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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ve la Joie!”
踏。
在即将撞上,罗贝尔死马当活马医的一句喊声,终结了敌人前进的步伐。
自剑刃顶端迸发而出的金光飞舞扎进每个村民的心口,仿佛无知觉的不死人般的村民忽然面露痛苦之色,疯狂抓挠心口的金光,在即便已经挠烂胸口的情况下仍没有停下的意图。
不久,金光消散,村民才逐渐停止诡异的举止。
紧接着,众人皆开始剧烈地抖动,心口处的裂缝开始破损的愈来愈大,黑色尘雾席卷而出,接着便钻出三三两两只白狼或黑野猪。
释放出野兽的村民们如干瘪的气球般飞速化作瘫软的画皮,罗贝尔睁大了眼睛,看着这熟悉的一幕再次发生——没错,熟悉的一幕。
很多年前,当法罗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时,就是以这样的恐怖姿态从人类身体中钻出,一模一样。
他把这件事询问盖里乌斯时,后者居然表示他也有同样的能力,只是觉得凡夫俗子没资格作为堂堂凯撒的载体,是故从未动用。那件事距今已过数年,就在他即将淡忘此事的多年之后,万万没想到,同样的场景竟会在这种情况下再现。
自尸体胸膛伤口飞出的黑雾仿佛拥有生命,就像蝗虫组成的蔽日大军,在天空中不断变幻着形态。其中一些随着野兽突然的死亡而消散,另一些依旧盘旋半空,笼罩在它们的“宿主”身边,似是保护,又似是督战。
忽然,许久不见的白袍人突然借由苍蝇传声筒在他耳边大喊。
“罗贝尔!有只狐狸要跑了!别放他走!”
来不及思考白袍人为什么知道这里的状况,罗贝尔急忙取下马鞍上的长弓,弯弓搭箭……射!
嗖——
箭矢命中那只作势要逃的狐狸之脊椎,令其横死当场。狐狸死亡的瞬间,笼罩在所有野兽头顶的黑雾自行消散,那只狐狸八成是某种心脏一般的存在。
“好箭!”
方才质疑罗贝尔的翁德雷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变脸,高声喝彩。下一刻,他的笑容停滞在脸上。
“啪嗒。”
不远处,神出鬼没的白袍人从一块巨石后转出,背着手打了个响指。
风声顿止,摇叶顿停,飞行在迁徙途中的群燕定止在半空,空气仿佛被冻起来一般,世间万物的色彩渐渐褪去,逐渐只剩下模糊不清的灰白色。
对白袍人搞出的神奇戏法,罗贝尔已经见怪不怪。自从见识了那个堆满储存盒的“地狱”……等等,储存盒?地狱?
那是什么来着……
他的太阳穴传来火辣辣的炽痛。
“这样他们就听不见我们的交谈了。”
白袍人缓缓走到罗贝尔身边,搀扶着后者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我知道你现在很混乱,但请听我说,这些事暂时不要放在心上。你只需要知道,你出色地履行了自己的使命。之后如果有需要,你可以通过虫子联系我——”
话音未落,白袍人的衣领被人一把揪住。
揪住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愤怒到眼睛几乎喷出火来的罗贝尔。
“你到底还要瞒着我到什么时候!”
白袍人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冷静,总之先放开手,有话好好说好吗?”
“不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肯定又是在脑子里急转弯编瞎话。”揪住他衣领的力气越来越大,不知何时,杜兰达尔的神力已经自罗贝尔的手臂上浮现,“现在马上,详实地告诉我,那些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和复活法罗和盖里乌斯的幕后黑手有什么关系?还有你口口声声讲的所谓使命。你说到了希腊我就会明白,可我还是不懂!”
“那是因为你没有抵达君士坦丁堡,哼,早知道就不讲谜语,谁知道十字军这么简单就结束了,所以说人类啊……”
白袍人轻轻拍在他的手背上,转瞬间,象征神力的巨硕力量消失不见,他也终于能轻松喘口气。
“知道么,希腊人的皇帝没有死。”
“希腊皇帝?”
罗贝尔脑海中浮现出阿克修斯的面孔,下一秒,他猛地回过味来,意识到白袍人所讲的皇帝正是于君士坦丁堡战役中壮烈殉国的君士坦丁十一世。
“到底怎么回事?”
白袍人的身躯遽然消散,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好吧,我刚刚已经请示了上司,他说可以把我们的麻烦透露些皮毛给你——反正将来这些都会是你的麻烦,趁早告诉你也不赖。听好了……”
罗贝尔竖起耳朵,仔细聆听接下来的每句话。但白袍人的话和所用的新设词汇……令他根本无法理解。
在倾倒半天口水后,飘荡在四周的声音似是叹了口气,接着满怀期待地问道:“怎么样,听懂了吗?”
罗贝尔憋红了脸。
他一向以自己的“聪敏博学”为傲,让他承认自己在知识层面上被人完爆,可能比杀了他还难受。
良久,他不情不愿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哦,我就知道你听不懂。”四周的语气带上了些许揶揄与幸灾乐祸,“只是想听你亲口承认。”
罗贝尔的脸憋得更红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这样吧,我知道你是位虔诚的基督徒,至少在表面上是这样。”白袍人收起揶揄的语气,“你可以简单理解为,晨星之子堕为恶魔,作为上帝的代行者,我来到人间有两项工作:确保‘培养皿’的安全与回收‘晨星之子’。”
“晨星之子(Lucifer)……”
罗贝尔回忆着这个熟悉的名词,曾经靠手抄《圣经》吃饭的他迅速回忆起名词出自的具体段落。
《以赛亚书》14章12至21小节:‘明亮之星,早晨之子啊!你何竟从天坠落?你这攻败列国的,何竟被砍倒在地上?’
“所以,这个晨曦之路西法,就是你口中的邪祟?”
白袍人大声疾呼:“我就是随口一比喻,请不要给那个家伙起这么酷炫的绰号!我都没有那么酷的绰号!”
“重点好像是后半句吧。”罗贝尔无力吐槽。
“屎山!对,你就叫他屎山就行!祂就是一串杂乱无章不受控制的垃圾程式而已!虽然本事和我的老板大差不差,但只是拙劣的模仿品而已,根本不稳定。”
他的话,罗贝尔倒是不反对。
复活后的盖里乌斯,年龄维持在死前一瞬间,身躯苍老而衰弱。反观法罗,自称比盖里乌斯晚死几年,却被复活为不到三十岁的模样。按理来说,同一人的手笔不该有如此巨大的优劣之差,只能以神术稚嫩来解释。
“这么说,我可能有机会与其他被复活的古人交手?”
“No.”白袍人伸出一根手指,嘴里吐出标准的盎格鲁语,“根据我的计算,他的余力顶多还能维持第三个已逝之魂灵重返人间,只是无智走兽的灵魂价值更低,他才能维持远超这个上限的数目。”
“维持?”罗贝尔敏锐捕捉到他话里的奇怪之处。
白袍人点点头:“培养皿不会为已逝之人提供养料,这是定死的规矩。而死人若想重返人间,必须绕过稳态下的系统,另行开辟媒介通路。”
听他讲了如此之多的生僻名词,罗贝尔也勉强获得了少许理解能力:“你的意思是,复活之人的生机必须由复活者持续维持吗?”
那如果击败了敌人,法罗和盖里乌斯……
“哦,这你无需担忧。我说过,敌人拥有与老板类似的能力,但不稳定。你也是死过的人了,你的生命就是老板绕过系统亲自维持。从法罗和盖里乌斯投奔你时起,老板已经开始代为维系他们的肉体,不过他们仍能占两个复活名额,这也是老板的手笔。”
“那就好。”罗贝尔出了口气,“可是,既然你的老板那么神通广大,为什么不亲自动手‘扫清门户’呢?”
“全知全能的神,创造万物的无所不在的宇宙唯一主宰者,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我的老板办不到的——嗯,绝大部分。”白袍人饱含深意地对上他的眼睛,“就像你无法反抗约束自己的道德与法律,于我们而言,也存在无法违背的律法,我们称之为……”
“嗡嗡嗡。”
苍蝇忽然飞到白袍人耳边,咬了一口他的耳垂。
“……看来老板还不想让我和盘托出,也好,保留些神秘感,让你活着更有期待。”
“所以。”
恢复成人形的白袍家伙凑到他脸前,言行不乏猥琐。
“要不要帮我把祂做掉?你看,你不是也很讨厌那家伙吗?”
“《以赛亚书》14章22小节,万军之耶和华说:‘我必兴起攻击他们,将巴比伦的名号和所余剩的人,连子带孙一并剪除。’”
他带着坚毅的眼神,斩钉截铁地说道。
“威胁到我身边人安全的不安定因素必须剪除,说吧,我要到哪里去找到那个晨曦之……屎山西法。”
“耐心等候,等候第三只不速之猎犬上门之时,祂将露出迄今为止最大的破绽。”
双指指额,向外一撇,白袍人潇洒地说了句“我去也”,再一眨眼的功夫,便不知第多少次凭空消失。
“啪嗒。”
被冻结的空间与时间再度开始流转。
整个世界上,除了与罗贝尔相关的寥寥数人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之外,没有任何人察觉到“世界被短暂停滞”这一事实。
而直到他离去的后一秒,罗贝尔才后知后觉地拧了一下大腿。
“卧槽!”
“坏了!忘了找他要吗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