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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说得顾迟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型行李,携带要单独收费。
周齐皱了皱眉,似乎是要如同以往一样,厌烦地拒绝。但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这次却是没有马上说话。
“教育好孩子的确是个技术活,”周齐最后说,“我得吸取教训,过些天就带顾迟去上新生儿家长辅导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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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女儿。”他还强调。
周晟已经和顾迟一样,无可奈何地习惯了周齐的这套说辞,甚至也学会了进击:“那还是算了,他可能觉得你只能带儿子回去。”
他说话间,倒一直是带着笑的,很多事情可能内核并不那么让人愉快,但就这么消解在了言语之间,变成生活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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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没有开车,因为周齐一时不慎,还是喝了些酒。顾迟虽然八百年前考过驾照,但今天没带在身上,也不太有信心。正准备打电话叫代驾,周齐抓住了顾迟的手腕。
“走回去吧。”周齐说。
“啊?有点远吧。”顾迟不太明白。
“也就五六七八公里左右,”外面有些冷,周齐打了个喷嚏,但还是没改主意,“一边走还可以一边说话。等回去我就只想做别的了。”
酒店外面不远就是林荫道,现在正是傍晚,不少周围居住的人都吃完晚饭出来闲逛,又有夫妻在骂小孩:“刚才吃饭的时候不好好吃,现在又闹着要买路边摊,不行!”
顾迟有些恍惚地想,如果是周齐,肯定就会给小孩买。不过也不一定,他吃完可能还会把小孩的那份给吃了。
等会儿,怎么真的已经开始想孩子的教育问题了。
“其实我知道我哥为什么要回来。”周齐说。
顾迟看了周齐一眼,果然自己没什么回应,周齐也继续说了起来:“当然主要还是因为他有毛病。”
“他其实问一下他外祖父那边就会明白,他母亲不是不知道,但当时女方家里遇上经济问题,需要一段联姻。更何况也心存侥幸,觉得不是一定会遗传,就没有告诉男方。”
“你……知道但没告诉他?”顾迟还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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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齐耸了耸肩膀:“跟他说他妈也撒谎还不顾他的健康吗?再说他不也没有跟我说,我妈当初真是为了有个孩子,故意把我爸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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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信大概真觉得自己是个忠诚的丈夫,不过是在外面有一段露水情缘,根本没有想过要有私生子。从他的角度来看,是先被扎破避孕套的第三者陷害,再被自己的妻子欺骗。
而对周晟来说,只能进一步证明感情的虚幻。
“他会失衡的。”周齐说,“所以只能给自己找一个支点。”
“那你明明知道,干嘛还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顾迟语塞完,又还是叹气,“人家也有自己的活法。”
周齐不知道为什么,走得更快了 ,顾迟都有些跟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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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缺乏路灯照耀的地方,周齐的身影越发晦暗,“想让他换个方式,但好像也没那么容易。”
比如找到一个能肆无忌惮去爱的人,比如珍惜余下的生命。但运气这么好的事情,大概需要再找大师,耗费巨资改变命盘。就好像在赤贫的人面前炫耀财富一样缺德,所以最后也只能生气,什么建议都没有说出来。
“好累啊,”周齐突然又停住,“算了,我们还是打车回去吧。”
他不再顺着这条黑漆漆的路走了,又拉着顾迟往公路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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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这个样子,出尔反尔,说一出是一出。
“外面太冷了,家里还有热巧克力吗?”周齐坐在出租车后座,已经开始筹划要装满一大杯。
顾迟不知怎的,想起最开始的时候,某次月考之后,他带着周挽越去某个店里喝下午茶。
周挽越很不客气,点了一个不便宜的松饼塔,又跟服务员提要求:“能不能要多人份的,做在一起,叠得高一点?”
“会塌的吧?”顾迟没忍住插嘴。
果然因为太高,刚端上来就倒了。周挽越一边吃,一边有些遗憾地跟顾迟说:“我总记得小时候家里面有个阿姨给我做这个,我问能不能多做一点,她说可以,就一层一层,把松饼塔做得特别高。她问我能吃得下吗?我说我很喜欢啊,越高越好。但后来让别人做,好像总是会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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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挽越。”顾迟叫了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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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的前排镜子里,他看见周挽越的表情,有些陌生又有些疑惑,但没有反驳:“怎么了?”
“我同事刚才在微信上问我,伴手礼里面的糖是哪里买的,特别好吃。”顾迟说,“你能再买几十份吗?等我休假完了,带回去给同事分。”
他说得很突然,周挽越也没有准备,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
“当然好吃了,很贵的。”周挽越慢吞吞地说,“不能白给,你记得让他们说祝我们新婚快乐。”
顾迟不太敢看前面司机师傅的表情,师傅还是很有职业道德,除了刚才被呛得猛咳了半天,什么话都没说。
“好。”顾迟说。
然后好像,就不需要再说更多了。外面有风,他们只要待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就能获得暖意,哪怕司机的车技不太好,但晃晃悠悠,总在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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