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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日,历经多日舟车劳顿,风尘仆仆的罗贝尔乘坐贝尔纳多的私人车驾回到首都。
这条从的里雅斯特前往维也纳的道路,在十字军期间已经被他们走得娴熟自然,路上的匪盗也早早由专业人士清理干净。
期间所流的鲜血,于二人这等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而言不足为道。事实上,为了防止素来妇人之仁的某人表露不满,主导肃清工作的恩里克甚至没有遵循诸事上禀宫相的规矩。
熟悉罗贝尔的人都知道,这是位骨子里不喜惩戒他人的“好人”,而“好人”二字在擅长斗争的眼里往往约等于好糊弄。
返回首都,二人没有得到任何形式上的豪华接待,甚至在拿出证明身份的权戒前,护城官不敢确认二人的身份。罗贝尔的仓促归来并不在计划之中,按照他向中央汇报的工作进度,他目前本应随行至塞尔维亚领地的奥军一同行动。
多亏主持城防工作的雷恩·冯·维根斯特堡曾与法罗有过一段正副级之缘,熟悉罗贝尔的面貌神态,这才为他开闸放行。
一进入城堡,他不敢稍作耽搁,立刻命令贝尔纳多的马车夫全速驾车冲向霍夫堡皇宫,通过人流密集的狭窄道路,马车沿途创翻了三个早点铺,两个市政厅新近安装的公共垃圾桶,还撞死了一条狗,撞伤了两人。
换作多年前,罗贝尔一定会为此内疚不已,即便在他们之后的贝尔纳多一定会妥善安置和治疗伤者,他依然做不出为私事伤害他人的可耻行为。
成熟往往并不带来人格上的成长,也许是对苦难的习以为常,也许是身份地位上的转变,当拥有“补偿”任何受害者的权力,当动用权力解决争端成为习惯,他已不再如往昔那般珍爱每一个具体的生灵。
马车一路疾驰入霍夫堡皇宫,当年因伊丽莎白夫人之死而大肆处决卫兵的恐虐余威仍在,门口的卫兵在远远望见教会与德意志宗座的标识后惶恐地推开大门,让马车得以丝滑顺利地入内。
“对不识好歹的下等人,震慑与恐惧常常比礼遇厚待更加省时可靠”,罗贝尔至今不认可格热戈日的这番话,但不得不说,他的话在少数情况下确实为他节省了不少口水。
由于他回国之仓促,当他斥退左右卫兵,迈步踏入宫殿中央区时,正在政务厅处理国内公务的恩里克满脸迷茫,一头雾水。
贝尔纳多用简洁明了的语言将他们的来意说明清楚。
“最短时间内,组织起一支规模不低于六千的主力部队,前往摩拉维亚执行特别军事任务。”
想也不想的,恩里克断言拒绝:“绝对不行,城防军事关重大,未经陛下同意不可轻易调动,宗座大人难道忘记当年的维也纳之乱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要调用城防军了?”
“那,城中仅有的一支部队,前代王室留下的龙骑士团已被江小姐带走。”恩里克为难地说道,“就算您再怎么逼迫我,连您都无法凭空变出一支部队,在下一介凡夫俗子实在难有所为。”
“是吗……”
站在恩里克的书桌前,罗贝尔沉吟半晌。
良久,他似乎想出了办法,对前者道:“我不需要你给我调遣军队,只需要你同意我的出兵申请即可。”
“这……恕我直言。”恩里克顾盼左右,小声说,“江小姐虽然从未指挥过战斗,但曾效力于帝国正规军团的拉瓦尔大团长也随军出征,其军力加上摩拉维亚的本土守军,短时间内坚守不成问题。”
“我不要。”
“啊?”恩里克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任性”的回复,这让他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您说什么?”
罗贝尔重复一遍:“我说,你的建议很不错,但恕我拒绝。”
“我这辈子最恨别人在我背后捅刀子,尤其是对那些认不清形势的狂徒,同情他注定的失败,但更愤恨其不自量力,浪费我宝贵的时间。”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波西米亚人公然挑战陛下权威,威胁帝国的稳定与统一。他们的领袖,波杰布拉德的伊日,曾是胡斯圣杯派领袖,我有足够理由怀疑这场战乱是胡斯遗毒的延续,教会有义务不惜一切代价扫灭异端,隶属于维也纳教会的八百名教团战士与三千两百名忠诚信徒将遵循‘自愿原则’,前往摩拉维亚参战平叛,彻底肃清捷克叛贼独立的妄想。”
“呃,呃……”
罗贝尔的官方辞令一套接着一套,恩里克听得恍恍惚惚,回过神来时,自己不知何时已在出兵申请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苦笑着将签署的调遣令交还与对方,由衷地赞叹:“不愧是您,假如不是我了解您的身世,还以为您是哪位资深执政官的后代呢。”
“那你也该明白:野路子未必不如专业户。”罗贝尔得意地晃着调遣令,“事不宜迟,我要立刻出发,麻烦照看一下我的随从,他们就在城内行辕落脚待命。”
大步流星地走出行政办公室,他俯首闷头往外走去,但一头便撞见了此行最不愿遇到的家伙。
“宗座大人怎的唐突回家,没有通知小女子?”
伊莎贝尔与两名侍女堵在房间外,笑脸盈盈地翘首以盼,似乎等待已久。
她那满溢而出的火热情绪刺得罗贝尔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向左侧行一步,说了句“我有急事”,便要绕过她。
但这位意大利青年的狼狈逃避根本躲不过热情似火的伊比利亚女郎,伊莎贝尔只是绰约多姿地抬起白臂,轻而易举地拦住了:“别急着走嘛,我有那么让你害怕吗~”
“我有急事,放我过去,有什么无聊的要求等我回来再说。”
他这辈子最不擅长对付女人和小孩,说不定是因为二者在道德上是唯一不好动手的对象。在安科纳时,他就差点被江天河的一意孤行害死,到了如今,伊莎贝尔的屡屡纠缠令人不厌其烦。
他不否认被女人追得四处乱跑也勉强是种精神上的享受,但当精神无法转换成现实,一切只剩下痛苦和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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