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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为何竟接了过去?”说着便笑起来。
怀真怕唐夫人担心,便也笑笑,就把此节先按了。
半个时辰的功夫,奶母才又抱着凌霄出来,果然已经换了一身衣裳,脸上的红也褪了,奶母因道:“小少爷一直嚷着要出来,我们劝不住。”
*笑道:“这孩子素来听话,今儿是怎么了?”
此刻凌霄地,左顾右盼看了会子,忽地看到怀真正凝视她,他便蹒跚着走了过来,竟一直走到怀真身边儿,才靠着不动了。
众人都有些诧异,众目睽睽之,怀真因知道自己方才无意闯了祸,便低头看凌霄,道:“你找我可是有事?”
凌霄仰头看着她,也不做声,怀真盯着这双乌浸浸的眼睛,忽然发现凌霄长的真的很像凌家兄弟,这双眼睛,也不知更像是凌绝多点,还是凌景深多点……怀真一刻心头微刺,——无端地竟想,倘若凌绝同清妍公主有了孩子,却不知是生得什么模样呢?
怀真呆了一呆,不知自己为何忽然冒出这个念头来……当猛然皱眉,心中发凉,便无话了。
倒是唐夫人,见凌霄去而复返,又格外腻在她们这边儿,因此更加喜欢,就索性把凌霄抱在怀中,时不时地捡点小孩子能吃的东西喂给他吃。
凌霄爱吃的,就张嘴吃了,若是不喜的,就闭嘴摇头,唐夫人见他这样,越发爱的什么似的。
凌霄吃了一会儿,便吃饱了,因不肯再吃,反看着怀真,道:“抱抱。”
怀真闻言愕然,唐夫人也很觉意外……林*虽在旁边,却时不时关心着这里,见状便笑道:“凌霄,今儿到底怎么了,胡闹什么呢?”
凌霄只看着怀真,吐字不清地说道:“婶婶抱reads();。”
唐夫人大笑道:“我说他跟你投缘罢了?你快抱他一把。”说着,把凌霄抱起来,送到怀真腿上。
怀真身不由己拥住了,抱住之后,一阵懵懂:只觉得孩子极小,又很轻,仿佛还很软,她从来不曾抱过这般的孩童……顿时更是无所适从,不知要如何对待他才好。
*见了,便又笑道:“罢了,倒是不知怎么了,他从来不缠磨人的,倒是跟怀真你不同。”
怀真低头看看凌霄,见他安安静静地,倒也觉得喜欢,心起初还怦怦乱跳,过了会儿,就也好了,因方才害他发病,未免过意不去,就也逗着凌霄胡乱说些话。
凌霄还不到三岁,自然是听不懂的,然而时不时地看她一眼,却似能听懂,怀真瞧在眼里,就也暗喜这孩子。
且说凌霄跟着怀真,直过了晌午,怀真的腿都有些麻了,奶母也来看了几遭儿,他都不肯离开,催得紧了,就抓住怀真的衣襟不放,露出不满之状。
然而因小孩子一过正午,便要睡一会儿,因今日格外高兴些,便缩在怀真怀中睡了。
*少不得亲自过来,轻手轻脚地接了去,又低低对怀真道:“真真儿地劳烦了,凌霄素来不闹人,今儿不知是怎么了。”
怀真笑道:“不碍事。先前害他碰了桃子发痒,我还很过意不去呢。”两人说了两句,*就把凌霄抱走屋内去睡。
怀真这才得闲,便想起身,谁知双腿果然都麻了,一阵阵儿地难受,忙又坐,苦不堪言。
唐夫人见她面露痛色,便问缘故,忙叫丫鬟来扶着,入内暂且休息。
当吉祥跟冰菊上来,扶着怀真慢慢儿地进了内室,在榻上坐了,便又给她轻轻地揉腿活血,半晌才得好。
*安置了凌霄,听了这消息,忙进来打量,怀真只说无事,便又才起来,仍旧往外回席上去。
*有些不放心,便陪着而行,几个人沿着廊往前面去,正走了一会子,忽地见到迎面来了一人,却是新郎官儿的打扮。
怀真心中一震,她未来之前,最担心的便是这种情形,然而却也料到多半会不免狭路相逢。此刻见果然遇到凌绝,惊心之余,也并不意外,何况如今两个丫头都在,*也在,因此越发不怕他如何了。
两遇见,凌绝向着*见礼,*看着他,笑吟吟地问道:“小绝如何跑到这里来了?这会子不是该在前头应酬么?”
原来*亦深知凌绝的心结,先前皇上虽定了两人,但*私心里不愿同怀真做妯娌,后来换了清妍公主,*暗中也是念佛……如今忽地见凌绝在此,生怕他年少气盛,未免弄出不好看来。
凌绝听其言,明其意,便道:“嫂子不必担心,我不过是听说凌霄今儿闹腾,所以特意来看看他的,方才见他睡了才出来。”
*松了口气,笑道:“我倒是忘了,先前你若是在场,他必然不敢不听话的reads();。”
凌绝一笑,又看向怀真,便道:“妹妹今儿果然来了,如何,不恭喜我么?”
怀真也微微一笑,不露痕迹道:“正要恭喜凌公子大喜了……”因停了停,又抬眸看他,正色温声,说道:“只望你日后……跟清妍公主能够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这原本是怀真的心里话,不料凌绝听了,却只觉几分刺心之意,直直地看了怀真片刻,笑道:“多谢三少奶奶吉言,既如此,我也祝你跟唐大人相敬如宾,地久天长。”
这一句说的,却毫无恭贺喜悦之意,反带着一股料峭寒意似的。
凌绝盯着怀真,双眸之中也是一片冷然,怀真见状,不由一笑:早知道他的脾气是这样,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变得,又有何指望。
怀真便不做声,淡淡道:“告辞了。”迈步自他身旁经过,身后丫鬟们也自跟上。
*见她离开,有心随行,然而凌绝却仍站在原地,竟似冰雕泥塑一般,静默孤寂,外头那鼓乐声响,仿佛并不是为他而奏,反平添几分凄冷。
*看了凌绝数眼,心中着实不忍,便走到跟前,劝道:“小绝,过去之事,不必再提了……横竖,公主相貌人品都不输怀真,身份且比怀真高贵,以后你的前途亦无可限量……今儿是你大喜的日子,你万万按捺,可明白么?”
凌绝听了这一番话,似懂似不懂,却淡笑了笑,道:“我知道了,嫂子,你且放心,我不至于如此不懂。”
*虽听他这般回答,心中却实在不能放心,又深知凌绝心内不好过,有意再劝几句,只怕说也是白说,凌绝素来自有主张,等闲哪里会听别人念叨?
*张了张口,到底又停了,半晌幽幽一叹,垂眸只道:“咱们凌府……原先是什么样儿的,你总该明白,近些年来,你哥哥总算是出人头地,又有了两个侄子,你自个儿,也大有出息……眼见是个待起的势头。然而小绝,我也是近来才明白这个道理,人这一生,并不能只为自己的任性之意而活着,有时候,男女之情……也并不是你以为的那般……必不可少……嫂子,知道你聪明,有些话不必说你自然明白,然而越是聪明的人,越是容易钻牛角尖,小绝……纵然是看在你哥哥跟两个侄子的面上,你可务必……不要做傻事才好,凌家,不能有一丁点儿闪失了。”
凌绝听到这里,面色才缓和了些,因转过头来,望着*,点头道:“多谢嫂子替我宽心,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这就回前厅去应酬了,哥哥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的。”说着,便向着*略一笑,果然抬脚去了。
*目送他背影离开,默默地仍也往内宅而去……谁知走到半路,抬头忽地见前方廊有两个人站着,一个诰命服色,身形窈窕,正是怀真无疑,然而另一个,却长身而立,一身吉服,赫然正是凌景深。
*一怔,不知景深因何竟在这里,心中不免惊疑,她便放轻脚步往前走了一会儿,又停来,侧耳听去,只听那边景深沉沉说道:“倘若你……你总该明白,如今你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毁了。”
*心头巨震,不知这话从何说起?!忙仔细又看去,却见景深徐徐抬手,掌心竟托着一物,因隔着有段距离,隐隐约约仿佛是个小八卦物事的模样,此前她从未见过。
*自然不懂这是何物,又有何意,而怀真乍见此物,竟踉跄往后退了一步,回手撑在墙壁上,面色惨白,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