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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门帘再次被拉了起来,穿着石青色湖绸素面直裰的沈令承踏步进来,而他后面跟着一个俊俏的小少年。沈令承自是不用说,年少可就以俊俏的名声闻名整个京城,如今虽经历岁月沧桑,可眉目依旧俊朗异常,再加上身上那份经过岁月沉淀的儒雅,更是让人瞧了移不开眼睛。
而站在他旁边的小少年,虽如今身量还不到父亲的胸前,穿着锦袍,那通身的贵气却也让人不敢小觑。更何况,他如今虽还只是个少年,但生得俊俏,这会眉目已经渐渐长开,剑眉星目,可以预见他未来必是不逊色与他的父亲。
就算之前已经见了好几回,可如今再看见这样的爹爹,沈长乐还是不由有些呆了。难怪日后大哥哥会长成那般俊美的模样,原来爹爹年轻这会就是这样好看啊。
沈令承给母亲行了礼,便瞧见炕上的小丫头,穿着一身嫩粉色的襦裙,一双水亮亮的大眼睛,像是刚从水里拎上来的紫葡萄,水亮滚圆。他见小丫头这会微微长着嘴巴,似是看呆了,便一把将她抱起,好笑地问:“长乐看什么呢?”
“看爹爹,”沈长乐这会回过神,心中不由有些懊悔。也不知是不是因她重生了,心性倒是有些幼稚了,居然看自己爹爹看呆了。
此时她不由想起另外一个人,除了爹爹之外,那个人就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了。只是那人眉宇间太过凌厉,不似爹爹这般平和宽宥。
“羞、羞、羞,”沈如谙见爹爹和大哥一过来,沈长乐便搭理自己,立即酸溜溜地说道。
结果他还没说完呢,后脑勺就被拍了一巴掌,沈如诲瞧了他一眼,“闭嘴。”
沈如谙一向被这个大哥管教,所以沈长乐看过去时,沈如谙撇撇嘴,没敢再说话。果然一山还比一山高啊,就她二哥哥这种混不吝的人物,也就是她大哥哥能制地住。
老太太见他们都来,便让丫鬟赶紧摆膳。没一会膳桌便摆好了,沈令承要扶着老太太,便将沈长乐放在地上,谁知她脚刚落地,就又被抱了起来。沈如诲抱着她,在手里掂量了两下,轻声说:“重了。”
沈长乐两辈子头一回和沈如诲这般亲近,当即害羞地说不出话,毕竟她这芯子里可不是三岁的小丫头啊。再加上沈如诲这声似笑非笑地重了,更是让她羞地抬不起头来。
待在桌子上坐下后,沈长乐还低着头呢。
等用了晚膳,沈令承便命顺姑姑将沈长乐抱了回去,而两个少爷也跟着一块走了。沈令承留在院子里,陪着老太太说了一会话。
过了会,老太太便累了,沈令承这才告退。等他出了院子,外面扑面而来的热气,让人犹如进了蒸笼里一般。旁边的小厮提着灯笼走在前面,待走到花园里,树丛旁的灯亭点着灯油,让整个花园犹如笼上一层橘黄色薄纱。
“老爷,是回前院吗?”旁边的管事沈福低声问了一句。
沈令承此时抬头看着湖边,荷花盛开,荷叶连绵不绝,几乎覆盖了大半湖面,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荷花清香。他不知为何,竟是突然想起白日里的安姨娘,低头那一抹娇羞,倒是不比这荷花要差。
“去安姨娘的院子,”沈令承说了一句,便抬脚往前走。
因着安姨娘生了个姑娘,所以林氏为了体现自个的公正大方,特地给她安排了一个单独的院子。而其他的姨娘通房,还都是在一个院子里头住着呢。
沈令承进去时,院子里没什么人,一直到了正屋里头,才瞧见次间隐隐有说话声。
“姨娘稍微忍耐点,要是不勤换药,只怕这手上日后得留疤的,”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紧接着便是一声若隐似无地□□。
待沈令承掀了帘子进去,里面的人这才发觉有人进来,安姨娘一瞧竟是他,当即站起来,便要跪下去。沈令承皱着眉头看着她的手掌,原本纤细白嫩的手指,如今又红又肿,又涂了药膏,看着当真是可怖。
安姨娘小心翼翼地抬头,瞧见沈令承盯着自己的手指,便小心地将手指往身后藏了藏,“给老爷请安。”
“起来吧,”沈令承上前两步,将她扶了起来,见她一直低着头,眉宇间尽是楚楚之色,便有些心疼地问道:“手上是如何弄的?”
“是妾身不小心烫了手指,并不碍事,”安姨娘立即摇了摇头,说完还不自觉地咬了下唇,她本就生的美貌,又是这等楚楚可怜的模样,自然是激起了沈令承心底的保护欲。
他伸手便要抓住她的手,“来,让我瞧瞧。”
“老爷,”安姨娘有些难堪地喊了一声,最后又带着点娇嗔:“好丑。”
最后,沈令承还是捉住她的手看了一番,只见她两只手不仅手指头红肿不堪,便是手心都肿地老高。他柔声道:“怎会这般不小心?”
“都怪妾身自个,端了热茶,竟是把自己烫伤了,”安姨娘说道,而此时她旁边的丫鬟却是明显的欲言又止。
而沈令承又安慰了她一番,便顺口问了一句:“月儿,这些日子可还好?”
“姑娘已经睡下了,要不妾身让人抱她过来给老爷瞧瞧?”安姨娘见他主动提到沈月,一时欣喜异常,便要让人抱着她来。
沈令承立即道:“既然睡了,便不要抱过来了,免得将她闹醒了。”
待又说了一会,安姨娘小心地瞧了他一眼,咬着唇细声说道:”妾身这般状况,只怕不能伺候老爷。”
沈令承倒是没在意,又安慰了她一会,还让小厮去库房拿了一支专治烫伤的药膏过来,这乃是宫中御药。安姨娘是沈令承的丫鬟,从前就是管着库房的,所以自然知道这支膏药的珍贵,立即便跪下要谢恩。
不过她膝盖刚半蹲,便被沈令承扶了起来。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沈令承这才离开。
只是刚走出了院子,沈令承脸色就沉了下来,问道:“沈福,你可知安姨娘这手上伤势是怎么来的吗?”
沈福乃是沈令承身边的管事,也是前院的大总管,虽说管不着后院的事情,但这后院的风吹草动,他还是知道的。至于安姨娘这伤势,他自然更是一清二楚,不过这涉及到林氏,他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
“怎么,你不知道?”沈令承口吻有些不善,又问了一句。
沈福不知老爷是如何得知,所以这会还是一五一十地说了。不过他自然也不敢点名,只说安姨娘从太太院子里面出来,好像就烫伤了手。
沈令承听到烫伤两个字,当即便哼了一声,安姨娘手上的伤势是伤在手指和手心,若是烫伤伤的便该是手背。
他倒是不知,林氏如今居然这般心思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