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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阎智也傻眼了,洪孜家里无房,住宅是租的,家里只有三个佣人,夫人的穿着都是木钗粗布,两个孩子年岁不大,穿得倒是干净,只是布料陈旧粗糙。
面对这个家庭,阎智也没什么办法,赵治无奈,告诉他们不是他要赖账,而是实在没银子,向国库借钱是因为妻子孩子前些年患病,不得不借钱治病。
蒙逍觉着这家可以宽容,时间可以延后,柳寒也赞同,但阎智却觉着当一视同仁,朝廷府库的银子乃国库银子,不管什么困难,都应该归还。
可在赵家实在找不到值钱的东西,在柳寒看来,赵家最值钱的东西便是小半个房间的书册,可封这些东西实在下不了手,最后阎智也没办法,只能同意,暂时放缓,告诉赵治想办法还了,那怕是向同僚借,也得将国库的银子还了。
从赵家出来,天色已晚了,阎智宣布各自回家,柳寒让程甲带队回去,自己则准备去清源观外的小院,今天是静仁来授课的时间,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柳寒对阵法有了些了解。
难怪现在的人对阵法不感兴趣,这阵法很是鸡肋,所有阵法在布成之后,必须要有灵石为源,或者以元气为源,没有这两种,什么阵法都无法发动,以清源观为例,观里的阵法便是由宫里的高手注入元气,这些元气经年累月,渐渐都要消散,所以,宫里每十年左右,都要重新补充一次元气;而且,威力越大的阵法,需要的元气或灵气越多。
学习其实并不难,柳寒不是刚入门的学徒,所以,静仁的教学也多是解答式的,柳寒自己先看书,看不懂才由他来解释。
可刚走到半路,斜刺里过来个薛府家将,柳寒略微思索便随他到薛府,到了府内,便径直领他向后院走去,这让柳寒稍稍有些意外。
“柳兄啊柳兄!可想死我了!”
薛泌看到他便站起来,快速向他奔来,热情拥抱他,让柳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柳寒赶紧推开他,有些纳闷的问:“老兄,出什么事了,这么急!”
薛泌重重叹口气,冲引他进来的婢女挥挥手,婢女赶紧退下,薛泌拉着柳寒的手到小亭里,小亭里已经布下酒菜,俩人也不拘泥,各自席地而坐。
柳寒看着眼前的酒菜,酒菜挺丰富,然后冲薛泌笑了笑,问道:“今日有什么好事,居然有闲心请我喝酒?”
“好事!”薛泌苦笑下,将今日尚书台之事讲了一遍,然后恨恨的说:“这三个老东西,终有一天,此仇必报!”
柳寒闻言翕然而笑,略微想想便端起酒杯笑道:“恭喜公子,贺喜公子。”
薛泌长叹一声,柳寒笑眯眯的将酒喝了,然后才说:“先贤曾说,将要取之,必先予之;先贤又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而在我看来,公子此次未能如愿,其实并非公子之败,而是公子之福。”
薛泌闻言大为惊讶,若柳寒说皇上心里有他了,这一点不奇怪,可他却说是福,这实在出乎意料。
“柳兄何出此言?”
“皇上心里有了你,想你入尚书台,可依在下看来,此刻并非老兄入尚书台的最佳时间,”柳寒边说边思索:“皇上登基,推行了三件大事,陈国土地清查,扬州盐政革新,度支曹清欠,这三件事中,前两件已经差不多完成了,可最后这件,依我估计,可能要出事,这阎智实在太强势,以至于有些不近情理,公子,这不出事便罢了,一旦出事,便是群情汹汹,到时候,所有压力都在尚书台。其次,草原上,我估计草原上没那么容易就摆平,其中必定还要起波澜。”
说到这里,柳寒看着薛泌,微微点头:“老兄,你现在在中书监,这个权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平日天天可以见皇上,进退之如,不过,老兄,我要提醒你,千万不可存了怨怠之心。
皇上肯定可以猜到,你已经知道今日之事,以皇上的英明,他肯定也要借机再看看你,看看你能不能正确对待,所以,老兄,最近这段时间,你对潘链秋云和左辰的态度要比以前更好,更恭谨,如此皇上才会更欣赏你,若你故意刁难或者故意寻机整治他们,皇上嘴上不会说你,可心里却要低看你几分,以后即便让你入尚书台,尚书令这个位置,恐怕就终身无望了。”
薛泌心里顿时一惊,冷汗都冒出来了,今天在知道这事后,心里想的就是该如何报复,把柳寒找来,就是想问计,此刻一听柳寒讲,忍不住暗叫侥幸。
薛泌抹去一把冷汗,讪笑一下,叹道:“柳兄啊柳兄,幸亏有你!否则,我可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柳寒笑了笑,摇头说:“老兄,你是欠缺经验,我经商多年,这些手法在商场上,都是常用手法。你们当官,做得不好是免官或降职,我们若是粗心失误,直接损失银子,事关银子,不得不小心啊!”
说着俩人哈哈大笑,笑过之后,薛泌举杯敬酒,此刻他的神情欢愉,刚才眉宇间那股愤霾一扫而空。
几杯酒下肚,薛泌又问:“柳兄,刚才你说度支曹清债,有可能要出事,这是怎么回事?”
柳寒苦笑下,长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