筹码。”
樾笙回过身就看到打马而来的莫悦儿,他倒是没想到这人会来的如此快。
他蹙眉道:“未来储君?”
莫悦儿在来的路上便思索了一番,如今形势不管皇陵如何,先要稳住朝堂,她不知道昭和到底留给顾柒瑄了什么底牌,又提防了自己多少,现在还没办法从旱涟王手里拿到兵符,唯有那个孩子和国玺便可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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