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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安费力地用右手支撑着坐了起来,看了看门外的日头,觉得时辰差不多了,便把经书一卷塞入怀中,站起身来。纵然刚刚在佛祖的眼皮子底下行为放荡,不顾礼法,但杨佑安起身后还是恭恭敬敬地向那布施圣像施了一礼,将脚下蒲团摆正,迈出门槛向空潭寺的后院走去。
后院有几株桃树,树上的桃子早已熟透却没有人去采,杨佑安路过时觉得口渴便顺便摘了一个,在附近的一个溪眼处洗了洗,咬下后满口清甜,不知那些和尚在等什么,这么好吃的桃子不摘难道要眼看着烂掉?
满院子怪人。
杨佑安啃着桃子继续向前走,一路上不急不缓地提着体内气机,任气机层层堆叠,灌注全身,而后仰头望着面前的一个屋檐,纵身一跃,轻轻踏上,挑了个舒服的地方贴着倾斜的瓦片趴下,暴殄天物般掏出怀中的《三十唯识论》垫在下巴上,一边漫不经心地啃着桃子,一边瞄着屋檐下的一片空地。
杨佑安已经是连着好几天在这个时辰趴在这里了,只是因为裴寒音每日每到此时就会来这里练剑,风雨无阻,砥砺剑道。杨佑安趴在这里也不算偷师学艺,因为他有十足的把握确定裴寒音知道他在这里,只是那位白衣公子没有小心眼儿到挥剑驱逐他,也更是懒得管他,杨佑安便大模大样地每日都来,趴在房檐上津津有味地看。
只是裴寒音的练剑方式很特殊,杨佑安有的时候看不懂。听谢阳说,上乘剑道求的是剑意而非剑招,杨佑安看着时常将木剑悬空离手、怔怔入定的裴寒音,想着他必是已经寻到了自己的剑意,刚悟得了半吊子御剑离手的杨佑安不得不感叹二人的距离,也难怪谢阳赞誉裴寒音的武学天赋,再给他二三十年,估计韦元宏都要逊上一筹。
江湖中也是代有才人出,新潮推旧浪啊。
杨佑安口中叼着个桃子不动地方,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胡乱想着,直至见到白衣白鞋的裴寒音缓缓走入空地才回过神来,眯了眯眼睛仔细望去,莫名觉得裴寒音今日的添了些阴鸷气,还未来得及细想为什么,就见八个身着宽松褐色袈裟的僧人自房中走出,各个手执长棍,眨眼间将裴寒音围在了中间。
杨佑安眼神一亮,拿下口中的半个桃子,觉得今日有好戏可看。
秋风接近料峭,外围的僧人动作划一地右手持棍左手竖立胸前,褐色衣衫飘荡,转眼间棍棍向着裴寒音砸去。
八面受敌的白衣剑客只是微微蹙了一下眉头,掷剑脱手,周身的青蓝之气掺杂着丝缕金色,坦然迎战。
趴在房檐上的杨佑安眼睛都不眨一下,全神灌注观战,深知裴寒音的一举一动皆为精髓。杨佑安为了提升自己的境界几乎是饥不择食,连路上酒楼里有歌女舞剑助兴都要驻足观看一番,更别提现在这等难得一见的场面,他甚至有种跳下房檐跟在裴寒音身后亦步亦趋的冲动。
不过杨佑安终归是有几分理智的,没跳下去找不自在在,安静观看,迅速记忆。
院内白衣广袖如蝶飘飞,煞是好看。
片刻后一场打斗落幕,八位褐衣僧人腾然散开,还是如初始一般围绕裴寒音,角度位置未变一丝一毫。裴寒音被气机鼓动而起的白衣广袖缓缓飘落,朴素木剑悬在他身侧一臂处,萦绕的金缕和青蓝慢慢淡去,恢复如常。裴寒音轻浅勾了下手指木剑便贴回他腰间,乖若忠犬。
一挑八,不胜不负,但杨佑安看出裴寒音并没有用出全力,只是用这些僧人磨练剑招,他若倾力而战,这几个僧人会落得怎样的下场杨佑安还真说不清楚。
不过杨佑安也懒得计较这些,重新啃上手中的半个桃子,扭了扭发酸的右肩,面容看似云淡风轻,其实脑中思绪翻飞,一幕幕回忆着刚才所见的种种招式,一个细节也不愿放过,牢记在心。正回忆间,却猛然发现屋下的那八个武僧正紧握着手中棍棒齐齐抬着头望向自己,就连裴寒音也不例外,只是相比那些棍棒武僧,他的脸色更显平静。
杨佑安被看得下意识吞了一口桃子,还未等溜之大吉,便见那几个武僧悉数整齐一跃,咬牙切齿提棍而来。
房顶上的杨佑安好一顿怔愣,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招谁惹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