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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侍妾和宇文宝珠被关在了一个牢房里,杨侧妃和宇文昊天被关在了另外一个牢房里,其他人也分开关押了起来。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们吃喝拉撒都在地牢了,真可谓是暗无天日了。每日能看到的就是上方那一个小小的方形的窗子,从窗子里投射进来的阳光少得可怜,这对他们来说是前所未有的折磨。
他们甚至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一开始的愤怒辱骂,急躁不安,到现在的麻木,直到现在听到了地牢传来的大门打开的声音才震醒了他们。让他们精神一震好像这个时候才终于又活了过来一样。
几乎是所有的人都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扒拉在牢房的栏杆上,一张脸紧紧的贴在上面,眼睛使劲儿的往进来的方向瞧。
“来人,来人啊,快放我们出去,快放我们出去,你们听到没有!”宇文宝珠尖声叫着,生怕进来的人又转身走了出去。
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慢慢的传了过来,这脚步声并不大,但是却像是踩在了他们心脏上一样,让他们的心也不由得跟着脚步声一下一下有些紧绷甚至是害怕的跳动着。
因为打开了地牢的大门,从门口射入了一束耀目的阳光,有人逆着光从这束光线中缓缓的走了过来。身形慢慢的从光线中走出来,暴露在了地牢众人的眼前。
宇文宝珠的眼睛霎时间瞪得老大,脱口尖声叫道:“宇文伽南,怎么是你!”
从光束里走出来的人不就是宇文伽南么?
“真高兴宝珠郡主还能认出我来。”宇文伽南一脸高兴的说着,只是脸上的笑容落在宇文宝珠眼里却刺眼得很。
特别是她看到宇文伽南面色红润,精神饱满,一双眼睛熠熠生辉,皮肤白皙滑腻得好像刚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红唇粉润。身上穿着最名贵料子做出来的衣裳,上面的绣花只一眼她就看出来是出自哪里了。她无比的光鲜亮丽,刚才从阳光里走出来就好像一个下凡的高贵仙子。
可是她呢?她被关在这地牢里已经一个多月了,她没有换过衣裳,没有洗过澡,没有洗过自己的头发,她吃不好,睡不好,日日夜夜的受着精神和肉体上的折磨。她早就憔悴不堪了,脸上脏得恐怕连自己都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此时此刻她就像是一个乞丐一样!
多么明显的对比啊!可是她们明明同是摄政王的郡主啊!她们的身份是相同的,为什么现在却一个像是高贵的额仙子,一个却像是低贱的乞丐呢?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
宇文宝珠双手紧紧的捉着牢房的栏杆,牙齿咬牙咯咯作响,目光吃人似的瞪着宇文伽南,神情扭曲,满心怨恨。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宇文宝珠死死的瞪着她,咬着牙从牙缝里逼出了一句话。
宇文伽南挑了挑眉,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怜悯,“宝珠郡主问的这是什么话,这里是摄政王府,我是摄政王府的郡主,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不在这里,我应该在哪里?”
顿了顿,她佯装认真的想了想,然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表演痕迹十分的夸张了,“哦,我知道了,宝珠郡主和赵侍妾可能觉得我此时此刻应该早就被皇上关起来,等着拿去跟凤歧国太子交换了吧?可惜了哦,并没有呢。我很早就逃出来啦!而且这事你们不是早就知道吗?莫非被关了一个多月人就跟着傻了?”
她目光很是担忧的看着两人,那眼神看得宇文宝珠和赵侍妾几乎要吐血。
“行了,我过来是专门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的。特别是你,赵侍妾,你可是要听好了。哦,还有杨侧妃你们也是一样,听好了啊!”宇文伽南眼里满是恶劣之意的扫了一圈众人,对他们眼巴巴,带着一丝期望,但是又忍气吞声的样子很是享受。
“哎,你们不知道吧,京都现在已经变了,过两天就是登基大典了呢。咱们的皇上——哦不,应该说太上皇,已经在一个多月前就禅让退位了,新帝过两天就要登基了。而这一切都是父王做的,父王要扶持新帝登基,那父王对新帝来说就是大功臣了。可想而知以后我摄政王府会是何等的风光了。”
她径自说着,丝毫不管这些人面色大变,眼珠子暴突的吓人模样,继续说道:“赵侍妾啊,你知道赵府现在是何样子吗?半个月前赵府已经被抄家诛连九族,同样被诛连的还有杨家,冯家,现在京都已经没有赵府,没有杨府和冯府了呢。你们是不知道啊,那场面有多惨,我这个外人听着都不忍心了。”她叹着气,一脸的怜悯。
她是真的有些怜悯的。不管是赵府还是冯府又或者是杨府,他们都是摄政王府的敌人,都是皇上一派的核心人物。这所有的事都有这些家族的影子,摄政王府遭受到的一切也都是他们的手笔。或许应该说当年她们入了摄政王府本来就是带着目的的。
权力的争夺从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些都是他们自找的。但是诛连九族到底是过于残忍了,对她这个现代人来说确实是有些无法接受的。但她也知道这就是封建社会,皇权至上。只能说是这几户当家做主的人害了自己的族人,富贵险中求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若是他们胜了,迎接他们的便是无穷无尽的荣华富贵,高官厚禄,失败了……可能的收益有多大,风险就有多大。
“不会的,不会的,这绝对不可能……一定是你骗我们的!一定是你骗我们的!”赵侍妾神情有些恍惚的摇着头喃喃着,然后突然又冲到栏杆前,张牙舞爪的冲着宇文伽南叫着,声音尖利,地牢是一时间都充斥着赵侍妾能震破人耳膜的尖叫声,在空荡的地牢里显得有些有些骇人。
杨侧妃则是直接晕了过去,也不知道是打击太大了,一是承受不住,还是因为在地牢待了一个多月,身体本来就有虚弱。宇文昊天甚至忘记了反应,愣怔的站在那里,神情呆滞,面色苍白难看。
“你胡说!你胡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宇文宝珠愣了一下也尖叫着反驳道,根本没有办法接受宇文伽南说的话。因为她很明白,如果宇文伽南说的是真的,那迎接他们的将会是灭顶之灾。
“我到底是不是胡说,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等新帝继位,父王大概就能腾出手来收拾你们了。所以这几天啊,你们就好好的享受享受生命最后的时光吧!”宇文伽南说道。
如果他们在父王,在摄政王府出事之后老老实实的,即便不能雪中送炭,可只要他们没有落井下石,父王回来也不会对他们太过绝情。可是他们呢?父王一出事,他们就迫不及待的投靠了皇上!如果那张防卫布局图不是假的,如果不是他们早就知道了红杏的诡计,将计就计,那摄政王府,他们,根本就等不到父王带着人回来!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一切都是他们自找的!
宇文伽南就是故意到地牢里来刺激他们的。
宇文雍根本就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放在心上。他有大把的事要忙,脚不沾地的,实在是没有这等闲工夫去理会这些人。他是打算等京都的事彻底的稳定下来了再来处理地牢里的这些人。
宇文伽南一个女人,朝廷上的事帮不了什么忙,闲得慌,想到赵侍妾和杨侧妃等人做过的事她就气不过的来地牢了。
总想着让别人死,现在也该让他们体验体验这绝望的滋味了。
她说完冷冷的看了眼这些人便冷漠的转身走了出去,不管身后人的哭喊声,嘶叫声。
两天之后登基大典在众人复杂的心情中如期到来。
按照西唐的惯例,举行登基大典的地方是西唐皇宫第一大殿奉天殿,西唐历代皇帝都会在这里继承皇位,坐上龙椅。今天的皇宫显得格外的庄严肃穆,登基大典礼部的人准备的十分的隆重,每一道程序都不少,每一个细节都仔细再三检查过,以防出了差错,务必要给摄政王一个满意的登基大典。
登基大典有着极为严格的程序,正式登基前要先祭告天地宗庙,新帝还要穿着孝服在先帝和神灵牌位前祷告。但是现在西唐情况特殊,先帝并没有死,只是禅让了而已,所以这道程序就被省略了,只等新帝继位之后才祷告先祖神灵。
到了吉时之后,钟鼓齐鸣,登基大典这才算是正式开始了。然后经过一系列繁琐的程序之后,新帝才会回到奉天殿,坐上龙椅,百官按照官位高低依次进入奉天殿,行叩拜大礼,最后在诏书上盖上大印,宣读诏书,至此,登基大殿才算真正结束。
眼下,皇宫里正进行到了最后阶段,百官跪在大殿外的御道两旁,低垂着头,只隐约看到一截明黄色从眼前晃过,却不敢抬头瞄一眼。
摄政王到底是做了皇帝啊!百官心里很是复杂。特别是那些原本并没有想过摄政王会当上皇帝的人,今天就更是百感交集了。
等新帝进了奉天殿,百官才依次进入,待鸿胪寺官员高喊行礼才纷纷跪了下来,五拜三叩头,高呼万岁。
“众爱卿平身。”百官头顶上方传来了一道略微有些冷漠的声音,声音里似乎还带着万般的不情愿。
只是这陌生的声音却让百官都怔住了。
这……这声音……这声音似乎并不是摄政王的声音啊!这声音比摄政王的声音要年轻许多,摄政王的声音一向低沉,而这声音却清亮许多,一听就知道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怎么回事?这登基的……不是摄政王吗?
大家心里震惊不已,反射性的抬头朝着高台上望了去。然后首先映入大家眼帘的不是穿着帝皇锦袍的新帝,而是新帝旁边站着的人,摄政王宇文雍!
原本该是穿着龙袍的人此时却穿着四爪摄政王朝服,头上也只是戴着官帽,哪里像是要登基做皇帝的人。而更让众大臣错愣的还是等他们将目光落在了新帝身上之后发现,新帝看起来十分的面善,因为隔得远,众大臣盯着新帝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确定。
这新帝不会别人,正是摄政王的义子,那个叫宇文彧谦的!
这可真平地起雷,炸得大家是措手不及,瞠目结舌,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
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反应,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家猜缓过神来,顿时就炸开了锅。
“摄政王,您这是何意!即便您真的不愿意当这个皇上,但是……但是也不能随随便便的让一个外人来继承宇文氏的江山啊!摄政王这样未免太过荒唐,不把西唐的将来放在心上了!摄政王这是要将宇文一族的江山拱手让给别人啊!”一名皇族宗亲站了出来,痛心疾首的说道。
“是啊,摄政王,如果你真的对这个皇位没有兴趣,那为何要逼得太上皇禅让?以往摄政王和太上皇争斗不休,现在却又将到手的皇位拱手让给了外人!这……”
一些年老又守旧的大臣被这突然的变故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身子摇摇欲坠,嘴里还大呼着西唐的江山要危险了云云之类的话。庄严肃穆的奉天殿一下子就吵杂了起来,哪里还有半点该有的庄严。
“你们急什么急?本王什么时候说过要把西唐的江山传给外人了?”等他们吵够了,逐渐安静了下来,宇文雍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什么意思?众大臣都是一脸的疑惑不解。
“摄政王,下官等知道摄政王一向把……当亲儿子一般对待,也给了他宇文的姓氏,但是终归到底他身上流着的血不是宇文家族的。”所以这不是外人是什么?不是说冠上这个姓氏就真的能成为这个家族的人,没有血脉,说什么都没用,特别是要坐上这么一个特殊的位置。
今日之事若是成了,传了出去,岂不是会让天下人觉得西唐的江山是谁都可以继承,皇位是谁都可以坐的吗?若是有野心之人纷纷效仿,为了夺取这个皇位而起兵造反,那西唐岂不是会大乱,永无安宁之日了吗?所以此事是万万不行的。
宇文雍挑高了眉,看了一眼已经臭脸了好几天,此时更是面无表情的人,然后看着底下的大臣突然叹了一口气,问道:“你们可还有人记得本王的大哥,当年的先太子宇文廷?”
他这么一问,底下的大臣又是一愣。不少人都面面相觑,眼里脸上满是茫然之色,看样子是并不知道先太子的事。
倒是有些老臣,想了想才恍惚的想起了当年的事,在太上皇当上太子之前确实是还有一位太子的,那位太子和太上皇可不是同一类人,那位可是一个德才兼备,风光霁月之人。就连先帝对这位儿子都抱着巨大的期望。可是后来……
随着记忆的深入,一些久埋在心底脑海深处的东西逐渐浮现了出来。
宇文雍看着底下大臣脸上的神情变化,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你们当中还是有不少人还记得先太子的。”
“摄政王……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本王的意思难道还不够明白?你们口中所说的没有宇文一族血脉的外人,其实血统比任何人都要正统。新帝他真正的身份其实就是先太子的血脉。当年蛊毒之案来得太突然,太蹊跷,先太子甚至来不及为自己辩解便被下狱,东宫众人也受到了牵连。”
“如果你们还记得这些,那应该也记得当年东宫有一幼子,才刚满一周岁。当时父皇震怒,牵连到整个东宫,太子在狱中自杀,太子妃也随之而去,大家都以为当年这个幼子也死在了禁卫军冷剑之下。可实际上当年皇孙被乳母用自己的孩子换了下来,皇孙逃过了一劫。后来才被本王找到,并且领回了府中,认作义子,取名宇文彧谦。”
底下的大臣完全呆怔住了,眼睛一会儿看着摄政王,一会儿又落在新帝身上,这会儿是连大不敬什么的都忘记了。
所以摄政王的意思是……新帝、新帝是先太子当年那个刚满一周岁的儿子,先帝的孙子?如果是这样,那倒真是血统纯正的皇室中人了。可这件事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当年的事也都湮灭在了时间的长河里,真相到底如何,根本就没人知道啊!
谁知道摄政王说的这些是不是真话?万一是假话呢?
果然,大家回过神来之后很快就有人提出了疑问。
宇文雍听了也不生气,居高临下睥睨着众人,淡声道:“睁大你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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