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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把枪别在腰带上,然后就往树林深处走去,估计是要去解手。
那两个打/手等于舒走远了,才小声的说:“真不明白匡先生把姓于的带上干什么?”
另外一个打/手小声的八卦说:“嘿嘿嘿,你不知道吗,谁让姓于的有个好干爹呢?那不是于老板发话了吗。现在拼爹都不拼亲的了,拼干的。”
第一个打/手听了有些吃惊,说:“我以为是亲的呢,原来于老板不是他亲爹啊?”
另外的打/手笑着说:“当然不是,我告诉你吧,姓于的不干不净的,私生活特别乱,我估计他是巴上了咱们匡先生,所以才让匡先生把他带来的。”
第一个打/手说:“还别说,他长得还真是人模人样的。”
另外的打/手说:“呿,人模人样有什么用,咱匡先生那么有钱,缺人模样人的吗?就他那个德行。”
两个人小声的在八卦着,刚才于舒那嗓子有点大,鬼师一下就被吓醒了,他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身上有一个血口子,然后铺天盖地的蝴蝶就席卷了过来,几乎将他包裹/住,鬼师能感觉到血液流失的感觉,最后变成了一具干尸……
正好刚才于舒叫了一嗓子,鬼师一下就醒了,满脸都是冷汗,正着一双眼睛,眼睛还中的像核桃一样,望着帐篷顶,有点不明白自己在哪里。
匡佑启睡在鬼师旁边,听到鬼师惊叫了一声,立刻就醒了,双手一撑坐起来,说:“醒了?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鬼师慢慢缓过来,看了看四周,匡佑启笑着说:“你刚才昏倒了,看起来有些虚弱,天色太晚,我们就扎营了。”
鬼师没有说话,看着匡佑启,这个时候外面帐篷传来隐隐的说笑声,当然是那两个守夜的打/手了,两个人在一起八卦着,说什么于舒和匡先生有关系。
鬼师听到那两个打/手开始说黄段子,不由得脸上有点发红,匡佑启绯闻一向很多,在他没有残疾之前,绯闻就更是多,匡佑启最不在意的也就是绯闻。
不过这个时候,他突然不想让眼前这个人听到这些,因为眼前的这个少年,看起来非常纯净,非常干净,这些事情让他听到,都觉得是一种侮辱。
匡佑启大声的咳嗽了一下,外面的两个打/手听到他的声音,知道匡先生醒了,就住了嘴,互相看了一眼,不再说话了。
两个打/手搓/着胳膊,在外面忐忑的烤着火,于舒这个时候走了约莫二十分钟了,不知道是不是解手掉坑里去了。
鬼师醒来之后,就不打算留在这里,匡佑启见他要走,说:“现在外面天黑,你这个时候就要走?等天亮了再说吧?”
鬼师摇头,说:“我话已经说完了,因为之前你们的人救了我一次,我才不想让你们上山来,但是如果你们执意要上山,我也拦不住,刚才的蝴蝶只是开始的一部分,前面还有很多危险,我能说的都说了,你好自为之吧。”
鬼师说着,站起来要钻出帐篷,匡佑启猛地拉住他的手腕,说:“等等。”
鬼师疑惑的回头看他,匡佑启双/腿残疾,这个时候坐在睡袋里,他动不了地方,却欠身拽住他的手。
匡佑启赶紧松了手,笑着说:“你叫什么名字?这个总可以告诉我吧?”
鬼师盯着匡佑启一会儿,摇头说:“我不想告诉你。”
匡佑启笑了一下,有点无奈,又有点哭笑,鬼师就掀开帐篷走了出去。
外面的两个打/手见鬼师出来了,都有些诧异,想要拦住鬼师,现在才过了十二点,后半夜还长着呢,这么黑的天,鬼师这是要走?
不过匡先生一直在帐篷里没出声,所以两个打/手也不敢拦,就让鬼师走了。
鬼师的身影很瘦削,没有一会儿就没入了黑/暗的树林之中。
鬼师走了之后,匡佑启才把人叫进了帐篷,让人扶着他上了轮椅,把轮椅滑/出去,坐在火堆旁边。
两个打/手都感觉压力很大,大老板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出来守夜,盯着火堆走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于舒出去已经半个小时了,竟然还不回来。
没过几分钟,匡佑启突然听到了脚步声,那两个打/手还以为是于舒回来了,不过很快就惊讶的说:“匡先生,是鬼师啊!”
匡佑启抬起头来,就看到那个少年真的回来了,脸上有些汗,神情有些紧张,跑了回来。
匡佑启看到他的神情,说:“怎么了?”
鬼师说:“我在前面看到了血迹,那地方有个土坑,下面好像有人,是不是你们的人掉下去了?”
外面有些骚/乱,温白羽和万俟景侯很快就醒了,钻出帐篷来看,正好看到黑羽毛和七笃也钻出帐篷。
温白羽看到鬼师醒了,匡佑启也在,一些打/手准备着装备,不知道要干什么去。
温白羽走过去,说:“怎么了?”
匡佑启说:“前面有很深的土坑,于舒掉下去了。”
原来于舒大半夜跑出去解手,那么长时间不回来,还真是掉到坑里去了。
众人打算过去看看,小家伙们还没有醒,温白羽就留了黑羽毛和七笃进帐篷去看着小家伙,毕竟黑羽毛的武力值让温白羽很放心。
秦老板此时是刚刚睡下,他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疲惫的根本没听见动静,罗开钻出帐篷看了一下究竟,一听说是于舒失踪了,很不厚道的放松/下来,就不跟着去了,他打算留下来照顾秦老板。
秦珮也从帐篷爬出来,看到罗开一脸得逞的笑容,笑的非常欠扁,踹了罗开一脚,恶狠狠的说:“罗开,你等着!”
罗开笑着说:“老板,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你姐夫了啊,算是长辈吧。”
秦珮暴躁的说:“算个屁!”
邹成一身/体不好,虽然也想去看看,不过噫风不让他去。
众人拿了东西,就打起手电,举着营地灯,往鬼师说的土坑走过去。
土坑在树林里,因为扎帐篷的时候周围都检/查过了,所以不在很近的地方,有一定的距离。
估计也是于舒闲得无聊,所以才走这么远。
众人走过去,就看到地上有一片血迹,随即顺着土坑滑/下去。
温白羽低头看着那片血迹,“嗯?”了一声,说:“这怎么有把刀?”
还是军刀。
一把军刀倒插在土里,刀刃向上,估计埋得时间不短了,旁边都是树叶和土,估计当时因为天黑,于舒根本没看见这个军刀,结果腿被军刀划了,然后一个不小心就栽进了土坑里。
军刀挺锋利的,血还顺着土坑往下滑,看起来这一刀划的挺结实。
温白羽探头往土坑里看了看,那叫一个深不见底,这个坑的高度不浅,下面一点声音也没有,于舒估计掉下去就摔晕了,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不然怎么没听到他的呼救声,还是鬼师发现的不对劲。
大家拿了照明工具和绳索,用大功率的手电往下打,果然照透了,算是于舒命大,这么土坑的深度不足以摔死人,于舒就躺在坑底的位置,左手胳膊非常扭曲,肯定是摔断了,身上有血,估计是擦破了皮,一动不动的,肯定晕过去了。
坑底的范围很大,这个坑就跟一个花瓶似的,上面口窄,下面则是大肚子,但是上面的窄口也足够让一个成年人漏下去了。
大家用手电照明,一个打/手把身上捆上绳索,然后把绳索扣在旁边的树上,准备下去把人拽上来。
土坑不算太深,打/手下去之后,很快就把绳子从自己身上解下来,然后捆在了于舒的身上,朝上打了一个ok的手势,另外的打/手开始拽绳子,就把于舒给拽了上来。
大家把于舒身上的绳子接下来,然后又抛下去,打算把坑里的打/手拽上来,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坑里的打/手突然朝上面喊着:“匡先生,这下面有个地窖!里面好像有东西!”
众人都是一愣,温白羽说:“咱们不会误打误撞进了盗洞吧?”
万俟景侯蹲下来,用手电照明,看了看周围的土,然后又看了看这个坑,说:“挖坑的手法,的确像是在挖盗洞。”
温白羽听他这么说,不由得把手电光往下照,说:“还真是一个斗?”
万俟景侯却摇头,说:“但是这个地方的土,不像有东西,不是五花土,土里也没有金属的味道,而且这个坑挖的太简陋,旁边也没有任何勘测的痕迹。”
温白羽奇怪的说:“所以这只是一个土夫子挖出来的坑?”
万俟景侯把手里的土扔下,把手电绑在胳膊上,拍了拍手,说:“下去看看,或许是土夫子用来存放东西的土坑。”
他说着,从背包里拽出一根绳索,扣在腰上,另一头系在树干上,然后就顺着绳子往下滑,下了土坑。
温白羽一见,赶紧也跟着往下滑,土坑下面的空间非常大,而且并不只有从上面看到的那么小的空间,土坑里面还有一条通道,真的是个地窖,开凿的非常粗糙,但是有点深。
众人都跟着滑/下来,留了几个打/手在上面看着,匡佑启也下去了。
鬼师皱眉的看着这个土坑,最后也跟着下去了。
众人打着手电,把土坑下面照的灯火通明,土坑的通道通向深处,需要窝着腰走进去,走不太远,就能看到一个比较宽敞的空间了,是个地窖。
地窖里存放了很多东西,因为土坑是敞着口的,下雨的话雨水会灌进来,所以地窖里并不干燥,反而潮/湿,地上都是苔藓,角落里长了蘑菇,还有一股腐臭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人几乎窒/息。
温白羽捂着鼻子,说:“这地窖里存放了什么东西?这么臭。”
万俟景侯皱眉说:“尸臭,这地方有尸体。”
众人全都警戒起来,赶紧拿出武/器,戒备的看着四周,把手电拧的更亮了,不让地窖里出现一丝的死角。
地窖里对方了很多东西,靠着墙的地方堆放了食物,而且食物非常充足,大绿毛已经从哪些食物里长了出来,看起来非常恶心,一股异味弥漫着。
旁边还有几个集装箱一样的木盒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看起来应该是一些装备。
打/手们走过去,将那些木盒子撬开,估计这山上之前下了不少于,集装箱一样的木盒子已经腐烂了,一撬就开,里面果然是装备,在场的都是有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下斗的装备,非常齐全,而且非常先进,这么先进的装备还没有淘汰,应该是不久前留下来的。
温白羽想到小伙子说的,一年/前有一队人进了山,说不准就是那些人留下来的。
打/手们把其他箱子也打开,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说:“这边好多枪!”
大家全都聚/集过去,就看到那整整一个箱子,里面全是枪,数量真的让人眼花缭乱,竟然有这么多枪/支,但是鬼师说进来的人都死了,他们有这么大批的武/器和食物,竟然全都死了?
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诡异的事情,让这些人全都离奇的死了,还有的成为了起尸的粽子。
温白羽伸手拨了拨那些枪,突然“咔嚓!”一声巨响,因为箱子受潮,一下就烂了,整个散架了,突然散在了的地上。
温白羽吓了一跳,万俟景侯也快速的冲了过来,说:“受伤没有?”
温白羽赶紧摇头,结果就看到高大的木箱子一散,露/出了后面的东西。
这些木箱子后面,还有东西/藏着。
那东西靠着墙,是一块颜色很深的布?
那块布裹起来,裹成长条状,静静的呆在木箱子后面,不知道里面裹得是什么东西。
那块布的颜色很深,应该是藏蓝色的,不过因为落了很多土,而且又长了毛,实在难以分辨原来的颜色,只能看一个大约。
布上有花纹,那些花纹明显是苗族的纹路,非常有特色。
万俟景侯说:“这是蜡染?”
蜡染的布非常有特色的,蜡染的作品,就算一模一样,但是经过水洗之后,产生的水纹也会不一样,这让蜡染作品有一种神秘色彩。
这个蜡染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应该是个古董,但是很可惜,竟然给泡水了,而且还长了毛,毁成这样估计也不值钱了。
打/手们把箱子全都搬开,那个被蜡染布裹/着的长条状东西,就展现在众人面前。
温白羽说:“这形状和大小……怎么像裹/着人?”
他这么是一说,大家都觉得裹/着的像是人。
万俟景侯把手套戴上,然后走过去,小心的掀开蜡染布的一角,裹得非常严实,万俟景侯拽着蜡染布,慢慢的将裹/着的东西抖出来。
在抖出来的一霎那,众人“嗬——”的抽/了一口气,随即就意识到地窖里的空气太浑浊,赶紧捂住口鼻,刚才吓得深吸一口气,再看到蜡染布里的东西,简直都想吐。
蜡染布里,裹/着的果然是一个人……
确切说是一具尸体。
温白羽想象了很多,蜡染布里是一具尸体,可能是干尸,被蝴蝶吸血的那种干尸,也可能是血粽子,血粼粼吐着舌/头,也可能是黏糊糊的白皮粽子。
但是他真的没想到,能恶心到这种地步,是一个浑身裹/着泥浆,五官大张,脸色狰狞的尸体!
尸体身上裹/着泥浆,从头到尾全是泥,好像扔进了水泥里面一样,而且他嘴巴大张着,嘴巴里面,舌/头嗓子全是泥,这些泥浆都干了,紧紧包裹/着尸体,好像一个可怕的雕像一样。
这样还不止,尸体的身上并不平/滑,那些泥浆里面,还有密密麻麻的小虫子,仔细一盯就看见了,一个一个密密麻麻,就像水蛭一样,钻进了尸体里面,让尸体看起来疙疙瘩瘩的,实在太恶心了。
温白羽捂住嘴,使劲闭了闭眼睛,感觉要吐了。
蜡染布抖开之后,大家都闻到了一股泥的味道,还混合着发霉的味道,说不出来的难闻。
秦珮吓得抖了一下,说:“这……这怎么回事?”
鬼师看到这个场景,闭了闭眼睛,朝后退了一步,嘴唇哆嗦了两下。
匡佑启说:“你认识这个人?”
鬼师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鬼师顿了好久,又说:“但是我认识这块蜡染布。”
裹/着尸体的蜡染布,这的确是一个关键所在,尸体总不能是自己把自己裹好,然后躺在那里等死的,显然是有人把他裹了起来,用蜡染布把尸体裹了起来,这种做法应该是这具尸体的同伴,但是又出于时间匆忙,所以根本没来得及把尸体土葬。
众人都好奇的看着鬼师,大家都是行家,一看就知道,这块蜡染布绝对不是普通的东西,看颜色和质地,还有上面的花纹来说,绝对是件老货,而且年头不短,真可惜已经腐烂了。
这东西绝对是从斗里出来的。
鬼师说认识扎个蜡染布,那么其实也是间接承认了,他知道这附近的斗。
其实鬼师的态度早就很明确了,他肯定知道什么,而且那个地方很危险,也经历过什么,所以才不想让他们上山去的。
鬼师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我可以带你们去你们要去的地方,但是我有条件。”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匡佑启身为这里最大的老板,说:“什么条件?”
鬼师说:“墓里的东西,我要拿走一样。”
匡佑启笑着说:“当然可以。”
鬼师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你的态度是在敷衍我。”
匡佑启第一次有一种被人堵了话的感觉,匡佑启是个老狐狸了,当然会缓兵之计,到了地方再说,不过鬼师也不傻,自然听出来了。
匡佑启有一种无话可说的感觉,鬼师没再多说花,说:“先上去,天亮再出发。”
鬼师竟然没有再说别的,走出了地窖,抓/住绳子爬上了土坑,动作非常灵活,不过看起来身/体还是有些虚弱,额头上出了不少汗。
匡佑启说:“把这里东西收拾一下,能用到的带上,先上去吧。”
打/手们开始处理东西,把东西全都收拾起来,能用上的还真不少。
大家顺着绳子全都爬了上去,然后把于舒给抬回去了。
大家回了帐篷,秦老板已经醒了,因为秦珮跟着他们出去了,秦老板非常不放心,就等着秦珮回来,眼见秦珮来了,狠狠松了一口气。
秦珮看见秦老板,一眼就看到他脖子上的痕迹,当即狠狠瞪了一眼旁边的罗开。
众人把于舒抬回来,有人给他包扎伤口,摔伤很多,手臂骨折,不过他还真是幸/运,身上除了手臂,还有刚才腿上的划伤,没有任何大的伤口了,脑袋也没摔到。
众人忙活了一会儿,一看都将近三/点了,简直累得要死,全都冲进帐篷里睡觉,明天天亮之后还要继续出发呢。
不过这回有鬼师带着他们走,估计很好就能找到墓葬的入口。
温白羽其实想不透,鬼师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想法,竟然要带着他们上山去?
或许进入墓葬之前的路,也有不少的危险,鬼师是怕他们在还没有进入墓葬,就已经全都死了?
温白羽想起小伙子的话,鬼师虽然很冷淡,但是其实心地很好,确实是这样。
大家都钻进帐篷继续睡觉,温白羽累得要死,刚才精神太集中,一放松/下来立刻就昏昏欲睡了。
万俟景侯给他盖好了被子,温白羽一秒都没等,很快睡着了。
温白羽觉得自己才睡了两分钟,结果就天亮了,简直糟糕透了,他浑身没劲,困得眼皮粘在一起,根本就爬不起来。
万俟景侯先起来,穿了外衣,然后去弄了一点热水,外面天蒙蒙亮,一片的灰色,不过大家已经全都起了,出发之前肯定要吃早饭,正在烧水做早饭。
万俟景侯弄了点热水,把毛巾烫了烫,然后拧的潮/湿,就进了帐篷,搭在温白羽的额头上。
温白羽被暖和的毛巾一搭,舒服的打了一个哆嗦,这才渐渐醒了,躺着让万俟景侯给自己擦脸,简直太享受了,万俟景侯又去给小家伙们擦了脸,这时候温白羽才挣扎的爬起来,钻出帐篷去漱口。
等万俟景侯忙完出来,外面已经开始吃早饭了。
因为他们一会儿要跟着下斗,都吃的很多,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吃饭了。
鬼师也起了,坐在火堆旁边,他不怎么说话。
昨天晚上鬼师是和匡佑启一个帐篷,不过两个人什么话也没说,匡佑启还记得鬼师那句话,他有些哑口无言,因为匡佑启的确是在敷衍人,说的也不是真心话。
匡佑启已经习惯骗人了,说出来的话七分掺假,三分才是真的,有的时候三分真的也没有,毕竟他是商人,已经圆/滑了,也肮/脏了,对于鬼师这种纯净的人来说,匡佑启非常向往,也有些无从招架。
匡佑启侧头看着坐在火堆旁边的鬼师,张了张嘴,有点像搭讪,说:“从这里出发,要到目的地,还远吗?”
鬼师也没有不理他,表情和以前一样,没什么不同,说:“不远,但是费时间,前面有个迷宫。”
温白羽一听“迷宫”,立刻说:“什么迷宫?”
鬼师说:“也不是什么厉害的迷宫,但是非常繁琐,我只走过一次,路很迂回,需要费时间。”
温白羽脑子里就想到了他们在沙漠的古城里,发现的那个地/下迷宫,那个崇拜月亮的部落在墓葬前面修建的这个迷宫,难道这两个地方还真的有关联,不然怎么会有迷宫这种东西。
匡佑启点了点头,就没再多问,虽然鬼师表情没什么不自然,但是匡佑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主观的问题,总觉得鬼师不想和自己说话。
大家很快吃完了早饭,把火灭了,开始拆帐篷。
于舒成了病患,早就醒了,胳膊也断了,匡佑启让他下山去,但是于舒却坚持不走,他这个态度倒是让温白羽很好奇,看起来这个墓葬确实有什么东西,不然于舒都伤成这样了,竟然还要继续往上走。
大家整理还行李,很快就出发了,继续往上走,这回有鬼师带路,众人慢慢往上走,虽然行进的不快,但是不至于迷路,渐渐的路开始开阔了,树木变少了,这地方竟然开可以走车,不过很可惜他们车子没开上来,不然可以省不少时间。
温白羽说:“昨天的那些蝴蝶,是吸血的吗?”
鬼师点点头,说:“你们小心,不要有任何伤口,如果不小心受伤,立刻包扎严实,不然遇到那种蝴蝶,会被袭/击的。”
温白羽说:“你之前也见过这种蝴蝶,这是什么品种?”
鬼师说:“只见过一次,是那帮人从墓葬里放出来的蝴蝶,以前这片山上没有。”
温白羽听他说“那帮人”,果然应该就是一年/前山上的人了,鬼师或许之前碰见过他们。
但是鬼师不愿意说这些,看表情也知道,温白羽就没有再提。
匡佑启一直在后面,打/手推着轮椅,匡佑启就跟着他们,温白羽总觉得匡佑启的目光盯着自己,让他后背发凉,禁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匡佑启笑着说:“真羡慕你。”
温白羽奇怪的说:“什么?”
匡佑启没说话,但是指了指前面的鬼师,匡佑启其实是羡慕温白羽和鬼师说话,鬼师对温白羽似乎没什么芥蒂。
温白羽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他们走了一上午,终于看到了鬼师所说的迷宫,迷宫在一个山洞里,山洞上披着绿油油的草,因为空气湿/润,长了很多苔藓。
众人走到山洞旁边,就看到山洞侧面不远的地方,竟然停着一辆车!
军绿色的吉普车。
秦珮差点跳起来,指着那辆吉普车说:“这是魏囚水的车!”
魏囚水的车在这里,人肯定也来过这里,车子又停在了山洞旁边,必然是已经进了山洞。
原来魏囚水的目的地也是这座墓葬?
万俟景侯摸了摸吉普车的引擎盖子,说:“温/的。”
人走了不是太久。
秦珮一下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根本等不了一分钟了,一头就扎进山洞里,山洞里黑漆漆的一片,秦老板见他跑进去,赶紧去追,喊了一声:“秦珮!”
大家也赶紧进了山洞。
山洞里很黑,没有光线,众人把手电全都打起来,已进入山洞之后,温白羽就感觉到了一股似曾相识。
这个山洞和他们之前走的迷宫,真的是一模一样,虽然温白羽不能完全的记起迷宫的布局,但是这么走下来,感觉是相似的。
就算不是一模一样,也应该是模仿的。
不同的地方还是有,那就是这个山洞里的迷宫,一看就是精心开凿的,并不是出于赶工,四壁非常光滑,甚至还做了花纹,并不粗糙。
迷宫的墙壁上都是装饰的雕刻,苗族气息很浓重,有蝴蝶的花纹,也有月亮的花纹,有一处刻画的是十二个月亮的神话故事。
他们一路往里走,鬼师也只走了一次,虽然温白羽他们走过一次相同的,但是已经不太记得了,大家走起来难免走到死胡同里,果然相当费时间。
不过迷宫里没有危险,也没有机/关,这一点倒是让人放心起来,就算走错了也不至于丧命,顶多是浪费一点时间。
大家走了几个小时,于舒断了胳膊,身上都是伤,脾气很差的说:“他到底认不认识路,会不会带路?带咱们走了这么多次错路,到时候还要第一个拿东西?是不是骗子啊?”
鬼师态度很淡然,并不生气,匡佑启倒是脸色很冷,说:“于舒你说话客气一点,鬼师已经救了你两次,如果不是他发现你,你现在还在坑底下蹲着呢。”
于舒被他说的哑口无言,但是脸色很难看,虽然想反驳,但是不敢开口。
温白羽看于舒的态度很有问题,悄悄拽着万俟景侯,说:“你有没有发现,于舒特别能忍啊?”
万俟景侯笑了一声,说:“他想要跟着队伍,当然要忍了。”
温白羽摸/着下巴,说:“我刚开始以为匡佑启和于舒关系不一般,所以匡佑启才让于舒跟上来的,但是现在看来,他俩关系也不是那么不一般。”
万俟景侯说:“匡佑启带着于舒,必然是于舒知道一些事情,不然下斗这种事情,会挫这么多拨人放在一起吗,匡佑启是个老狐狸,人多嘴杂,还容易分心,他这么做必然有他的想法。”
温白羽又笑眯眯的打量着鬼师,说:“我觉得匡佑启一定喜欢鬼师。”
万俟景侯说:“你看起来很想知道?那就去问问?”
温白羽赶紧/抓/住万俟景侯,说:“单纯八卦一下,没想真问当事人。”
他们走了三个小时,虽然速度不快,但是大家都累了,就席地坐下来休息。
于舒似乎想要改变策略,感觉和所有人的关系闹得都很僵,开始想要讨好匡佑启,凑过去给匡佑启拿水,笑着说:“匡先生,刚才是我不对,您也知道的,我摔断了手,现在还疼着呢,难免脾气暴躁了一点。”
他说着对鬼师说:“我刚才不该对你发脾气,我错了,你原谅我可不可以?”
于舒长得漂亮,说话的时候故意把声音放的软/软的。
鬼师不吃他这一套,但是也没有要和他较劲的意思,摇头说:“没事。”
匡佑启没有说话,于舒是会发/嗲的,他这一套很管用,起码于先生很吃他这一套,不过匡佑启很精明,尤其是这个时候,如果是平时,半真半假的也就笑笑过去了,不过这个时候他们要下墓葬,匡佑启清楚于舒的目的,但是正如万俟景侯说的,匡佑启又有自己的目的,所以必须要带上于舒。
匡佑启没说话,于舒热脸贴了凉屁/股,实在没办法了,只好自己坐在一边去生气。
温白羽一边喝水,一边看着“狗血剧”,小声说:“也怪匡佑启是个渣男。”
万俟景侯说:“我就不渣。”
温白羽心想,万俟景侯是渣的方向不同而已,万俟景侯的确不花/心,而且非常专一,甚至到偏执扭曲的地步,不然当年也不会把温白羽锁起来。
温白羽翻了一个白眼,万俟景侯笑着亲了一下温白羽的耳朵,估计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说:“白羽,我也让你把我锁起来,怎么样?”
温白羽:“……”
温白羽心说,这干什么呢,还玩起来s/m了吗?
温白羽说:“我可没这嗜好。”
万俟景侯笑了一声,伸手揽住温白羽的肩膀,这回亲的是他的嘴唇,说:“我知道白羽舍不得我。”
温白羽对天发誓,绝对没有这种想法,万俟景侯完全是自恋到了一定境界!
众人休息了十五分钟,就准备继续开拔,鬼师在前面引路,说:“应该快到了,前面有一潭水,需要从水下潜出去,不然没有其他出口。”
温白羽一听,腿肚子就开始转筋了,竟然要潜水!
众人都没有带水肺,那些东西太沉了,而且他们预/测是一个苗墓,并不是水下墓。
鬼师见温白羽脸色难看,说:“不是很深的水。”
温白羽勉强的点了点头,万俟景侯说:“没事,我带着你。”
走了二十分钟,果然就看到了水潭,一洼深蓝色的水,水流波动着,前面是封死的,看起来出口的确在水里,这洼水应该连通了外面的水,并不是死水。
温白羽深吸了两口气,整装待发,其他人把背包裹上防水布,也整装待发了。
温白羽一侧头,突然发现黑羽毛脸色阴沉的盯着水面,温白羽心里莫名的一阵欣喜,小黑可是他儿子,难道也怕水?
倒是七笃不怕水,看到这么清澈的水,还有点跃跃欲试。
众人都准备好了,匡佑启似乎又想和鬼师搭讪,说:“我腿不方便,一会儿你能带着我吗?”
鬼师看了看匡佑启,出于礼貌有点避讳看匡佑启的腿,点了点头,并没有拒绝。
温白羽惋惜的摇头,说:“鬼师太天真了,这样老狐狸会有可趁之机的。”
万俟景侯拍了拍温白羽的头顶,笑着说:“先担心你自己,活动一下,别下去抽筋。”
温白羽:“……”
温白羽膝盖被万俟景侯狠狠/插了一刀,憋足了气,大/义凌然的跟着万俟景侯进了水,水很凉,但是非常清澈,波动的水流有一种变化莫测的美/感。
众人也全都下了水,万俟景侯带着温白羽快速的往前游,前面一片光亮,外面应该是中午,阳光正足的时候,果然不是很远,温白羽看到了那片光亮,就跟见到了希望一样。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温白羽感觉小/腿一紧,有人拉住了他,回头一看,顿时“唔”的一声,吐了一口气,差点把水呛进去。
潭水下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一个尸体,已经被泡发了,一张大脸,被泡的足有大海碗那么大,浮肿的手抓/住温白羽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