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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又有什么办法呢?王氏再不好,终究是他的生身之母。
贾赦见贾珠像是仍有心结,脑子一转,便道:“本来不能告诉你的,可见你如此,我也实在是不忍,索性就告诉你吧。”
贾珠一怔,不由自主地严肃了起来。
“我知道外面的人都说我宅心仁厚,才能容忍你母亲,其实并不是,是因为我知道她命有此劫,一切都是命数。你虽然这世是她之子,但你和宝玉两人本是天上的仙人,此世托生到她肚中罢了。宝玉生来含玉,你可知道?”
贾珠未曾犹豫就点了点头。
朱雀将他带走要收他为徒,而且是那个时候,实在是让他想不通,因为他觉得就算是有仙缘的也应该是宝玉,而不是他。谁想到……
“你我和宝玉,原本在天上的时候就很亲近,这些凡俗的事你万不可放在心上,待时机一到,你到了天上,自然就明白了一切。”
大老爷心想,不用等那一天,只要活个一百多年,这些“前尘往事”也就自然而然地不在意了。
贾珠抿了抿唇,低声道:“侄儿万没想到居然是这样,那母亲……”
“命中注定,命中注定啊!”大老爷又拍了拍他的肩,“你好好的。”
贾珠狠狠点了点头,原本因为王氏之死而纠结于心,因为这一个“命中注定”也释然了。伯父不说,肯定是有原因的。
贾赦这才松了口气,觉得自己的忽悠神功已要大成了。
因为有朱雀这个bug在,司徒彻那边基本上能每天就能传递信息回来。
不用崔旭严查,在司徒彻和甄应嘉彻夜商谈后,甄应嘉就上了请罪折子,自查自家,虽然将江家的罪过全部推到了豪奴身上,且将所有豪奴绑到了金陵知府那儿等待发落,仍是重罪。
那金陵知府还不知其中缘故,但司徒彻暗示严加拷问,最后真拷问出了不少罪过,江家只是其中之一。因牵连甚广,还牵扯到甄家监管不力,甚至有纵奴行凶之嫌,金陵知府心中惴惴,直接上了折子,意图将此案移交刑部。
这一往一返,本应要不少时间,可君故毫不遮掩朱雀在其中的作用,直接将投影墙放在了太和殿,以至于每天都能当日和金陵联系,让群臣惧惊——
有这等手段,以后哪能糊弄?
只不到半月,君故就在大殿之上细数了甄家十二项罪名,革除官职,除奉圣夫人外,六岁以上者,全家流放辽东!
至于那些豪奴,全部处以死刑。
江家被夺田产,一律返回。
虽然江杉仍是不满,可朝臣们都明白,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了,毕竟甄应嘉乃甄太妃之兄,司徒彻这个亲王的娘舅。再加上太上皇那尊靠山,饶是新皇,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而负责新政的司徒彻到了之后先将自己的外家给烧了,再加上他身边那位“尊神”,很是震慑了金陵官场上下,官场风气蔚然一新。
司徒彻又下令,所有隐瞒土地和匿藏黑户雇农的地主只要前往衙门主动认罪,缴纳罚金既往不咎。
一时间认罪者如云,进展顺利。
因金陵情况一日一报,待步上轨道后,朱雀又将司徒彻提溜到了扬州。于是林探花和全家还在水上飘着的时候,这三王爷已经开始整顿起了扬州官场。
立冬前日,元春十里红妆出嫁,那气派不逊昔日贾敏。
只是前者说起来只是一个五品员外郎之女,后者可是国公的嫡长女,这么一来,赞叹邢氏的人声如潮,再没人说这位抠抠搜搜刻薄小性,当不起国公夫人!
那邢氏喜不自胜,抱着自己的女儿迎春亲了又亲,这钱都是公众定例,其他都是贾母和王氏的,她不花费自个儿一文就得了个好名声,当然高兴!
那崔氏虽然瞧不上王氏,可等王氏死了之后却对贾母和邢氏都尊敬了起来,尤其是邢氏,若非身上有孝怕邢氏不喜,早就一天登门三次了。
邢氏原本对这崔氏不好不坏,被捧了几次,也就觉得她没有一处不合心意了。
再说那元春早在晒嫁妆添妆的时候,那嫁妆就闪瞎了不少人的眼睛,那刘母当时就角儿这份嫁妆怕是不舒长孙媳妇的,可等嫁妆前脚送到了刘府后,发现剩下几十抬还在荣国府,少不得心中暗叹,这孙媳妇好一个财大气粗。
元春虽然是收下了母亲身边的陪房,只是将年龄大的全部都赏了银子打发回家,一家子都伺候王氏的,如那周瑞一家,便放到王氏的庄子上。
她心中其实对这些陪房深怀恨意——若非他们怂恿,王氏一个豪门千金未必能心怀恶心,进而走上歪路。
元春婚后三日,与刘晋一起回宁。
这日一早刘母就亲自察看了礼单,甚是郑重其事。
长孙媳妇家中是皇商出身,在嫁来她家后她也没有轻视,回宁当天也是送了厚礼。今日到了元春,自然也不会不给元春做脸。
待元春和刘晋一起来请安的时候,她便叮嘱刘晋道:“旁的也没什么要叮嘱你的,只今日是休沐,荣国公应该在家,我听说他好饮,若是忘情之下让你陪他一起喝酒,你定要谢绝。”
刘晋立刻道:“孙儿省得。”
元春心中大为感动,哪里不知这是劝刘晋谨记她有孝在身,他这个当女婿的也要为其守孝?
刘老夫人这才将礼单给了元春道:“这两辆马车随你一起回去,我们刘家比不得荣国府富贵,一些薄礼,希望亲家不要怪罪。”
接着不等元春道谢,就忙道:“行了行了,时辰差不多了,再不去就要被人说不知礼了,晋儿,还不带你媳妇赶紧走?”
刘晋立刻牵了元春的手,惹得元春羞红了脸。
待他们小夫妻走了,这刘老夫人才去书房念叨刘煜道:“你个老东西也不管不问的。”
刘煜立刻摘了眼镜道:“你让我一个老头子管什么?他都娶媳妇了我还管他作甚?”接着又念叨着自己像他这年纪都已经周游天下去了。
“是是是,你是周游天下去了,撇下我们我们母子在家。我只问你,你觉得这孙媳妇怎么样?虽然见她和晋儿很是和美,可这新婚燕尔的,不都是这样?”
虽然这孙媳妇是自己挑的,也没什么不如意的,可就是因为太满意,所以老太太心里才有些担忧。
正所谓物极必反嘛。
刘老爷子道:“你就是操心太多。”
他一个老头子去评点自己孙媳妇?也亏得这老太婆想的出来!
而刘晋和元春上了马车之后,元春一看礼单便红了眼,让刘晋吓了一跳。
这刘晋身为大雍晚婚青年,在没成婚之前,他还是按照规矩去贾家拜访了几次,每次都是故意挑休沐这日。因为这一天一般贾珠都在家啊!
为什么一定要大舅子在呢?咳,他一小青年又不知道自己未来媳妇什么样子,又因为是林母做媒,他祖母亲自见过的,所以他连一张画像都没见。
他怎能不好奇?
等订婚之后,一边讨好大舅子,一边托着贾珠帮忙传递书信,或是买的一些小东西,当然也忘记和大舅子交流下学问,让恨不得皓首穷经的贾珠,那段时间实在是对他心怀嫉妒——
这是多成竹在胸,才能在秋闱在即的时候还能顾着儿女情长?
要是元春像王氏一样,只粗读过几本书,能看看账本,也恪守规矩,这刘晋怕是示好几次之后就缩回去了,可元春不但大大方方回信了,还文笔不俗,气质婉约,顺带还送了回礼!
若非也有贾珠一份儿,贾珠早醋翻了!
等殿试后就出了王氏那一档子事儿,这刘晋原本还心中暗想,便是等上三年也要娶元春,幸而贾母主动上门商议,他才能在热孝就娶了元春过门。
而等盖头一掀,文艺青年就对这个容貌气质身段都没得挑,还知书达理的媳妇儿就愈发痴迷了,真真是放在了心尖尖上。
此时见元春眼红,自己先心疼了起来,哄道:“你这是作甚?这要是让岳父大人看到了,可不得对我报以老拳?”
元春嗔怪道:“我爹哪里老了?我这不是觉得祖母对我好吗?居然带了两车东西回去……”
刘晋郑重道:“哪里多了?可比不得当初林姑父回宁呢,我可是暗暗打听过的。”
元春顿时莞尔,“你这是跟谁打听的?”
“咳,是堂伯父。”
这元春就好奇了起来,这要是贾琏和贾珠她都不奇怪,就是贾珍也有可能,怎么就和贾敬有关?之前也没听说刘晋和贾敬走的亲近。
刘晋解释:“因主考官是张大人,所以祖父就让我写了文章去给堂伯父看。”
听了这话,元春一个没忍住就笑了出来,只是她遮的快,立刻用帕子遮面,道:“这话可不能让第四人知晓,亏得祖父大人想的出来。”
刘晋无辜道:“若非伯父他……我就直接请教了。”
对于刘晋请教贾赦这种情景,元春是怎般都想象不出来,强忍了笑意道:“亏得你没去,否则你这个传胪怕是保不住了。”
文艺青年这才在媳妇面前垮下脸来,失落道:“原以为能得个三甲,结果还是我自大了。那三人的卷子祖父都默写了出来,我看过之后是自叹弗如。”
“哪里的话!”元春立刻反驳,“你和江杉的分数只微豪之差,想来陛下心中是相差无几,夫君不能因为自谦而自贬。”
刘晋说的是心中所想,可见自家夫人如此维护自己,顿觉心暖,又见她忘了刚刚的事,已是神态如常,就又找了话题,生怕元春再哭。
等到了荣国府后就有贾珠相迎,于是新婚夫妻随贾珠一起去拜见贾母,待拜见之后,就将刘晋提溜出来,留元春给贾母以及邢氏和崔氏盘问,自己带着刘晋去见贾政。
刘晋在婚前也拜见过自己的岳父几次,知道此人甚是“端正”,并不担忧,可贾珠就不同了。
这一路上贾珠虽然并没放什么狠话,可小刘怎么都觉得这大舅子看自己的眼神不善,像是元春过的不好,分分钟就能痛揍自己一顿的模样。
这下好了,岳父的老拳还未见到,这大舅子的拳头就已在眼前,苦啊!
作者有话要说: ——————
贾琏跟着一起住在舅舅家,只是少年住了没两天,就一肚子苦水。
他爹不在的时候,他大舅虽然看上去挺严肃的,可事实上大家都懂,并不会拿他怎么样,但是在贾赦的面前,张子野像是为了证明他对贾琏的管教,一下严苛了不少,还占用了贾琏晚上的时间。
也就是说琏萌萌没办法愉快地准时上星网玩耍并且学习。
对于儿子一下子跟自己倒了这么多苦水,贾赦是同情的,只是同情仅仅是同情,他还亲自去了一下贾琏的学校,给他更改了一下课程时间,还安慰他道:“你爹我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你大舅是为你好。想当初你爹我在他眼里就是不可救药的一根朽木,还不如你这待遇呢。”
贾琏心中呵呵,这待遇我宁可不要。
说起来大老爷似乎在和君故订婚之后,突然开始为他着想了起来,居然将手里的厂子啊,跟君故租借的种植星球啊,以及目前的销售渠道统统都交到了他的手里,表示这份家业就是他的了,以后自己经营。
贾琏:“……”
好吧,他大约懂他爹是什么意思,可你不觉得这有点早吗?我可是要上两门课程的苦逼!
只是没办法,对于贾赦这种作为,君故和君璟不愧是亲父子,这两人中的前者觉得自己养夫人绰绰有余,不需要他整天为此愁眉苦脸。之前他乐意做,也不过是因为他看上去“乐意”而已。
而且也的确能改善民生,也让大众对大雍持续保持关注。
可现在贾赦都是他的人了,他宁可让贾赦将其他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他身上。
至于君璟,这少年一直都觉得贾琏在商业方面的头脑十分灵活,并且这些烂摊子,他早晚都要接着。所谓赶早不赶晚,还不如现在适应了,好好打理。
贾琏心中就呵呵了,只恨不得去跟大舅告状——亲爹耽误我学习啊!以为我有分、身术啊!
不过贾赦到底还是亲爹,见儿子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高兴,反而蔫头蔫脑的,围观了两天就从小璟嘴里问出了原因,当下就找张大舅去了。
“什么叫他像你一样就不错?”张子野一听就怒了,若非他没有留胡子,现在看上去肯定是吹胡子瞪眼的。
贾赦陪笑道:“这不是对他没什么期望么,再说了,您就看他和小璟这情分也不一般,将来也不愁前程是不是?”
他心说,萌萌可比他这个老子强多了!孩子有出息有能力是好事儿啊,可也犯不着拿他跟小璟比啊,他是亲爹,就算儿子是笨儿子也一样疼的。
张大老爷嗤了一声,上下扫着他道:“你老子当初也是这样说的,结果你就长了这样,你觉得是好事情?我可告诉你,琏儿既聪明又有天分,就是不够用功刻苦。我原本还好奇根源在什么地方呢,结果有你这个拉后腿的!”
说到这里张大舅就一肚子气。
他这当舅舅的都盼着外甥将来能有出息,这出息又不只是身居高位!他难道就不想让贾琏将来在文坛留名,官场上造福百姓?
贾赦被训习惯了,一听教训就垂头,可这次关系到儿子,他还是稍微解释了一下,虽然不能说清楚,但总要说下贾琏其实还要分点精力给那边吧?反正弥天大谎已经多了去了,他道:“之前一直都没跟您说,但是现在还是给您说了吧,这贾琏和小璟,其实每天晚上还要学一份儿呢。”
又补充道:“梦里。”
这张子野立刻给说的有点懵,梦里?
贾赦又小声道:“他在那边最近要接手一点我的产业,我也知道你是为孩子好,可我觉得他现在这样就挺好的,再说了,您不想着他能高高兴兴过日子?这小子其实在经济仕途上很有一套……”
他说的含含糊糊却又把重点都给托了出来,这让张子野那眉头一下皱起一下松开的。
瞧着他这姿态,贾赦心里也挺心疼的,毕竟他一直是把大舅子和堂哥一样都当亲哥看的——人家要不是为了你儿子,能发愁?
立刻就道:“这是真的,不信你可以问问他,不过具体的就不能跟你说明白了。”
张子野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领悟了,对他道:“也就是说你不发愁他的前程对吧。”
贾赦点头,不管是在大雍还是在帝国,他还真不担心。
不是因为小璟的缘故,而是他对贾琏有自信,这小子不但适应性良好,而且的确是做生意的料子,比他这个爹还要强不少。在大雍这边能过的去就行了,要是某一天突然出了什么事儿,不是还有帝国这个退路?
张子野点了点头,道:“行了,我知道了。”
……就这样了?
张子野睨着他道:“怎么,我都同意了你这边看上去又有意见了?”
贾赦立刻听话地自动滚远,可不敢在这个时候继续碍眼。
他也不是不知道张子野他们都对贾琏寄予厚望,可这厚望也要那小子乐意才成。
这事儿他也没有告诉贾琏,总不能一下让他变成去了紧箍咒的孙猴子,那还不立刻无法无天了?
说起来最近大老爷每天上线都会去海皇殿报道,这是龙皇点了名的。每天一去也不做别的,只陪着小人鱼玩就行了。
起初的时候他还以为龙皇这是为了让他和小人鱼能够好好相处,毕竟这是君故他弟嘛。等他说给君故听了之后,后者就一脸坏笑,直接说破——这其实就是给他提前训练,好让他将来有了小人鱼也能带好孩子呢。
身为一个大老爷们,贾赦当下被雷得外焦里嫩,再三强调,就算俩人将来有了孩子,还是直接用人工子宫繁育算了。但是要把那玩意儿装他身上,他一准也让君故自己装一个!
小人鱼活泼好动,但精力有限,玩的时间不长就要往他那张大床上一躺,呼呼大睡。
每当这个时候贾赦都会暗搓搓地开了直播,不过观众也就只有那么两三个,但雷打不动的永远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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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要写人鱼皇的番外的,结果卡的不要不要的,我写了两遍,都给我删了,删了,删了QAQ
因为是答应送的,我从来没食言过,结果抱歉,没有写出来。
有点发烧,今天会把下面那章节给替换掉,不会再放新的防盗,如果全勤没了就是天命……
要完结的时候卡文我也没办法了QAQ。
下个月初可能就完结了,完结后送大家2万番外。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