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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享受着公务员的福利待遇,还不用上班处理杂事,面临投诉纠纷,庄延真是再满意不过了。
因为他年龄小,又是摆明有后门进来的,也不准备跟刑房的人抢权力抢上进名额,这帮刑房老人儿们对他都挺和善,没两天,个个都喊他“小郎”,听着极亲切的。
静极思动,不耐烦每日待在侯府,庄延天天上班倒是勤快,可他没什么具体事务,又不想像那些人一样喝茶聊天吃酒打发时间,索性翻了些陈年的案卷来看,这些诉状其实都挺有意思的,看起来也不乏味,全当悬疑故事了。
某些旧年的批复在他看来也是奇妙不已,而且各任京兆尹断案都有奇事,曾有一任,为两家争一把扇子的事情这样断了:一扇起纷争,伤情理不容。欲复旧时好,此扇随风了(liao)。
当时的结果在另一边儿另有陈明,那位大人直接把扇子撕碎了用火烧了,一了百了,两家人则是傻了眼,其中一方更是哭嚎不已,那可是古董扇啊!
或许当时的幕僚有急智,又或者是那位大人本来就这么聪明,他从两家人不一样的反应上看出哪一家才是真正的扇子主人,责令另外一家赔偿。
至于被撕毁的古董扇到底是真是假,到底作价几何?没有个公论也不知最后怎生赔偿了事的。
反正有了这一遭,那位大人一任上,类似的案子都极少了,大概就算是苦主也怕后来的经济纠纷没完没了吧。
当然也有英明的,类似看鹅屎断鹅是哪家的。其他的,正如陈幕僚所说,真正的大案要案都不会放到京兆尹管。
天子脚下,刑部在呐,大理寺在呐,这些都是专管刑名的,若有案子多半都会被提到那里去,有些人也知道这个道理,告状都不往这边儿走的。
“户房好歹还能算算人口,查查帐,咱们呢?每天就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大人都不乐意看,陈幕僚也懒得管,升堂都不用,随口就能断了。”
“可不是么,瞧瞧我这一天都能干什么?过来点个名,然后就是坐等,从天亮到天黑,都见不到两个人影,连个拔毛的机会都没有,真是闲得自己都要发毛了。”
“我原来听说要来刑房还挺紧张的,以为能有机会看到什么尸体呐,还怕自己胆子小不敢看,可到这儿也有……嗯,一年多了吧,看到的也就是死牛了吧,啧啧,不过那牛肉味道是真不错。”
“清闲好是好,就是连个上进的门儿都找不到,没案子,咱们连表现机会都没有,若不是小郎你来了,我还以为咱们一房都要被大人忘了呐。”
“可不是,小郎,你既然有背景,怎么就来了咱们房,其他不说,这可是真的没法儿上进啊!我看你家世有,自身才学也有,那笔字儿咱们都比不上,市面儿上还说你的画极好,怎么不好生考个学,也能当个大官儿!”
庄延笑了一下,说:“当大官儿有什么好,累死累活的,还不如我现在这样,不缺钱花,也有事做,悠悠闲闲的,一辈子可不好么?”
果毅候的家规严厉,让人听了就怕,但庄延却发现这算不得什么,侯爷明面儿上没有给他月银,但庄父每个月都会给他零花钱,仔细算算,竟不比月银少,府里头的吃穿住用,凡是公账上有的都有他一份儿,好坏总是面儿上过得去。
如此,他又没有什么烧钱的爱好,庄父为了支持他的画画事业,还特意给送了一整套的画具并纸张,短时间内绝对用不完,如此,还能做什么呢?
每日里过来上班,庄延带上自己找工匠做的简易折叠画架,往院子里一支就开始画花草。
京兆尹这个衙门跟都城一样坚固,多少年的老院子了,当年随手种下的一棵树,如今都能合抱了,更不用说后来各任移栽的一些花木,某些名贵品种因为下一任的不识货都被扔到其他的院子里,如此便宜了庄延,完全不缺画画素材,随便对着一株兰草,就能画上大半天。
不得不说,在杀时间这点上,画画真的是再好不过了,而他每日的画,都会被庄父固定收走,他肯多给零花钱也是看在这些画上头,不然他早就要抗议儿子成天上班这么浪费时间的事情了。
庄延也乐意用一幅画换得庄父的关心照拂,别的不说,起码后宅之中,有了庄父的看顾,庄母的日子会好过一些。
其实她那样的性子,若是跟主母相处时间长了,主母聪明看明白了,也不会怎样针对,她就是个小白花,还毫无小白花的战斗力,除了嘤嘤嘤,别的也都不会了。
而年轻时候的梨花带雨,到老了容貌衰减,自然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得不到庄父的怜惜。
关键就是这个时间,庄延如今不好时时入内宅,也唯有用这样的方法间接照顾庄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