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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直直进了他的胸腔,被吓傻的他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两眼猛地睁成正圆。
李若庭一松手,陈老六的尸体从巨石上摔下来。
一条条血迹顺着观云台三个字流淌下来,为这三个苍劲有力的字上了一抹红色,而地上,是连一声哀嚎都没有发出的陈老六,他瞪圆了眼,身下暗红色血液渐渐扩散,渗进观云台的地砖,为拂过的风添上浓烈的血腥味。
“刷——”
冶金堂的弟子们架起招式,几十根灵力凝聚出来的鞭子同时甩向空中,发出一声破天巨响。
每个人修炼的功法不同,所展现出来的灵力也不同,几十根鞭子泛着各色光彩。
李若庭猛地定住。
金霓生正巧御剑站在这些冶金堂弟子的上空,五光十色的鞭子在他身后升起,他的轮廓被镀上了一层五彩的灵光。
鲸男说过:“我看见一个贵人,身披五彩霞光。”
他会死在一个身披五彩霞光的贵人手上。
李若庭呼吸一滞。
狌狌说过:“向东七百里,无尘顶。”
他当时问能救燕慈的人叫什么名字,狌狌说,李若庭,那就叫李若庭。
李若庭恍然大悟。
原来,是金霓生。
他找了这么久的人,能救燕慈的人,是金霓生。
狌狌说得是真的,燕慈可以被治好,可以被救,燕慈的执念就是他。
只要他死了,燕慈的无执蛊就解了,实际上能救燕慈的人有两个,一个是他,名字是李若庭,另一个,正是无尘顶的金霓生。
鲸男说得也是真的,此时此刻,他活不了了,只是他想死在谁手上的问题,相较之下,他确实更愿意这个人是金霓生。
他是众人唾弃恨不得千刀万剐的魔头,杀他的人,必定受众人推崇。不过,他死在金霓生手上,对金霓生来说,太残忍。
他在心底对金霓生道歉,就看在他送了金霓生天马和鹿蜀的份上,原谅他吧!
“我杀了人。”李若庭声音很轻,他望着金霓生,金霓生执着白虹,脸上是赛雪欺霜,李若庭歪了歪头,“我确实该死。”
他用剑刺破了手心那颗橘红色的圆点,那是怪猫的契约。
李若庭站了起来,他站在墨山背上轻喝一声,墨山与他已经十分默契,知道他从喉咙发出的每一道声音是什么意思,墨山猛地向前跃去,把他整个人送了出去。
李若庭举着剑,朝金霓生飞去。
金霓生惊得瞪大眼睛,他不敢相信李若庭疯到杀了陈老六,又要杀他,直到刚才陈老六说出是张氏害死了陈家庄的人时,他还为李若庭松一口气。
他的心中,他早就不是高高在上的少主,他和李若庭,是平起平坐的朋友。
可金霓生面对危险的瞬间反应是无法自控的,白虹出鞘,在空中划出一道银白刺眼的光,眨眼间,白虹没入了李若庭的胸膛。
李若庭垂眸看了眼没入自己胸口的白虹,他朝金霓生勾起嘴角,无声地说一句:“对不住了。”
金霓生到这时才发现,李若庭手中的剑是反手拿着的。
反手的剑,只是用剑柄朝着他罢了。
观云台了,所有人都为无尘顶这位年少英勇的少主欢呼雀跃,他们高声赞颂金霓生,为金霓生挥臂呐喊。
寂静的无尘顶后山上忽然响起一声怪异又高昂的猫叫,怪猫从树冠里飞奔出来,嘴里絮叨着:“时候到了!时候到了!”
观云台上的一心方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朱仔惊醒过来,他瞪大了眼睛,泪水溢出了眼眶。
李若庭像一只断翅的灰色鸟儿,直直从空中垂落。
狐仙岭的石室中,角落里躺着一把剑。
白漪正赤手空拳和没有功法灵力的燕慈对打,燕慈穿着的袍子满是抓痕,它的脸上同样挂了彩。
“你打不过我了。”白漪气喘吁吁地说。
燕慈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把嘴角的血沫,怒吼着冲向白漪。
白漪咬牙接下他一拳,心里低骂不停。
豹子让它牢牢看住这个人,否则就端了它的狐狸窝,但它不能要了这个人的命,它本想打他一顿解气,可现在,这个人不死不休要冲出去,它已经没了耐心,不想再斗。
白漪烦躁至极,恨不得一招杀了燕慈,想到要不是之前被燕慈打断了腿还没长好,它也不至于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突然,燕慈停下脚步,猛地单膝跪在地上。
胸口似乎有东西在横冲直撞,想要破开血肉冲出来。
燕慈一手攥紧衣襟,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安分了这么久的蛊虫又在他的身体里撕扯他,胸腔里剧烈的疼痛逼得他嘶吼出声。
白漪愣住,“你发疯啦?”
它举起爪子靠近燕慈两步,立马皱眉退了好几步。
燕慈的嘴里不断呕出黝黑的血液,闻起来腥臭冲鼻。
“真是……”白漪嫌弃地捂住鼻子。
又腥又臭的粘稠血液源源不断从燕慈的鼻子和嘴里涌出来,燕慈整个人都跪在了黑色的血泊之中。
白漪翻个白眼,“你要是吐血吐死了,可不关我的事。”
“啪嗒!”
一只张牙舞爪的蛊虫掉在血泊之中,满是绒毛的细腿挣扎几下,不动了。
无执,已解。
所有的回忆,所有燕慈已经忘记的事情,都回来了。
它们如同一场声势浩大的滂沱大雨,每一滴雨水都在燕慈的耳边叫嚣,痛砸燕慈的神智,渗进燕慈的骨髓。
燕慈想起李若庭一次又一次坦然自若地回答他那些相同的问题。
他想起李若庭在他怀里红着眼睛,下巴尖上挂了好些晶莹剔透的泪珠,他们在木床上痴缠不休。
他想起李若庭小心翼翼叠起从花灯上撕下来的百鸟图,藏进衣襟。
他想起他们两个挤在一张软塌上,讲着各自的故事。
他想起他拿着一盒龙须酥给李若庭,李若庭装作很爱吃,就是不说自己爱吃的,其实是杏仁酥。
燕慈举起自己的手,银白刺眼的灵光在他指尖流转,他的五脏六腑都因为功法和灵力的恢复而舒适,浑身畅快淋漓。
“滚,再让我看见你,我杀了你。”
燕慈连看都没有看已经目瞪口呆的白漪一眼,他右掌张开,躺在石室角落里的玄铁剑开始嗡嗡作响,蓦地腾空而起。
剑柄稳稳落在一只五指修长,覆着薄茧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