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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今儿笑的亲切,指着下首道:“快坐、快坐。”
等焦顺的屁股刚挨在椅子上,她便又迫不及待的道:“听说年前宫里赐下的礼物,你和宝玉、琏哥儿竟都是一样的?这足见娘娘对你的看重,有这天大的由头在,往后我再帮着牵线搭桥,倒也就方便了——只是……”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摇头苦笑道:“老爷近来开销极大,昨儿因我一时拿不出银子,就发了好大的脾气,让我百般的言语却是半句也不敢多说。”
这贪心不足的婆娘!
那秦显虽是刚刚上任不久,可捞的银子却至少有三四千两,得了这无本万利的好买卖,她竟还是不肯知足,又腆着脸讨要好处。
焦顺心下暗骂,嘴上却顺着她的话道:“可不是么,这年关实在难过,别说大老爷了,便我家中也是困难的紧,又不好意思找人挪借,只能是咬牙硬挺着。”
邢氏原是想让他再帮着安插几个亲信,到那别院里大肆敛财,那曾想焦顺竟就哭起穷来了。
她下意识的脱口问道:“如今二老爷对你言听计从,随便从他指头缝里露出些来,难道还不够你花用的?”
“太太说笑了。”
焦顺正色道:“政老爷越是信重,我越是要避嫌——如今在别院里帮衬的,不是亲侄子就是堂侄儿,我一个外人如何比得了?若真有什么贪心不足的,只怕就离祸事不远了!”
邢氏隐约听出他似有敲打自己的意思,可又捏不住实证,于是微微沉下脸来,不悦道:“这话说的,倒好像我们自家人能有什么贪心似的,我还不是怕二房那边儿忙不过来,才想着帮衬帮衬?!”
“太太教训的是。”
焦顺起身拱了拱手,不卑不亢的道:“是我口不择言了。”
“那……”
邢氏又拿桃花眼斜着焦顺,拿腔拿调的道:“却不知我这一番好心,顺哥儿能不能帮着带到那边儿去?”
“太太说笑了。”
焦顺依旧古井无波的道:“且不说赦老爷政老爷本就是亲兄弟,用不着我这外人从中传话,现如今那秦显也已经在别院里站稳了脚跟儿,若真有需要帮衬的地方,让他向政老爷建言就是。”
此后任凭邢氏怎么明示、暗示,他却只是东拉西扯绝不应承什么。
邢氏一时也有些恼了,正要说几句重话,不想便有个仆妇急惊风似的闯了进来,嘴里叫道:“太太、太太,不好了,那秋……”
说到半截,她扫见焦顺在场,连忙闭上了嘴。
“出了什么事情,就这么冒冒失失的?!”
邢氏迁怒的瞪了那妇人一眼,见她急的鬓角都见汗了,这才示意她近前耳语。
等听完这妇人的禀报,邢氏面色数变,半晌跺脚发狠道:“晦气、晦气!偏选这大过年的时候……”
隐去后半句话,她冲焦顺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我家里要紧事需要处置,顺哥儿且请自便吧。”
见不用当面撕破脸了,焦顺暗暗松了口气,心下却也好奇究竟是出了什么意外,倒闹得邢氏连捞银子都顾不得了。
听那仆妇刚才的嘴上说了个‘秋’字,莫不是秋桐仗着贾赦宠爱,大过年的闹出什么事情来?
心下揣度着出了院门,刚要往角门的方向走,不想迎面却正撞上了迎春主仆。
“焦大爷。”
司棋和绣橘先福了一福,后面迎春也红着脸道了个万福,嘴里称呼:“焦大哥。”
说着,便羞答答的避退到了路旁。
这也不知是不是邢氏刻意安排的。
焦顺打量了一下左右,见除了她主仆三个并不见旁人,便忙把绣囊里的东西掏出来,嘴里笑道:“这倒真是赶巧了!”
说着,先把个金镯子递到了司棋面前。
司棋下意识想要推拒,却发现那镯子竟是先前焦顺送给自己,自己又还给了焦顺的那个,一时就愣怔住了。
焦顺趁机拉了她的手,麻利的套了进去,然后又摸出另一个稍小些的,看向了一旁的绣橘。
绣橘这些日子倒与他混熟了,又见司棋已经收了礼物,倒笑嘻嘻的抖了袖子,将个白生生的腕子亮在了焦顺眼前。
焦顺抬手捉那柔荑,捻着她青葱似的指头,也依样画葫芦的套了镯子,绣橘放在眼前端详了一番,这才羞喜的笑道:“这怎么使得,倒又叫姑爷破费了。”
这一声‘姑爷’,便不枉焦顺隔三差五送了好处过去。
再看迎春,就见这二小姐鹅蛋脸上涨的红布仿佛,嗫嚅着似要呵斥两句,却终究没有‘底气’开口。
焦顺便笑道:“二小姐身边全靠两位姑娘照管,我如今托大替她报偿报偿,你们可不兴驳我的面子。”
说着,又从袖筒里摸出两个小巧精致的棋盒,送到迎春面前:“听人说二小姐最喜欢下棋,可巧我在工部寻见一副棋子,是汉白玉和黑曜石做的,材料倒罢了,难得的是十分通透水润——二小姐且拿去试试,若不合心意,我再淘换好的。”
迎春偷眼看了看棋盒,又似烫了似的收回目光,垂着臻首十指缠在帕子上纠缠不休。
绣橘见状,便上前接过那棋盒,又硬塞到了迎春手上。
嘴里笑道:“亏大爷如此有心,姑娘就收着吧。”
迎春虽不曾作答,手上却死死攥住了那两个棋盒,头也愈发垂的低了,几乎要扎进那早熟的胸脯里。
焦顺见目的已经达到了,又怕耽搁久了被谁撞见,让这羞怯的二小姐下不来台。
于是便笑着拱手告辞。
迎春这时才鼓起勇气,往他脸上扫了一眼,嗫嚅道:“多、多谢焦、焦大哥。”
焦顺哈哈一笑,再次拱了拱手,转头洒然而去。
“嘻嘻……”
目送他远去之后,绣橘便凑上前端详着那棋盒道:“焦大爷如此有心,足见这回姑娘是因祸得福了。”
贾迎春横了她一眼,却是认真叮嘱道:“你们把那镯子藏好了,可不敢让人瞧见。”
“怕什么?”
绣橘不以为意:“这本就是太太的意思,姑娘也没必要太过避讳。”
因见司棋依旧在旁边抚摸着那金镯子出神,她又笑着打趣道:“姐姐,你这莫不是被勾了魂去?”
司棋这才晃过神来,掩去心中的五味杂陈,瞪眼道:“小蹄子,你说谁呢?方才也不知是那个,恨不能把身子也贴上去!”
说着,便挽了袖子去呵绣橘的痒。
二人打闹着。
一旁迎春捧着那冰凉的棋子,心下却是热腾腾的,满肺腑里都是焦顺的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