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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开的黄金门后,漆黑的洞穴。
与其说是洞穴,其实还真像林瑶所说的,黄金屋。
门后是一间不大的屋子,屋内有三面墙壁,也全是黄金饰面。
但屋内空间与那扇大的离谱的门不太相符,也没有窗户,再加上这扇门奇异的开启方式和地下的位置,让人隐隐觉得这里更像是一个奢华却牢不可破的监狱。
方航在长敬之后走了进来,从衣襟里摸出了一个火折,噌地点亮四周。
赵清语走进来时刚好看见光亮的屋内景象,顿时怔在了原地。
“我好像也来过这里。”
林奕心中的疑惑更甚,为什么是也?还有谁来过这里?
温暖的火光照亮了冰冷的地下,这间不知道尘封了多少年的屋子。屋内有一些最基础的生活用品,一张石床,一张石桌,两张石椅,连衣橱和梳妆台也全是石头制成的。
房间里没有一样会随时间腐朽的物品,也没有留下一点屋主的东西,让人无法直接推测出其身份。
可是赵清语却有一种来自血脉的直觉,她的母亲就是曾住在这里人。可是,为什么会住在这里呢,或者说,是谁将她关在了这里。
就在他们都还一头雾水的时候,身后的大门忽然又自己关上了,这回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以致于他们没有来得及作出反应便已经被困在了屋内。
吴杳敏锐地感受到了一丝异动,沉声道:“是谁?”
方航手中的火折毫无征兆的熄灭了,取而代之地是犹如月光般的辉晕,从四角逐渐亮起,直至照亮站在中心位置的他们六人。
不,应该说还有一人。
而那人竟是应该远在西殿的黄童黄老。
“这里就曾经是你母亲曦敏,被囚禁了十年的地方。”
所有人都因为黄老的出现而感到震惊,只有赵清语一人只因为黄老的话而瞬间如坠冰窖,手心温度尽失。
赵清语随母亲的姓,所以她的全名应当是赵曦敏。
黄老的身影原来只是一道虚幻的影像,就立在石桌之上,他的衣摆甚至透过了坚硬的石桌,直到这一刻他们才恍然大悟,原来林瑶掉下的大坑、黄金门、黄金屋全都是幻象。
而方航此时又如在西殿内一般,低垂着头站在一角,完成了引路人使命的他,在黄老面前甚至没有说话的资格。
难怪他们会这么顺利地就进入了皇宫大殿,难怪林瑶会掉入这么奇怪的一个大坑,难怪黄金门可以轻易开启。
原来这一切都在黄老的掌控之中。
黄老的声音低沉地响起,回忆之门这才缓缓在他们眼前打开。
一个白衣女子缓缓出现在石床之上,她屈膝坐着,小巧的下巴就搁在膝盖上,没有窗户可以看向外面,便侧头盯着他们身后的石桌,也就是黄老的位置。
两厢重叠之下,就好像那女子在痴痴地看着黄老。
赵清语下意识地唤了一声“娘”,吴杳等人这才明白原来这女子就是赵清语的母亲。
赵曦敏的面孔与赵清语相似,典型的江南女子,眉目如画,低头不语时便含着一种内敛沉静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要轻抚她的乌发,问一句安好。
而此时的赵曦敏静地全身都包拢在一阵忧郁的氛围内,她被长时间的禁锢在地下一座几乎不可能逃脱出去的黄金牢笼之中,有什么会是她生的希望?
是赵清语。
一个不过三两岁的小女孩出现在了石桌旁,黄老的脚边,好像抱着他腿撒娇一般。
“娘,抱抱。”
稚嫩的童音还正是在咿呀学语的阶段,咬字有些短粗,可听起来就暖到人心里去。
床上的赵曦敏一下就动了,她满脸温柔之色的朝小女孩张开手,眼里除了她的孩子再无其他,坚固的囚笼也仿佛在这一瞬化作了温馨的庭院。
可就在她即将要将小女孩抱入怀中的时候,那扇黄金门又突然打开了,一个男人出现在门口,投下一片黑沉的阴影。
所有人都看到赵曦敏的脸上出现了极度的恐惧,身体也不可自抑地颤抖起来,她飞快地收回手,瑟缩着回到床角,将脸深深地埋入膝间,好像这样就能将心中所惧关在门外。
那男人缓缓走出阴影,露出一张端正的脸来。
不是黄老,而是一个陌生的男子。
“敏敏,过来。”他的声音里是不容拒绝的威严,光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抑。
赵曦敏不仅没有听话的过来,反倒害怕地用双手捂住了耳朵,将一切都摈除在了自己的世界之外。
远处的小女孩怯懦地唤着,却没有得到任何答复。
那男人意外地没有再接近赵曦敏,而是走到石桌边,抱起小小的赵清语,头也不回地走了,黄金门就在他身后应声闭合,隔开了地上地下两个世界。
幻象结束,赵清语早已泪流满面。
那小小的女孩是她,可是正是因为当时还太过年幼,她没有留下关于这里的任何记忆。她不记得那个男人,也不记得曾和母亲生活在这个逼仄的地下小屋。
可是,如果他母亲真的被囚禁了将近十年之久,她也应该会记得一些事情啊……
黄老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刚出生,她便抱着你来到西殿找我,可是那时我正好外派出去巡查了,错过了她,而西岩帝国的皇帝却刚好遇见了她。”
“她的真实身份是东文帝国的前朝公主,只不过是先皇的私生女,没有名分,且又入了织梦渊,东文皇室更管不着她,于是即使她消失在东文境内,也没有人管,皇室的人更不会为了她而来质问西岩皇帝。”
“那个男人就是西岩皇帝祁珩,他将曦敏视作禁脔囚禁在这座黄金屋之中,他的议事殿之下,他知道只有留着你,才能留下一个活着的曦敏。
而曦敏也因为害怕他伤害你,而不敢与你过分亲近,你们在这里生活了两年之久。”
“等我终于得知这件事,并从皇宫后宇之中救出你母亲,你母亲却又带着你逃回了东文帝国。”
“是我来的太迟,让你母亲不再信任我。”
“我曾让张远山去东文帝国寻找你们母女,答应将你拜入张远山手下,也是为了补偿你们,希望能让你们的后半生过得更安稳些。”
“我没想到,张远山会利用你母亲为他做事,事后还谎称你母亲患病,以替子之身下葬,连我和你都以为你母亲真的因病去世了。”
“直到近日,我听万象圣手从云陵回禀,我方才得知那年是张远山让曦敏悄悄探知谷泰维的梦境,希望借此一举击败他,好扬名立万。
可是对于张远山来说,那是一场耻辱的败仗,他不容许有任何人再知道这件事,便暗中将你母亲带回了西殿,再次用这座地下宫殿囚禁了她。”
“整整八年,曦敏在无尽的黑暗和痛苦中走完了这一生。”
“当我得知张远山心怀不轨,逃离云陵后,便从他从前的属下处得知了这一切,也在这里找到了你母亲真正的尸骨。”
黄老叙述的那样平静,好像不过是在讲述一个他人的梦境,可他的脸上却又流露出了真实的悔恨和遗憾。
“是我来的太迟了。”
“娘!”
赵清语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呼着,再多的眼泪低落在地都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对于他们来说,这座黄金屋只是逼真的幻象,可是对于她母亲来说,这里却是一辈子也逃不出的牢笼。
她这辈子遇到了三个男人,一个与她不过是露水情缘,她心甘情愿地为他生下孩子相依为命;
一个以自私的爱之名,建造了这座地下黄金屋,囚禁她,伤害她;
还有一个她以为的真命天子又以重重谎言骗走了她最后的真心,又将她重新关回了囚笼,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