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谧,千军万马纷踏而来,整个平原陷入空前的混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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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琪英沉声道:“把他放了。”左方嘿嘿冷笑:“放了她?好,拿《天人合一诀》来换,一手交书一手交人。”那少年忽得抬头看向堂中四人,黑白分明的大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颜渊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急步走近火堆,将书就着火苗,大喝道:“你不放人,我就将《天人合一诀》烧了。”
左方仰天大笑:“这一路上,你烧了两本《论语》,撕了一本《大学》,水中丢了三本《中庸》。你说,我还会信你吗?”
虽是大笑,苍老阴鸷的脸上却不显一丝笑容,昏黄的双眼满是讥讽。嗓音嘶哑沙嘎,满蕴真力,震的众人耳中嗡嗡直响,泥灰漱漱的从梁上落下。
颜渊摇头晃脑道:“兵法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万一我手里这本是真的呢?”左方昏黄的眼珠翻了翻,手上微微加力,费瑶气息不顺,脸色憋得通红,大滴大滴的泪珠从眼中滴落。
那少年哈哈大笑,忽然起身道:“呵呵,乌鸦嘴,好久没看过这么好看的热闹了,我们就不烤火了,吃饭,一边吃一边看热闹。”那马长嘶一声,在那少年身前蹦来跃去。少年三步并作两步,腾的跃上祭台,坐了下来,探手从油布包中掏出一个大饼,撕成两半,一半递向那匹黑马,一半拿在右手中。那马又是一声长嘶,原地蹦了一蹦,这才慢慢走上前来,啃咬少年手上那半片大饼,咔嘣嘣一阵脆响,那饼竟是豆干压制而成。
那少年看堂中四人都向自己看来,呲着满口白牙笑道:“你们继续,不用管我。继续,继续。”
左方冷哼一声,心道,小畜生,你笑,你现在就给我使劲笑,等我收拾完这三个,回头再收拾你。向黄琪英道:“你是要她的命还是要书?”黄琪英长叹一声:“左老前辈,我是真的没有《天人合一诀》,你叫我怎么给你呢?”左方冷笑道:“你会没有?如今全天下都知道《天人合一诀》和《太公兵法》在吴晨手中,也都知道安定人人修习天人合一诀。吴小贼如此大方,从襄阳到南阳的一个月你都和他在一起,他会不传给你?你骗鬼吧!”
黄琪英还待再说,颜渊大声道:“不错,吴晨不但给我们了,而且就在我手上,你想要取就来拿吧。”转头向祭台上的少年翩然一笑:“小兄弟,我把这本《天人合一诀》先交给你保管。”甩手将手中的书向那少年丢去。
少年尖叫一声:“乖乖不得了,这个烫手山芋可要不得。”手忙脚乱的去拨打丢在怀中的书,那书被他一挡,倒撞而回,径向火堆中跌去。左方心中一急,正待抢身救书,祭台上那少年忽的大声道:“老叫化儿,小心!”
左方一凛,黄琪英已纵身而至,两掌相错,一掌疾拍左方面门,一掌切向左方扣住费瑶脖颈的左手的脉门。
颜渊大声喝道:“左方,你再不救《天人合一诀》,它可就要真烧了。”
左方心神一松,脚下微错,黄琪英指尖已划上左手脉门。那少年哈哈大笑:“老叫化儿,别信,那书是假的。”左方冷哼一声,右掌掌劲外吐,将身前的费瑶向黄琪英前拍的右掌送去,左掌横拍,反扫黄琪英左掌脉门。黄琪英眼前陡得换成费瑶,右掌如果继续拍实,费瑶肯定受伤,脚下急点,向后撤步,费瑶蓦的横抛出去,两只骨瘦如柴的双手一前一后急拍向面门。黄琪英退势已成,左方却是尾随追击,黄琪英避无可避,无奈之下搓掌成刀,急劈左方。
“嘭”两掌相交,劲气疾旋,神堂被四溢的劲气轰击,两旁土墙一阵晃动,梁顶泥灰纷纷落下。火堆更是被这一击掀起的气浪掀翻,灰碳乱飞,火星飞溅,神堂中登时暗了下来。
黄琪英惨哼一声,抽身飞退,左方如影随形,急趋而上,双掌如花间蝶舞,交互穿飞,将黄琪英紧紧缠住。劲气交击声不绝于耳。
颜渊情知再斗下去,黄琪英非吃大亏不可,当即高声喝道:“左方,你难道不要《天人合一诀》了?”
那祭台上的少年大笑道:“好老叫化儿,你眼前这个是这伙人的头,逮住了千万别松开。抓住他,什么天人合一,天人合二的不就都有了。”
缠斗中的左方心中一凛,心道,只顾报仇了,竟然忘了正事。原来左方恨透了黄琪英三人一路戏弄,如今眼看就能将黄琪英毙于掌下,心中不由升起复仇的快感,招招狠辣,恨不得一掌将苦苦支持的黄琪英毙于掌下。如今得那少年提醒,掌下的力就不敢使足了。黄琪英压力一松,虽然仍狼狈不堪,局面倒相持起来。
颜渊直恨得牙痒痒,恨不得跳上前去掐死这个挑事挑非的小贼,厉声喝道:“小贼,你给我闭嘴。”
那少年嘻嘻笑道:“老叫化儿,这个站着说话的一直拿着《天人合一诀》,书烧了不要紧,逮住他,再让他背出来不就行了吗?你眼前那个要不要也罢。”
左方心道,不错,一路上都是那穷酸拿书唬人,逮住他不就什么都有了。心中打定主意,厉喝一声,横掌连劈。左方倾力而为,黄琪英情势登时紧迫。颜渊恨得五内俱焚,破口骂道:“臭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那少年哈哈大笑:“老叫化儿,屋里的火快灭了,再不快点就看不清了。我看你眼前那个比较扎手,这个站这儿说风凉话的,看你俩打的这么热闹却一直不上去帮忙,想来是个不会武功的。抓这个,这个好抓。”
左方大喜,心道,还是这少年心思巧,一会收拾完这三个,就略微惩戒一下他好了。两掌急错,一掌拍向黄琪英面门,一掌拍向黄琪英胸腹,手掌还未及身,掌力已如巨涛怒卷,黄琪英胸腔一紧,呼吸艰涩,正待侧身避开,左方一脚已无声无息侧踢而至。黄琪英右掌下翻,疾按向左方脚尖,一股至阴至寒的内劲透掌而入,黄琪英惨哼一声,断线风筝般横跌开去。喉咙一甜,喷出一口鲜血。
左方眼见黄琪英重伤,长笑一声,扑向颜渊。
颜渊听那少年说话,就知要糟,放眼望去,费瑶趴在墙边,一动不动,也不知是生是死,黄琪英左拙右支,落败也只在须臾之间,自己不会武功,难道这次三人真的要死在这里?
一愣神间,左方已疾扑而至,手上那把沙子想也不想兜头向左方撒去。
那少年忽然大叫一声:“啊呦,这人好毒……”左方心头一凛,一分神间,眼中一阵刺痛,沙子已迷入眼中。左方怒吼一声,探抓急抓,颜渊侧身滚开。左方眼睛被迷,刚才一抓全凭一冲之力,此时抓空,整个人狠狠撞在墙壁上,撞得七荤八素,昏头转向。扑簌簌一阵急响,砖瓦从房梁上乱砸而下。左方虽有护体真气,被砖瓦陡的一砸,心中慌乱,这时耳中才传来那少年惊声尖叫:“他手里有暗器,老叫化儿小心……”
左方恨得挠心,心道,你早不喊,晚不喊,等我中了招才喊,等会儿让我逮住你,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那少年道:“喂,老化儿,你怎么样,要不要紧?”左方冷哼一声:“不过是些沙子,死不了人。”那少年道:“不要小看沙子啊,你千万千万不要揉眼睛。沙子迷入眼中,越揉越痛。早先讨饭的时候,我也被沙子迷过眼。那阵子黄沙漫天,不迷也得迷啊。我就使劲揉啊揉啊,揉啊揉啊……”左方听那少年大叫揉眼,只觉眼中酸麻难忍,双手止不住的就想往眼睛上揉去,终于在手掌触上眼皮的那一刹清醒过来,大喝一声:“住口,你给我闭嘴。还有,让你那匹畜生给我安生点。”此时堂中烟雾迷漫,那匹马在堂中不停喷打响鼻,来回跳跃,搅得左方更是心烦意乱。
那少年道:“是,是。不过老叫化儿,你现在看不见了,如何抓那三人?”左方冷哼一声,不答那少年的话。那少年自顾自的道:“其实也容易啊,要是我啊,我就守在门口,沙子迷了眼,总有从眼睛里出来的那一刻。三人窝在神堂里,也总有个三急四急的。不守好门口,这些人就跑了。”
左方心想,不错,我现在眼睛看不见一定要守好门口。当下起身,凭着刚才的记忆向神堂门口摸去。那少年怪叫一声:“哎呦,真是流年不利,说什么来什么,我这就去出恭。老叫化,你守好了门,千万不要让他们三个跑了,我去去就来。”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响起,那少年果真奔出门去。
左方摸到门口,心中大定,冷冷的道:“黄琪英,看你们三个能忍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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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英大哥,那小贼油腔滑调,诡计多端,那老叫化不是他的对手,我们不用再等了。”颜渊道。
黄琪英微微摇了摇头:“要不是他东一句、西一句的引开左方的心思,我们现在还困在神堂中,算起来他还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说什么都要当面致谢才对。”
费瑶低声道:“要不是他,你还不会受伤。”黄琪英微笑道:“要不是他,我们今天就都死在左方手里了。这人古灵精怪,但却有侠义心肠。嗯,费曜,你的伤势怎么样?”费瑶轻轻摇了摇头:“还好,暂时死不了。”
“嗒嗒”一阵轻响,一匹马缓缓从山路上跑下。微微曙色中,马上那人一脸奸笑,黄琪英心知必是那少年,高声道:“少侠留步。”
那少年在马上笑道:“你们三个还没走吗?不怕那老叫化儿追上来?”
黄琪英向那少年一抱拳道:“刚才多亏少侠援手,不然我们三个必无幸理。”少年嘻嘻笑道:“你说话喜欢掉书包,我最不喜欢你这种人。我可没救你,是你们耍赖皮,趁我和老叫化说话的机会跑了出来。好了,我要走了,不然超哥会剥了我的皮的。”一拍马头,那马长嘶一声,绝尘而去。下了一晚上的雨,山地湿滑,那马却是奔走如飞,如履平地,眨眼工夫已到山脚。
黄琪英冲着那少年的背影大声喊道:“少侠,请问尊姓大名?”
那少年似乎转身摇了摇手,那匹墨玉马却已转过山脚。
黄琪英不由得有些惆怅:“如此奇人竟失之交臂,可惜,可惜。”
颜渊恨道:“那小贼刁钻奸猾,和他在一起才叫倒霉。”费瑶有气无力的说道:“要不是他,我们绝不会这么狼狈,最好以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他,否则剥了他的皮。”
黄琪英哑然失笑,心道,难得你们两个还有意见相符的时候。抬头看了看天色,长叹一声道:“好,我们走吧。”
地面陡的颤动起来,闷雷在天际滚滚翻动。颜渊抬头看了看天:“咦,看这天一点也不像是要下雷雨啊?”
费瑶摇头道:“不是打雷,是马群,成千上万的马群。一定是有大军在附近经过。”
黄琪英面上一喜,道:“听说安定大将军马超率领三千羌骑偷袭蒲坂,照脚程他们应该也到了泾水一带了,估计是他们,我们去看看。”
三人齐向一个小山头奔去。地表的震动越来越剧烈,整个山脉似乎都在晃动。耳中已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充斥耳间的只有整齐划一的铁蹄践踏在地上的隆响。三人奔上山头,放眼望去,山下万马奔腾,排山倒海般前压而来,令人有种瞬间窒息的感觉。
费瑶惊叫一声:“是匈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