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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伽南回到举办宫宴的大殿上的时候宇文雍果然是有些担心,见她回来也不顾在场人各异的眼神走了过来低声问道:“没人欺负你吧?”
阮伽南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了,“父王,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是那软面团,可以任由人拿捏的。若不是我的错,谁也别想欺负了我。就是路上看宫里的景色很不错,所以贪恋了一会儿,耽误了一些时间。父王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她并没有将遇到德宜公主和宇文龙启的事告诉他。
宇文雍听她这么说还是有些不放心。
毕竟是她第一次进宫,即使外人会顾忌到他的身份不敢明目张胆的对她做什么,但是那些暗地里的手段可是防不胜防的,他就担心她什么都不懂,一个不慎就着了别人的道。他带她进宫可不是为了让她受委屈的。
想了想他道:“待会儿你就跟着冯侧妃坐,有什么事的话她还能应付得了一二。”
阮伽南挑了挑眉。
冯侧妃?为什么不是赵侧妃?难道是因为宇文宝珠的原因所以他担心赵侧妃会为难她,那为什么是冯侧妃?据她所知冯侧妃在王府似乎是很低调,没什么存在感的人,虽然生了一双儿女,但是相比赵侧妃那就差远了,另外一个杨侧妃都比她要好得多了。
而认亲那天她也是见过了冯侧妃,是一个长得很温婉的女子,五官柔和,眉宇间带着一丝淡淡的阔达,云淡风轻,似乎是一个不喜欢争宠的女人。那天认亲她既没有舔着脸装亲热的和她结交,也没有故意冷着脸高傲的对她不屑一顾,态度很是和气,不过分亲近也不会过分冷漠,只是尽到了一个侧妃的本分。
莫不是这个冯侧妃还有什么她不知道没发现的厉害之处?不然的话父王为什么会独独让她跟冯侧妃坐?这一定程度上说明了他对冯侧妃的信任不是吗?
她一边想着一边应道:“好,我知道了。”
宇文雍见她一副乖巧的样子,忍不住伸手在她额头上轻轻的揉了揉,目光慈爱,“你乖,等父王闲下来了就过来陪你。”
阮伽南嘴角不由得一阵抽搐。
啊喂,她已经十七八了,不是七八岁了啊!你再用对待三岁孩子的态度来对我是不是不太妥啊!
她心里有些不习惯觉得怪异的同时又有种很微妙的感觉,让她难得的有些别扭了起来,也不和他说话了,转身就往女眷那边走了去。
宇文雍见她像是发脾气了,愣了一下之后不由得低沉的笑了起来,很是开怀,像是一个终于把女儿给惹生气了,然后又得意大笑的幼稚父亲。
阮伽南觉得实在是有些头疼,如果这个真的是她的亲爹,将来相认了,他会是什么样的可想而知。
没爹是一件很让人伤心难过的事,可是有一个太女儿奴的爹也不见得是一件很令人愉快的事啊!更加不用说她现在已经长大成人了。
摄政王府的女眷坐的位置自然是比较靠前的,阮伽南一路走过来更是引来了无数的目光,她目不斜视,面不改色的走到了摄政王府的席位上,然后在几个王府女眷的各异目光中坐在了冯侧妃身边。
冯侧妃在她走过来的时候抬眸看了一眼,然后很快就垂下了视线,事不关己的样子。她身边坐着她生的女儿,今年不过才十三岁,还是个小丫头,是王府年纪最小的小姐,和冯侧妃一样,是个安静的孩子。对阮伽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姐姐她当然是好奇的,只是看了眼自己的娘亲,她也跟着垂下了眼眸。
所以当阮伽南在冯侧妃身边坐了下来的时候这两母女才诧异万分,似乎不太理解和明白她为什么会坐在这里。赵侧妃和杨侧妃今晚都来了,她不应该坐到自己身边呀……
大概是冯侧妃脸上的神情太过明显了,阮伽南不得不道:“是父王让我来过找你的,说是有事的话你能应付一二。”
听到她的解释,冯侧妃这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难怪了,原来是王爷的意思。
她朝阮伽南微微笑了笑,客气有礼,并没有讨好的意思,“既然是王爷交代的,那我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打扰了。”阮伽南也很是客气的回了一句。
她和冯侧妃并没有接触,也就说不上什么熟悉不熟悉了,目前来说也没有故意去结交的意思。
她正打算收敛起心神专心发呆就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不是明目张胆的打量,而是隐晦的。她冷不防猛的转头顺着目光的方向故意凶狠的看了过去,就对上了一双惊慌失措,犹如受惊小兔子一般的眼睛。那双眼睛对上了她的双眼之后立刻就慌张的垂了下来,头颅几乎要埋在了胸口上。
阮伽南挑了挑眉。
冯侧妃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又看到女儿一颗头几乎要埋入了胸前,下意识的有些慌张了起来,忙道:“这是我的女儿,若是有什么失礼的,你不要和她计较,她没有什么恶意,可能就是对你有些好奇。”
看到冯侧妃眼底的意思紧张,她笑了笑,“不碍事,三小姐长得很可爱。”
做母亲的大概都喜欢听到别人夸赞自己的孩子,冯侧妃也不例外,闻言立刻就笑了,带着一丝慈爱,却摇了摇头,“长得还行,没有丢我的脸,就是性子太胆小安静了一些。”
“安静也有安静的好,像宝珠郡主那样可不好。”阮伽南很是直白大胆的说。
冯侧妃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当着她的面说宝珠郡主的不好。
冯侧妃的女儿宇文馨雅似乎也听到了阮伽南的话,一下子就忘记了自己刚才偷看人家被人家捉了个正着的事,猛的抬起了头,一脸惊异的看着她,目光里似乎还有些崇拜佩服。
她、她竟然敢这样说宝珠!宇文馨雅觉得这个新姐姐很厉害,不说王府了,就是在京都,也没有多少个人敢这样说宝珠的,可是她就这样说了,而且、而且一点都不担心!真是厉害啊,难怪父王会这么喜欢她了。
“在吵什么呢,以为这里是王府吗?谨言慎行,省得丢了王府的脸!”坐在前侧方的赵侧妃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后面她们的说话声了,突然回头低声斥责道。先是一脸轻视的看了眼呐呐着不敢说话的冯侧妃,接着又挑剔憎恶的看了眼阮伽南。
阮伽南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懒得和她在这个时候起争执。
席位上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宫宴没多久就正式开始了,大概所有的宫宴都一个样子,吃吃喝喝,然后歌舞表演,君臣同乐。
然后在阮伽南正无聊之际,突然听到高座上的皇帝说道:“摄政王,孤听闻你最近认了一个义女,不知道这件事可是真的?”
宇文雍一点也不意外他这么问,点了点头,“回皇上,确实如此。”
皇帝表现出了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哦?孤真是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让你动了要认义女的心思啊。你今日带了你这新认的义女进宫吧?不如让孤看看,若是孤觉得好,说不定还能封个郡主什么的,你说呢?”
皇上这话一说,顿时就让很多人面色都变了。
特别是赵侧妃还有宇文宝珠,眼睛霎时间瞪得老大,又是急又是气又是担心。
皇上、皇上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阮伽南怎么可以封郡主!绝对不可以!可是她们又没有胆子敢站起来反驳,只得心急如焚,盼着皇上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赵侧妃怨毒的狠狠瞪了一眼阮伽南。这个贱蹄子,果然是惯会迷惑人的,先是迷惑了王爷,现在进宫又想迷惑皇上!她不会成功的!
宇文雍面色不变,“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不值得皇上费心关注。只是合了臣的眼缘,所以才认了义女罢了。”
皇上见他似乎没有让他看的意思,也没有再多问,而是视线在女眷的席位上一扫而过,远远的落在了摄政王府的席位上,“阮氏可在?站出来让孤看看。虽然说起来也只是摄政王府的私事,但是孤也担心摄政王被人蒙骗啊。”
这话说得,岂不是在说阮伽南是个骗子,而摄政王则是个没有脑子的人么?
宇文雍对此早就习惯了,朝廷大臣对此也早就习惯了。毕竟现在西唐的朝廷分成两派,一派是以皇帝为首的忠皇党,自持皇帝,认为摄政王应该将手上的权力归还,不应该再霸占权力,一派则是摄政王党,认为摄政王这么多年对西唐殚精竭力,鞠躬尽瘁,是西唐朝廷的大功臣,而且摄政王的能力手段大家都看得到,比起皇上,摄政王似乎更像一个明君,所以绝对不能交出手上的权力。
这两派人多年来争斗不断,看似是谁也没有占了上风,处于平衡局面,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摄政王把持朝政多年,势力根深蒂固,盘根交错,皇上……是比不上的。不过谁让他是皇上呢,摄政王就吃亏在这一点上啊!
这两人明面上看起来君臣和谐,可实则上就是相互盯着,盼着对方死的。所以听到皇上当众挤对摄政王大家也都见惯不怪了。
阮伽南在听到皇上提及这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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