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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你手艺好,烤得怪好吃的吗?”
季樱也跟着笑,半点没觉得不好意思:“况且,追着许二叔跑了那许久,肚子里就算存货再多,眼下也全耗没了,怎么不饿?”
低头一瞧,却见盘子里那只山芋是剥好了皮的。
“这怎么好意思?”
她便同陆星垂假兮兮客套:“劳烦你啦。”
“山芋烫手,我皮糙肉厚没那么怕。”陆星垂不以为意,“在家时,凡是这等带皮的吃食,都是我父亲剥好了才给我娘,待我大了,这活便落到了我头上,举手之劳而已,何烦之有?”
话出了口了,方觉得有些不妥,飞快地抬头看了她一眼,转身,回到火边坐下,清了清喉咙:“一直没机会问你,那封信你又不肯给我了,到底写了些什么?”
横竖这事原本就是要说给他听的,季樱也没在意,戳了一筷子山芋入口,自嘲一笑。
“想来阿修已经将他去蔡叔远房兄弟家查到的事,都同你说了吧?”
陆星垂没说话,略点了下头。
“可惜你当时不在,没瞧见我有多错愕。”
季樱唇角又是一弯:“原以为自个儿是个冒牌货,却不想原来并不是,正经是季家的孩子。刚被送回去时谨小慎微,生怕一句话说错了便给自己惹大祸,如今回头瞧瞧,当真可气又可笑。只是,我却没想明白是为什么。”
陆星垂朝她脸上看了眼:“听阿修那话的意思,我稍稍琢磨……”
说到这里略停,似是在迟疑:“此事十有八九是令尊所为,也只有他能做到。”
“是吧?”
季樱应:“觉着仿佛是把这条线捋清楚了,实则更糊涂。更难的是,去蔡家之前的事,我忘得一干二净,莫说是缘由,十来年不见,我几乎连他长什么模样,都要不记得了。”
“就算你没忘,也未必就知缘故。毕竟,谁会跟一个五岁的孩子说那么多?”
陆星垂沉吟:“还有,咱们先前怀疑,你们两个女孩从山坡上滚落也不是意外,这事直到现在都摸不着头脑,亦不知两者之间会不会有牵连。”
大概是见她提到这个有些低落,他将话题稍扯得偏了点:“你写信给我,就为了说这个?”
“嗯。”
季樱坐在那树干上点头:“其实也不是为了想讨个解决之法,我都想遍了,除非是直接去我父亲跟前质问,若非如此,便只能等事情慢慢揭开来。写信给你,就是……”
她抬眸冲陆星垂笑了一下:“就是想跟你说说这个事,好像,我也没其他人能说了。”
这话说得陆星垂心下一软。
想想也的确如此,之前她日子过得提心吊胆,可信赖的人着实不多。好容易闹清楚个中关节,能松一口气,仍有许多不明之处,却又无人可问。就算是人再冷静机敏,也难免惶惑需要排遣。
无论如何,被她所信赖,这感觉很好。
“咱们慢慢查。”陆星垂笑了笑,“眼下可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季樱也笑,远远地望望火堆:“再给我来个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