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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攻击。智爱回头看一眼,一脸得意的罗德正念着不知名的咒语酝酿着下次进攻。
智爱感到危机四伏,纵入破车后,再借各种障碍物的掩护辗转腾挪,纵跃其间,转眼没入民房再不见了踪影。
阿冰失踪张丙东惊怕得说不出话。智爱虽然控制了他的身体但并没有屏蔽他的知觉,所以整个过程他是身临其境——真正的身临其境!
直到智爱匿入一处隐蔽的民宅内,他还蜷缩在心悸和后怕之中颤抖。脑海中,智爱将他一把揪起,怒不可遏道:“白小子,你好大的胆子,拿我的生命开玩笑!”张丙东不敢看她,畏畏缩缩,底气不足:“你个寄生的,什么时候我的命成了你的命了?”
智爱气得俏脸扭曲,怒道:“要不是我出手,哪还有命在!现在的命你没份了,我救下的归我了!”张丙东死猪不怕开水烫:“我的命又没丢,谁叫你救的,我又没求你!”
“你……”智脑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急喘两口气道:“谁说是你的命,这个身体根本就是大头怪的,你只是个鸠占鹊巢的伙而已!”张丙东嘻皮笑脸:“大家彼此彼此,不过事情总有个先来后到,现在我是房主,你只个是寄生的,你要搞清楚!”
智爱更来气:“外面这么危险的地方你也去,拿我的性命不当回事,不行,我不能让你这样胡作非为,我以后要时刻监督你!”张丙东咳了两声正色道:“你又说错了,命是我的,不是你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关你的事!”同时心里也奇怪:前两次也有过生命危险,智脑为什么没钻出来?
智爱敏锐地捕捉到他的这丝疑问,赶紧去他的记忆脑区查证了下,气道:“没想到你这样不把我的命当回事,要不是我一直忙着改造这身体,哪里会让你有机会这么胡作非为!这次为了救你,我的一项改造工程前功尽弃,看样子对你真是一刻都不能放松!”张丙东变了脸色:“你又在我的身做了什么手脚?”
智爱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告诉你也无妨,我是只更为深入地掌控了你的脑域,现在可以任意在你的脑中进行存储操作了。”张丙东大急:“你怎么可以不经过我的允许在我的身体里面乱搞,我要和你拼个鱼死网破!”
智爱从鼻子里嗤了一声,冷冷道:“你急个什么劲,以后在我的帮助下你一目十行,过目不忘,这难道不好吗?”张丙东一副不信任的表情:“你会这么好?”
智脑斜睥他,一幅信不信随你的表情:“不信算了,我在你身体里一心一意努力,你却在外面乱搞,要不是我改造到了你的视网膜神经,还不知道你竟然如此混帐!”张丙东怀疑地看了她两眼,缓了缓口气道:“这也不能怪我,民众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我一热血青年怎么能袖手旁观呢!能力越强,责任越大嘛!”引用了凯特的话。
智爱恶心了他一眼:“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还想救国救民。你看看刚才,敌我双方都想杀你,你还真是能力强呀!”想到刚才的险况,张丙东打了个冷战,不由出声问道:“现在怎么办?”马上又觉得这是在向智脑示弱了,改口道:“不管怎么样,你要和我抢身体我是不会答应的。”
智爱皱眉看着他:“别以为有了尸毒我就奈何不了你了,我可以随时让你沉睡几天,你一点办法也没有!”要是智爱真这样做张丙东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想到这张丙东气势不由弱了几分,中气不足地威胁道:“要是你真这样做我就任自己变成僵尸好了,反正我还可以做标准的亡灵法师,我可不怕。”
“是吧。”智爱可有可无的答道,仿佛根本不在意:“那你就试试。不过这次你可以放心,我现在已经没有足够的能量来钳制你,不会来跟你抢身体。我现在要去休眠了,不过我会分出一个线程来监督你,要是你还这样让自己身陷险境别怪我不客气。”张丙东一听智脑说能量不足登时胆气又壮了几分,不客气道:“谁怕谁!”
智爱临走道:“你最好老老实实藏在这,等你的那个亡灵什么魔力恢复了再出去。”说完倏忽消失了。“要你说!”张丙东不满道,想了想它说的也有那么一点点道理,自己确实魔力枯竭了。遂嘟囔两句,敛敛神,安心冥想起来。
手上的炙伤好痛!靠,起泡了!出去了一定要找罗猪头的麻烦!
……意识从虚无处苏醒,知觉回复,张丙东缓缓睁开双眼,心神宁静。
听不见远处的战场杀声张丙东心里一惊,什么时候了?看窗外是白天,我在这冥想了多久?外面怎么样了?如果是义军胜了还好,要是兽人胜了我岂不是出城困难?又一想,就算是义军胜了罗猪头也不会与自己相好的,这个该死的猪头!义军指挥们也不是好东西,纵容猪头。说到底还是亡灵法师名声臭,我真倒霉!唉,在这里烦心还不如先出去看看。
想到这,张丙东像只老鼠般蹑出民房,看四周无人便窜出小巷,伏匿到一隐蔽处偷察战场。入目景象异常悲惨,战场上伏尸遍地,城脚下更是堆积如山,血流满地,到处是断刀破盾,折箭弯矛。几处战火正熊熊燃着,阵阵黑烟如千万条生命,在风中飘摇,渐渐升起消散在阴晦的天空里。
战场后方伤员满地,妇女们正忙着给他们救治。更远处正休整着残余的义军,看来战争还没有结束,两边都正在休整。不过关我屁事,没结束最好,我可以趁乱出城!先去找阿冰,至于皓梅……看她的运气吧。
张丙东一路躲躲藏藏地来到放阿冰的马车前,却惊恐地发现马车是空的。怎么回事?阿冰自己醒了走了?皓梅抱走了?罗猪头挟持人质?用手狠狠地锤了下马车,张丙东懊恼地骂了几声,决定先去找皓梅。
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张丙东穿行在横七竖八的伤兵中,在救死扶伤的忙碌的身影里寻找皓梅所在。伤兵景象悲惨,张丙东都不忍看。一个断去一条腿的伤兵倚着杂物半躺在路旁,断伤处作了粗糙的包扎,渗出的血水淌了一地。伤兵好像没有知觉般,眼神呆呆地望着天空。
一个头部包着渗血绷带的青年一动不动地歪倒在伤兵旁边的地上,眼睛紧闭,不知是死是活。一个看上去比张丙东还小的少年在青年旁边有气无力的呻吟着,听到脚步声看了张丙东一眼。看样子是手骨折了,草草地用两木棍矫正着。
张丙东看得非常难受,再不敢对着伤兵细看,紧赶两步走开了。张丙东正在伤兵里闷闷地转来转去,忽然听到皓梅的清脆的声音道:“还有绷带没?这里要点棚带!”
张丙东精神一振,循声望去,果然看见她正给一个血流满面的伤兵包头。张丙东喊了一声:“皓梅!”皓梅看了一眼,惊喜道:“张丙东!”赶紧将手里的活交给旁边的妇女,小心地越过几个伤兵奔了过来。高兴地抓住张丙东的手道:“终于看到你了,你没事吧?”
张丙东看着她关切的眼神,笑着摸了摸头道:“没事,我能有什么事!”皓梅笑着发嗔似的打了他一下,不满地道:“我还以为你生气早就跑了,找也找不到你,一天一夜都不见踪影。”
张丙东看着她的眼睛笑道:“我不会跑的,我怎么舍得你呢?”皓梅笑着嗔了他一眼:“去你的!”
张丙东咳了两声道:“你有没有看见阿冰?”皓梅笑道:“看样子你是舍不得阿冰吧?”忽变色惊道:“你没有在车上看见阿冰?”
张丙东点点头。皓梅大惊失色道:“昨天晚上我一直守在她身边,她没醒。我想她生这么大的病至少要睡一天一夜吧,所以今天早晨忙着救人忙了一早上,也没去顾她,都怪我!”
张丙东见她懊悔得要哭的样子,叹气道:“也不能全怪你,我逃的时候也没想到阿冰。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搞清楚她是自己走的还是被罗德那个猪头扣作人质了!真是郁闷,两种情况都麻烦!”皓梅难受道:“都怪我!”
张丙东看着她安慰道:“现在不是怪谁的问题,我们先去弄清楚阿冰是不是在罗德手里。”皓梅点点头,抓住张丙东手道:“我们先去问问马车四周的伤兵。”说完拖着他跑了起来。
决裂问遍了马车四周的伤兵,终于有个大腿受伤的老兵道:“一个穿白袍的法师带着一队兵将车里的女孩子带走了!”
事情很清楚了!两人对看了一眼,张丙东沉声道:“罗猪头扣住阿冰无非是想钓我出来,用心险恶!”决然道:“我组织一队亡灵去要人。”
皓梅想了想,迟疑道:“事情闹大对大家都不好,我想血魂团不致于让他如此胡作非为,他一定是瞒着其他人做的。我们可以通过致远和赤岩向他们要人,这俩个人你应该信得过吧。”说完脸现悲戚之色:“凯特牺牲了!”张丙东心里一痛,沉默下来。
皓梅悲伤地望着远远的城门道:“你走了之后,赤岩和凯特他们终于杀进城门去,但没多久凯特就被黑天角一箭射穿心脏,死了,赤岩也中箭坠马,幸好被其他人抢下来,留得命在。但攻城也失败了。”两人静了下来,只听得风声呜咽,如泣如诉。
张丙东沉重地叹了口气,缓缓点头道:“你去找致远和赤岩要人,我去那边组织一队亡灵,有消息来告诉我。”见皓梅欲言又止的样子,张丙东知道她想说什么,沉声道:“现在凯特牺牲,赤岩受伤,我在这的安全更没保障了。”说着亮出手臂上的炙伤给她看:“这就是教训!”
皓梅见张丙东手臂上烫伤好大一块,现在还血肉模糊着。不由点点头,捧着他的伤手心疼道:“罗德该死!你还疼不疼?”张丙东摇摇头,看到她这么关心自己心里好过了一点:“我早就给自己止痛了,罗猪头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攻击我就是想我死,他之所以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攻击我就是因为我是亡灵法师,邪恶的亡灵法师嘛,人人得而诛之。你现在知道我处的环境是多么恶劣了吧!”
皓梅难过地点点头,看着张丙东道:“我知道了,你要小心,我去找致远他们了。”“慢点!”张丙东抓住她:“你不要告诉他们我的位置,还对他们说,我正在组织亡灵大军,如果他们不交人,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皓梅透出犹豫之色,但还是点点头,要走时终于回头道:“你不会真的要和义军作对吧?”张丙东轻轻叹了口气,黯然道:“我也不想,他们不仁别怪我不义。”
皓梅终于去了。张丙东望着满地痛苦的伤兵怔怔地出了会神,看着一张张痛苦的脸心里怅然若失:他们为这场战争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流了多少血呀,我真的狠得下心来和他们作对吗?凯特赤岩他们都是多好的人呀,偏偏义军里面就出了罗德这样的老鼠屎,更气的是弘毅他们总是偏袒他。我自认所作所为都是为国为民,是非常无私的,难道就因为我是死灵法师这一切都毫无意义么?
得不到答案的亡灵法师缓缓离去,风中的孤独的背影显得异常单薄和无助……弘毅脸色阴沉,眉头皱成川字,盯着地图一动不动。
会议气氛十分压抑,人人一脸凝重,各自沉思着。“总指挥!”致远站了起来:“按路程来算,快的话火夔脊所率领的兽军主力只有半天路程了,而罗德主祭所说的强援迟迟未到,而我们的将士经过一天一夜的战斗,不但伤亡过半,而且士气低落。如果不及时退兵,我们将面临灭顶之灾!请总指挥早做决定。”
罗德站起,脸色不善地对致远道:“林参谋,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撒谎?这是对神的亵渎!对神使的不敬,你这样污蔑神,会受到神的惩罚的!”致远慌忙道:“罗德主祭,我绝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他们来不及赴援以至我们误了逃生机会呀!”
“你不过是怕死罢了!”罗德轻蔑地道,转头对弘毅:“总指挥,两位神官大人一定会及时赶到,山高九仞,功亏一篑,难道我们在这个时候放弃吗?我们已经为这个目标奋斗一天一夜了,兽人和我们一样疲累伤损,只要我们再加把力,就能造福万民,且立下不世功勋,我们是正义的,光明神会保佑我们的!”“神官一定能赶到吗?你用什么保证?虚无飘渺的光明神吗?咳咳咳咳……”赤岩剧烈的咳起来,黑天角的箭从背射入,伤了肺。由于箭上附有侵筋伤脉的奇异斗气,罗德的光明魔法也只能作有限的治疗。要不是赤岩本身功力深厚,早就死了。听到罗德偷袭张丙东的事后,赤岩怒气横生,素来就看罗德不顺眼,这次之后更是处处对他冷嘲热讽,厌恶之情溢于言表。他咳停喘定,继续讽道:“不是说最迟中午会到吗?怎么现在还没来?四万将士的命可是在我们身上,出了事你能负责吗?你负得起吗?”
罗德正色,不满地对赤岩道:“赤营长,我首先要声明,光明神不是虚无缥缈的,他是无所不能、无处不在的!而且两位神官是一定会到的,我向神殿求援时,神殿已经作了明确的答复。”“那现在人呢?他们现在不来,还等什么时候来?如果到最后他们也没来大家岂不是都要被他们害死!”
“赤岩长,你说话小心点,还有,我说他们会来就一定会来,大家要坚信不移。”“你说来就会来,凭什么相信你!”
“你……”赤岩一阵抢白,气得罗德说不出话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不要闹了!”弘毅捶桌吼道:“还嫌不够烦么?叫你们来是开会的,不是来吵架的!”静了一阵,一个络缌胡站起来道:“总指挥,说到底兽军主力离这里只有半天的路程还只是我们的猜测,而且是以兽骑最快的行军速度作的评估。兽军一定不会这么快的,如果我们仅因这个猜测就后退了,那我们怎么对得起已经牺牲了的将士,他们的血岂不是白流了?我看与其坐在这里开会浪费时间,不如下定决心,誓死攻城。”
致远不同意道:“这可不行,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要是攻不下城,兽人主力一到就会全军覆没。就算是攻下城,如果伤亡太大我们守城不住,那还是白费了功夫!”众人一时议论纷纷,踌躇间,一身材魁伟的青年站起来道:“总指挥,城里还有四万多没有战斗力的妇孺和伤兵,不管我们是战是退,先将他们转移总不会错。”
众人皆同意,弘毅也点点头,赞赏地看着青年道:“秦阳不愧是首都军事学院出身,想事周到。好,这件事就着你去办,立刻率领一个千人队,带着四万妇孺和伤兵向斯塔省南部转移。到了那边再与血魂团联系!”“是!”
秦阳转身去了。众人又开始讨论着战事进退,这时进来一个哨兵,与致远耳语几句,致远惊异地随之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