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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猛倒吸一口凉气,惊悸间大退一步。韩遂高踞战马之上,冷冷扫了一眼张猛,转身高喝道:“王承守城不利,迭失要塞,我已将其就地正法,若还有于贼寇之前不尽力死战者,他就是下场。”
平原上万余兵丁噤若寒蝉。
北风劲吹,旌旗旗角不住甩动,发出啪啪的声响。韩遂厉声喝道:“出发,夺回中宁。”
雷赭悄悄踱到张猛身旁,低声道:“大人,咱们要不要跟去?”张猛甩手就是一掌,将雷赭劈在地上,怒道:“当然要去,不去回武威的路都没指望。”翻身上马,向北而去。万余兵丁跟着动了起来。
大军一路向北,至甘沟驿时已是未时时分。甘沟驿是个拥有数百户人家的小镇,两侧山势高雄峻奇,祖厉水从镇东穿行而过,贴山而行,镇上的房屋散列在河边,将道路束窄成只可令数匹战马并肩而过的小径,正是伏击的绝佳地点。
韩遂虽然听王承说庞德已率军围攻中宁,但仍不敢大意,大手一挥,号角声里,数十兵丁抢进镇中。片刻之后,从镇中传来一声唿哨,韩遂高喝一声,纵马驰向出镇的小径,全军蜂随而去,片刻间穿过甘沟驿,渡过祖厉,前奔十余里,四围长皆里许的中宁城出现在眼前。一望无际的平原,一座孤城傲然伫立,别有一番凛然的气势。
韩遂厉喝一声:“攻城。”
号角声此起彼伏,烟尘弥漫,数千兵丁弃马举盾,向中宁逼迫而去。
王乐望着城下密密层层潮涌而来的兵丁,再向远处看去,只见烟尘滚滚,不见尽头,刚毅的面容闪过一丝忧色,道:“西凉势大,我军准备是否充足?”身旁的云仪道:“百姓打开城门时就已估到西凉会反攻的局面,但看来他们是打定主意和我们同生死共患难了。”王乐向身后扫了一眼,城墙下数百人挑担负筐而待,虽是衣衫褴褛面有菜色,却是丝毫没有退缩之意,心头一热,豪气顿生,高声笑道:“兄弟们,就让西凉人尝尝我们的厉害。”
躲在城垛下的兵丁轰然应令。
庞德大步走上城楼,向王乐拱手,道:“王校尉,韩遂兵力远胜于我,兼程而来,必以为我军不敢出城攻击,我军当出其不意,突袭而出,挫其锋锐,后城方可守。”
王乐皱眉道:“依令明的意思,我们出城迎击?”庞德道:“我军主力可在城上大声鼓噪,吸引韩遂注意,我率两千军士从西门而出,从侧面偷袭韩遂主军。”
中宁西门不远处就是祖厉水,地势狭窄不利大军铺开,韩遂若攻城必然避开此处,所以庞德有此一说。王乐皱了皱眉,此时城外号角雷动,西凉兵越迫越前,王乐狠狠攥了攥手,急促的吐出一口气,道:“令明,有劳你了。”庞德大喜,深深施了一礼,转身欲向城下奔去,王乐高声道:“令明……”庞德愕然转身,王乐沉声道:“一切小心。”庞德心头巨震,点了点头,疾步步下城楼。
王乐转身面向西凉兵丁,高声喝道:“击鼓。”
鼓声隆隆,居高临下,在旷野中轰鸣。西凉兵丁想起昨日午间由鼓声引出的伏兵,至今思起仍是心惊不已,再闻鼓声,前进的步伐不由一滞。韩遂厉声喝道:“敢于两军阵前不尽力杀敌者,王承就是你们的下场。”西凉兵丁放声怒吼,拼命向前奔去。
王乐高声喝道:“放箭。”尖利的号角声中,城墙上万箭齐发,骤雨般扑击而下,西凉兵高举盾牌,护住头脸。羽箭扎入木盾的哆哆声,不绝于耳。虽有数十兵丁被羽箭洞穿胸腹,滚地哀号,但羽箭的威势在盾牌阻挡之下威力大减,西凉兵丁踏着血迹,潮水般涌向前。
数拨羽箭的功夫,西凉兵已攻至城下,数十架云梯高高竖起,垒石、撞木接踵而来。城上兵丁亦是滚木擂石,油浇火焚,城下西凉兵丁虽死伤枕籍,但攻势犹是如怒海潮生,前赴后继。一时间城上城下杀声震天,浓烟羽箭,遮天蔽日。
猛的鼓声大作,一队兵丁从西侧袭而至,当先一人,长刀翻滚,挡者披靡,身后的兵士武艺精强,阵法变幻,数人一组,忽分忽合,分进合击,错落之间,连杀百余名西凉兵士,西凉军左翼登时大乱。
韩遂此时正在中宁城外半里处的一座土坡指挥大战攻城,见庞德率军冲击左翼,当即高声喝道:“背主家奴,你还有脸见我!”庞德厉声喝道:“韩遂,你屠戮百姓,猪狗不如,谁人是你的家奴?”两人声音一个高亢,一个雄浑,虽是千军万马,仍是清清楚楚传进众人耳中。
张猛仰天笑道:“就让我替盟主收拾这个背主家奴。”催马从土坡上疾奔而下。庞德一刀劈翻身旁一名兵丁,厉吼一声,策马向张猛迎去,长刀斜劈,化作一道晶莹剔透的匹练,长江大河般向张猛卷去。
“哆~~~~~”
刀盾相交,发出一阵怪异刺耳的鸣响,空气以刀盾相交一点为中心,水波般颤动,瞬即之间急速扩散,二人身周数丈方圆的十余名兵士惨叫一声,被狂飚震的旋跌而出,重重摔在地上,耳鼻溢血,眼见是不活了。
张猛只觉一股巨力沛然而至,胸腹如遭重锤,向侧翻跌,连带着胯下战马亦是硬生生震出丈余。那马斜向跌退,蓦的惨嘶一声,轰然瘫倒地上。张猛气血虚浮,不及从战马上跳下,直接横掼而出,重重摔倒地上,头盔跌落,满身尘土,鼻中眼角鲜血外溢,狼狈万分。庞德跨下战马亦是长嘶一声,倒退数步,令庞德错失跟进劈杀的良机。武威的兵丁见他如此强悍,心下骇然,护着张猛向后不住倒退。庞德趁势向小丘冲去,围在韩遂身周的西凉兵丁围攻而来。庞德长刀挥舞,当先数名兵丁当即被劈翻在地,西凉兵丁胆战心寒,虽是堵在前方,却不敢真上前相斗。
庞德见韩遂身周兵丁密密麻麻,再向前冲,马力已不足,高喝一声,拨马返身而走。西凉兵丁皆以为庞德心怯而走,发一声喊,正待追击,庞德拨马而回,策骑全力冲进西凉军阵,刀劈马踏,又是十余名西凉兵士身死当场。堵在韩遂身周的十余名西凉兵丁惨叫一声,四散而逃。韩遂高声厉喝,右翼数十名兵丁兜截而至,堵在庞德身周。
在城上的云仪见韩遂全力防范庞德,长啸一声,一箭射向韩遂。韩遂正指挥亲兵围攻庞德,猛听得一声鸣响,一支羽箭电射而至,急忙挥刀撩拨。
“嘭!”
前冲的劲力与韩遂的内力相撞之下,羽箭寸寸爆裂,韩遂震的手臂酸麻,心中暗道,不好,若给城头上的小子再射几箭,连刀也提不动了。催马向丘下蹿去,执旗的西凉兵丁跟着向下狂奔。
王乐厉声喝道:“云仪,射旗。”云仪高应一声,纵身而起,在女墙上一点,飞身向城外扑出数丈,空中弯弓射箭,怒箭穿透烟尘,奔雷般射向晃动后退的西凉帅旗。
“哧”一声尖响,帅旗应声飘落。王乐惊喜交加,鼓足内力高声喝道:“韩遂死了,韩遂死了,西凉兵丁投降不杀。”
城上兵丁听得主帅如此高喊,跟着高喊。城下百姓亦是齐声呼应,一时间喊声如山呼海啸,震天动地。
低沉的号角远远传来,西凉兵丁缓缓而退。
王乐驻足城墙之上。其时日头西沉,残阳似血,几匹驽马一瘸一拐的于尸首堆积如山的战场上徘徊低嘶。长风低呜,吹动残破的旗幡,心中别有一番凄凉。
此战韩遂张猛联军阵亡千余人,安定方面也有数百人死伤。经此一战,韩遂锐气受挫,对中宁围而不攻,王乐紧守城门,一面着庞德修缮城池,一面着云仪救治伤兵。全城外松内紧,静待吴晨援军到达。
晃眼之间数日就在相互对峙中过去。天气一日暖过一日,冰雪渐渐消融,祖厉河面不时传来冰棱断裂的巨大轰响。湍流的河水夹着巨大的冰面滚滚北流,如万千银鲨逐波嬉戏,极是壮观。
王乐斜倚城墙,侧河而立,只见薄薄的晨霭之中,滔滔银浪飞腾激荡,极目远望,大河辽阔与天相接,直似无际无涯,连日的忧心也似已随波而去,心胸大宽。
身后一阵脚步声,王乐侧身看去,正是云仪。王乐道:“公子有什么消息?”云仪道:“还没有什么消息。这几日山雪融化,多处路段被山洪冲塌。为安全计,估计公子可能取远路,绕屈吴山到中宁。”王乐望向北边连绵起伏的山峦,皱眉道:“山洪冲塌路段?”心中蓦的一紧,呢喃道:“屈吴山,屈吴山……”苦笑一声,闭口不语。
云仪变色道:“公子不会有事的,公子虽然姓吴,但此吴非彼吴。”王乐朗声笑道:“公子百无禁忌,是我多虑了。”指了指西凉营垒,道:“有动静了。”
号角声中,万余兵丁开出营寨,在营寨与中宁城间空地列阵相待。中间数千兵士手持长矛巨盾,两翼各有四千骑兵护卫,却是面向北侧而立,右翼侧对中宁。
云仪奇道:“看西凉的阵势不像是要攻城。”王乐沉声道:“韩遂狡猾多智,对他的花招,只有不管他做什么,我们自己准备自己的才最重要。”云仪应了一声,目光转向西凉军阵。
西凉列阵完毕,号角渐次低落,远远望去,矛戟林立,旌旗猎猎,军阵绵延数里,气势极是迫人。城上安定军见西凉阵势古怪,不明就里,亦是偃旗息鼓,静观待变。一时间城上城下都是鸦雀无声。
隆隆闷响由天际远远传来,只见远处一条黑线,雾霭之中缓缓移来,兵刃辉映的寒光点点闪烁。蓦然间尘灰大作,万蹄奔践的隆响闷雷般在耳际不住翻滚。
王乐惊呼一声:“不好,是西凉的援军。”
尘灰之中,万马奋蹄疾驰,战鼓雷鸣。远远听见韩遂高亢的声音响起:“攻破中宁,屠城三日,所获归各人所有。”城下西凉军齐声呼应,喊杀声直如天崩地裂。军阵转向奔驰,潮水般向中宁城迫来。王乐高呼一声,城上羽箭飞蝗般扑下,万头攒动的黑潮为之一滞,转瞬之间后继的人潮又扑击而至,踏着尸首与血迹狂涌向城头,数十人合抬的垫木,巨鲨般破开人浪向护城河铺去。城头战鼓雷动,安定军居高临下,巨箭强弩,骤雨般向下射击,一蓬蓬鲜血雨点般泼洒在护城河,漾起无数血色涟漪。数百具死尸扑伏在护城河中,血色盈河。西凉兵丁踏尸越河,竖起百余座云梯,蚂蚁般向城头爬去。女墙后的安定兵丁齐声高喝,滚油火柴泼洒而下,城中百姓挑担负荷,将火油滚木擂石源源不断运上城墙。长约数里的城墙上烟尘处处,云仪、王乐、庞德各督师一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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