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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铁锅在炉子上冒烟呢。
阿白拿手指在杜非羽额头上顶了一下。
“宗主,你睡觉不打呼的,别装了。”
杜非羽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别啊,阿白,好好睡觉。”
阿白摇了摇头,一开锅盖:
“哎呀呀,这锅里又是什么东西?啧啧,真恶心,倒了倒了。”
杜非羽这下还是醒了过来。
他就是盯着阿白没有说话。
“说吧,这次你要怎么办?”阿白笑眯眯地说道,“奴家可是喝不下了呢。来,做一周饭,自己喝掉、给我买礼物,或者其他的什么惩罚,你自己挑一样。”
杜非羽才不会等死呢。只见他抢过铁锅,面向星空,一声长叹,几欲垂泪:
“阿白,你身为大族妖兽,灵基稳固;又只修内丹,只要减少活动,灵气就可以得到补充。可是我虽为一介宗主,如今却是有苦难言!”
“只恨我当年为何创新功法,自改经脉,如今弄得无力无能,文不能服黄口小儿,武不能胜市井老妇,可悲,可悲,可悲啊!”
阿白听见老杜突然间哭惨,被弄得有点懵了,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匆忙地应道:
“什……什么嘛……宗主你也别难过……不是,那个……”
杜非羽看见阿白语无伦次的样子,心里暗暗发笑。狐狸平时牙尖嘴利,说话杀人,这种失措的样子可不多见。
其实阿白怎么会不知道杜非羽在卖惨?只是阿白感性,被杜非羽这么一折腾,情绪起伏,脑子一空,就一时间做不出反应来。
杜非羽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于是就继续更加悲切地叹道:
“这一锅药,可是盛满了恢复功力的希望啊!阿白,你可知道?恢复功力的那一瞬间,是多么可贵,又多么短暂!没有功力的时间里,我们又是在怎样的不安中度过!”
“你想,如果有一副药,只要一副药,就可能完成灵气的吸纳,这比魔宗不知道要强到哪里去!魔宗在这个时代势头如此凶猛,实在是……”
“啊啊啊,你真是的!”
阿白已经回过神来了,她真是又气又笑。老杜这样子,真是跟小孩耍赖一样。
不过这种偶尔出现的,近似于孩童的一面,也是他吸引阿白的地方。
阿白想到这,转怒为喜,产生了一个新想法。
你不是演戏么,那我也演。
她当即眼睛一转,眼泪说流就流了下来。一下子哭得梨花带雨,谁见了估计都忍不住怜惜。
她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
“宗主难过,但奴家……奴家也好难过……”
她用余光扫了一眼杜非羽,继续抽泣道:
“刚刚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咱们什么东西都没见过,什么语言都听不懂……后来我们在工地打工,没想到宗主路见不平一声吼,却直接把咱们吼去睡了大街……咱们的日子好不容易过好了,没想到宗主又在糟蹋钱……”
“奴家,奴家命苦啊……奴家只想着安安静静择主而侍,没想到……宗主苦劝不听呀……当年在池边和大家说的话,宗主您忘了么?还有典籍室里您对奴家做下的事,宗主您也忘了么……”
这下轮到杜非羽懵了。先不说阿白的眼泪有多大的杀伤力,单说这争论的信息,两边就不太对得上。
杜非羽哭惨哭的是修炼,是对抗魔宗这些大道理。而阿白则是不知道哪里牵出来了一堆历史事件,一件一件地列给你听。
杜非羽心里何止一个卧槽了得,心想这狐狸记性有这么好的吗?
他在池边说过什么话?不是,他在典籍室里又对阿白做过什么?
他怎么没印象?
杜非羽这下懂了,不要和女人吵架。她们在这种时候,记性就会出奇地好。
“行了行了,你打住。这锅药我自己喝了。”杜非羽停止哭惨,举手投降。
阿白转瞬之间就止住了眼泪。她笑道:
“那行,咱们休战。我刚刚没发挥好,一开始就被你给弄傻了呢。”
……
与此同时,杂物间外,轻轻地闪过了一道银光。
而银光,则是精确无比地击落了三只蚊子。
月光下,李牧白站在不远处的水塔顶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站在相邻楼顶的黑衣男人面对着他,嘿嘿冷笑。
“好快的手法,竟然能在这么远的地方击落我的金蚊,实……”
没想到,话没说完,他只感觉自己的胸口轰地一声响。就从楼顶倒飞了出去。
男人疼得说不出话来,他在地面上挣扎着,只看见了月光下,一双和剑一般寒冷的眼睛逼了过来。
“你是那个蜂蛊师的师父,对吗。”李牧白问道。
男人想多嘴,但那身影一闪,一脚就踩断了他的手臂。
“点头或摇头。”李牧白说道。
男人勉强点了点头。他没想到,一招,只有一招,自己就已经惨败。
“别想对那两个人出手,想都别想。懂了吗。”
男人感受到了极大的压迫感,冷汗顺着他的下巴滴落。他点点头,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没想到李牧白在缓缓旁边的台阶上坐下,点了一支烟。
“熟人,上线,修为的来历,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我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