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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谌干笑道:“王兄的话听起来鼓舞人心,却与事实不符。韩遂短短数月纠合数万大军,气焰猖狂之极。土崩瓦解的话,想来不过是王兄无端揣测而已。二十年深耕的势力,不是空口白话说没有就没有的。枉自评断,不顾事实,只会贻笑千古,于今形势毫无裨益。”讥讽的味道,数里外也可以嗅出。
徐庶道:“关于土崩瓦解,我可以代为解释。并州大人起兵安定之前,阎忠不堪成为傀儡,含怨病死,羌盟分崩离析,金城、汉阳、北地、陇西各处太守公开叛离羌盟,拥兵自重,互相攻伐。这个荀大人是经历过的。至于土崩之势,临泾之战后,安定俘虏了数千西凉羌兵。这些俘虏用短短数月的时间,在榆中至建昌,包括苑川、靖远、七里河、马啣山的大片地区,开垦了数百亩良田。因此,虽然汉阳遭受青州军肆虐践踏,安定仍能足食足军,这些西凉兵丁功不可没。屯田措施成效显著,又吸引了万余难民,分批从狄道、枹罕、媪围涌进榆中等地,定居置业。百姓脱离韩遂纷纷涌向安定,可见王翦老弟所说的土崩瓦解并非子虚乌有,空口白话。”
荀谌尴尬的笑了笑,吴晨道:“友若来凉州时日较短,何况程太守实行屯田安民,也是友若离开金城后才开始的,友若不知也没什么奇怪的。”荀谌道:“哈哈,不过经徐军师如此一说,倒是长了番见识。”
似乎刚才的话与王翦没有丝毫关系。王翦也不生气,脸上仍是挂着谦和的微笑。
辛毗摇头道:“董卓的西凉兵战力之强,关东诸侯罕有对手,但遇到韩遂也只有惨淡收场。宋建属下的义从羌,战力冠绝凉州。张猛的兵丁更是连年与北匈奴、鲜卑等异族交战,即使吕奉先手下的并州兵只怕也不过如此。吕布率领数千人就可纵横天下,以曹操心肠之狠毒,用兵之诡谲,仍费时三年才勘平吕布,何况韩遂等人有数万之众?以此相推,要对付韩遂,没有四五载只怕是不成。到时曹操大军深入河北,宗室迫于大势不得不投向他,将军后悔也来不及了。”
吴晨笑道:“韩遂虽然号称拥兵数万,在我看来,却无异于土鸡瓦狗,举手就可灭之。”荀谌惊道:“原来并州大人早有应对的计策了,怪不得大军一直没有动静。”
吴晨心道,我昏迷了十天,如今是什么局势还不清楚,哪里有什么应对之策?但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却是作战的常识。
辛毗也是非常吃惊,道:“想来安定已有全盘计划,不知能不能讲来听听,这样我和友若也好向河北众人交代。”
吴晨微微一笑,斜眼瞥了瞥彭羕。彭羕心中叫苦,暗道,这次牛皮可吹破了。向徐庶投去救助的眼神。徐庶微笑不答,侧目向王翦看去,众人的目光也齐齐转向王翦。
王翦笑了笑,道:“宋建自中平年间(公元184年)号称‘河首平汉王’,至今已有十八载。他手下有数万义从羌,又割据湟、洮富庶之地,十八年来却始终裹足湟水与洮水之间。由此可以看出,此人小富即满,安于现状,不思进取。只要给他一次迎头痛击,打的他疼了,他自会龟缩回枹罕,此时再派人晓之以利,动之以害,就可兵不血刃全取湟洮。”
“张猛和邯郸商,二人面和心不和,在武威明争暗斗已不是一日两日。张猛重兵驻扎黄河北岸,一直被其压制的邯郸商决不会放弃大好机会。利用二人之间的矛盾,调动张猛来回奔波,待他师老兵疲,于地势险要处,如黄河渡口等地,张机设伏,就可将其一鼓而歼。”
“韩遂虽然经历了临泾大败,但也已休养了大半年。对他,可以先避而不战,集中兵力打击宋建和张猛。等消灭了此二人,韩遂的两翼就暴露出来。分兵从两翼进击,以雷霆万钧之势截断韩遂后路,重兵再从中央挺进,将其军队切割包围在湟水与黄河之间,韩遂纵横凉州的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
王翦的论述战略明晰,条理分明,具极佳的可操作性,众人听得如痴如醉,就连抱着“姑且试试”的徐庶,也由于太过震惊而呆在一旁。
王翦见众人没有一点声息,脸上一红,低声道:“我没带过兵,不知道是不是有哪些地方说错了。”吴晨笑道:“有是有一些,但没有带过兵,就可以将战役的层次设想的如此周到,已算是天纵奇才了。”
彭羕笑道:“辛大人如今还有什么顾虑没有?”
辛毗长舒一口气,道:“怪不得并州大人能纵横凉州了,手下果然有惊世之才。依王兄推算,大约需多长时日可以扫平韩遂等人?”
此时辛毗的语气,已不似起始时居高临下,反而带着一丝咨询的意味。
王翦道:“多则一年,少则半年。”荀谌嘿嘿笑道:“王兄推断的依据是什么?”王翦皱了皱眉,道:“根据粮食成熟期推算。韩遂之所以选在如今发难,是因为安定军粮、兵力不足。其实如果汉阳没有涌入数万难民,安定的军粮应该是够的,但涌入的难民实在太多,安置这些难民,损耗了安定大量财力物力,以至于安定有心无力,面对韩遂咄咄之势,只能处于战略守势。但有弊则有利,安定百姓众多,经过近半年的振荡,各处难民基本都分到了田地,今年夏收,就可见成效。到时人力物力齐备,就可由战略防御转向战略进攻。韩遂方面,则正好相反。经过半年的消耗,物力、人力损耗严重,治下百姓又不时逃窜,正处于彷徨无措之际,此时两翼突然夹击,断决粮道,再另重兵从中央突击,就可将其连根拔除。”
彭羕、徐庶、辛毗等人都露出心服的神色。
经过这半天,吴晨身上已有些疲乏,胸口郁闷,有一种欲呕又呕不出的感觉。王翦的话,到最后已成耳旁的一片嗡响,再也听不清。情知身体还未完全复原,再待下去非昏倒不可。笑了笑,道:“徐大哥、永年,你们先陪友若和辛兄,我身体有些不适,先去歇息了。”
众人这时才发现吴晨脸色灰白的怕人,王翦急忙走上前,搭了搭吴晨的脉,向徐庶等人低声道:“只是有些疲乏,休息一阵应该就没事了。”
吴晨起身向荀谌拱了拱手,道:“友若,你和辛兄也不是外人,你们慢慢聊,我先告辞了。”向辛毗点了点头,走出书房。
不知何时,天又飘起了雪,迎面的雪地,光线有些刺眼,胸口汹涌决堤的感觉更强了,一浪接一浪,憋得整个人透不过气来。
有人走了过来,掺住了右臂。
“公子,我背你……”
吴晨摇了摇头:“你扶我慢慢走吧。”王乐应了一声,扶着吴晨慢慢向后院走去。
雪片洋洋洒洒,轻轻飘下,迷迷茫茫间,天地似乎重新融为一体。小径两旁的花木的枝杈上附着一层冰雪,风轻轻掠过,冰枝错落,如万株梨树,花蕊在风雪中勃然怒放。
吴晨心中一片浑然,只觉自己似乎已超脱而出,静静的在半空中俯视着一切。心中平安喜乐,胸口的郁闷也似觉察不到了。
“令明呢?”吴晨抬起头,任雪花冷冷的飘在脸上。
“上次中伏,亲兵死伤殆尽,公子也昏迷不醒,庞校尉自责不已,如今正在四下招募兵卒,准备重组亲兵营。”
吴晨微微笑道:“令明武功之高,只略逊义兄,他担任亲卫,大材小用了。李卓呢?他在陇坻怎么样?”
王乐道:“那次伏击后,徐军师就发了调令,估计他已经出发了,这几日就到。”顿了顿,支吾道:“公子,有件事不知道该怎么说……”吴晨淡淡的道:“是王霆要回来?”
王乐尴尬的笑了笑。吴晨长叹一声:“他是我的第一任亲卫长,那些亲兵几乎都是他亲自挑选的。如今这些人十有九死,让他不管不顾,简直是要了他的命。要来就来吧。韩遂现在进兵到哪里了?”
王乐道:“韩遂命王承帅五千铁骑为前锋,自统三万大军殿后,从允吾出发,从西向东进攻建昌,如今陈兵七里河。宋建令段规为前锋,统领两万大军,从枹罕出发,向定西扑来,现在在马啣山附近。张猛自为前锋,从媪围出发,现在应该在黄河北岸的白银城附近。三路夹击,看来是想将咱们的榆中屯田一口吞下。”
吴晨在心中默想了下地图,沉吟道:“李文、马休、马岱、尹默他们现在在哪里?”
王乐道:“驻扎在勇士县附近。”吴晨笑道:“有些胆小了。王乐,如果是你,你怎么办?”王乐道:“要是我,我也会驻扎在勇士县,居中策应……”
吴晨摆了摆手:“韩遂这些人,你越谨慎他越猖狂,你大胆一些,他反倒会怕你。如果是我,我就会堵在七里河东岸,既可沿河而上逆攻枹罕,又可跳过黄河进攻媪围,封一面而制三面,让他们动弹不得。”
王乐笑了起来:“我们这些人怎么可以和公子相比……”吴晨笑道:“王乐,跟我这一年,拍马屁的功夫长了不少啊。”王乐呵呵笑着,用手搔了搔头。
吴晨拍了拍王乐的肩膀,道:“你们比我强,我更高兴才是。”刚才用了用心思,此刻头又有些昏起来,迈步向居室走去。
王乐道:“徐军师还有事……”吴晨笑道:“什么事吞吞吐吐的。王乐,你官越大,胆子却是越来越小。”
王乐低声道:“徐军师说,韩遂在西边起事,东边的事是不是可以先缓缓……”
吴晨猛的停住脚步,王乐低垂着头,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吴晨深呼吸数次,缓缓道:“一切由徐大哥办理。”
挣脱王乐的搀扶,大步向房中走去。
王乐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渍,苦笑着走向书房。
推开门,彭羕立即开口道:“事情怎么样了?”王乐道:“公子虽然不高兴,但还是说‘一切由徐大哥办理’。”徐庶微笑道:“并州大人极重感情,此次死伤这么多亲兵,能做出与马遵和解的姿态,已经很不错了。永年,张华什么时候到?”彭羕道:“估计和王霆、李卓他们一起,就最近这几天。”
徐庶笑着向荀谌解释道:“张华是安定的使节,屡次出使,不辱安定声名,并州大人也对他赞不绝口,称其舌辩之才不让张仪,天下罕有其匹。像舒至与符彤作乱汉阳,就是张华出使,成功离间羌、氐同盟。此次又要靠他去说服马遵了。”
王翦看着荀谌脸色有些不善,心中暗乐。荀谌以口舌纵横驰名河北,徐庶明着赞扬张华,却又说天下罕有其匹,暗里可就把荀谌比下去了。
彭羕心道,刚才你们这两龟儿子说安定无人,主公在场没好意思骂你们,现在也让你们尝尝这个瘪。笑道:“张华这个人,表面看起来憨厚老实,但说起话来,占尖带刺,实是人不可貌相。不过话说回来,他的口舌功夫真是了得,比那些名享天下,却屁大点的事也没办成的人,可要强太多了……”话锋一转,道:“听元直兄说,荀大人是在出使荆州时,和我家主公见过一面。可惜刘表只是条守户之犬,荀大人名享天下,竟也劝不住他,呵呵……”
指桑骂槐,尽在不言中。
荀谌脸色巨变,猛地将樽中水酒一饮而尽,霍然起身,嘿嘿冷笑道:“不就是马遵吗?我去去就来,后日若盟约不成,我这个荀字倒着写。”辛毗急忙起身,道:“友若……”荀谌甩了甩袖子,飘然出厅。
※※※
马周介绍道:“这位是司隶军司马,领新平郡丞傅干傅子介。”马遵哈哈笑道:“上次见过一面。钟大人身体可好?”傅干道:“托将军的福,钟大人身体安好。近日听闻将军火烧桥山,烧的贼匪吴晨体无完肤,仓皇而逃,至今生死不明,钟大人钦佩异常,特令我前来祝贺。”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向马周。马周双手接过,呈给马遵。
马遵笑得更是欢畅,接过信瞥了一眼又递还给马周,笑道:“大雪封道,我以为这消息就直路附近的人知道,没想到竟连钟大人也知道了。”
傅干道:“马太守一向英雄了得,钟大人赞将军为一时之人杰,时常感叹直路长安离的如此相近,却未能和太守大人见上一面。但钟大人对太守的事一向极为重视,虽然大雪封道,但钟大人收到将军大战得胜的消息,即刻就派我前来道贺。”
门外一个兵丁跑了进来,在马周耳边耳语了几声,马周皱了皱眉,俯身凑向马遵耳际。傅干急忙侧耳倾听,马周说的声音极低,就算傅干将一身功力功力运至极致,也只断断续续听到“……忠……臣……”两字。
马遵脸色变了变,低声嘟囔道:“我和袁绍一向没什么瓜葛,荀谌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来找我?”傅干心中不由大乐,心道,我正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没想到你就说出来了。
马周正欲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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