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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施罢了,几年前他和唐玦分手之后,他也是这样对其他知情人说的,他故作洒脱说他不在乎了,说曾经送给唐玦的车子房子资源就当做扔了几件垃圾。他装得毫不在意,可结果呢?他爱唐玦爱到要拿我刺激唐玦,爱到唐玦去世后要请心理医生治病。
“既然你和他没关系了,还留着我做什么?不如把离婚协议签了,咱们一别两宽。”
季靖闲一拳砸在桌上,站起来道:“离婚想都别想,我不会放你走的,更不可能放你去和那个X择路搞在一起!”
我没理他,而是把剩下两口饭吃完。
他怒气冲冲,先是言词激烈一番,一个人发了会儿脾气,又妥协般好声好气道:“算了,从今以后,你干的那些没脑子的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但你也最好老实一点,不要再作妖了,等风头过了我们就恢复原来的样子。”
“原来的样子……”是让我继续老老实实做个替身么?
我没有说出口,光是想到“替身”这两个字,就足够让我心脏剧痛。
吃过饭,我直接回了楼上,先是在窗边看了一会儿无聊的夜景,然后拿起床头柜上的。
这是我在季靖闲的藏书室里随手拿的,小时候,老妈总没收我的漫画书,逼我看世界名著,这本《百年孤独》我回回翻不过十面,我从没想过有朝一日我能用不到两天的时间几乎看完全本。
几年前我忘了在哪个品读上见过一句话:只有能忍受孤独的人才能真正读懂布恩迪亚家族每个人的孤独。
我那时想的是,那就留给孤独的人去品味吧,而我只要看看季靖闲,就永远不会觉得孤单。可我现在才知道,我其实才是全世界最孤立无援的人,不止是被千夫所指的时候,其实这七年来,一直都是,只是程度递增罢了。
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我看到空白处有人用钢笔写了一句话——
她最终得出结论,自己不惜为他付出生命的这个儿子,不过是个无力去爱的人。
这是书里乌尔苏拉晚年回忆中的一段。
笔迹我没见过,十分婉约,看上去像女人的,能进这个房子的女人除了季雨珂,我想不到别人,但季雨珂的字我见过,不长这样。
我合上书,捏捏眉心躺了下来,即便没有困意。
吃了睡,睡了吃,这就是我这两天的状态。除了百~万\小!说,没有任何娱乐活动,也没有运动健身的力气,至于每天都要做的腰部肌肉锻炼,我也荒废已久了。
看着腰肌和腹肌线条渐渐淡化,我心中竟隐隐有种扭曲的快意。
房间门被突然打开,季靖闲进来了,我还以为他已经被我气得再也不想看到我了。
“小尘,你的胡子该刮了。”
我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依然直挺挺地望着天花板,任由他用热毛巾擦拭我的脸。
这几天我都没打理个人形象,像我这个邋遢又颓废的模样,真是为难那天的记者和粉丝能认出来。
季靖闲的右手还缠着纱布,擦得我脸上痒痒的,他表情异常温柔,动作也很小心,只是眼神像把锁一样试图锁住我。偶尔他喝醉的时候抚/摸/我,也是这种神态,我真不知道在正主已经出现的情况下,他为什么还会对我这副皮囊心动。
“这是我母亲的书。”
“抱歉,我随手拿的。”我回过神来,立刻就撞上了季靖闲深邃的眼神。
这样一上一下面对面的姿势很难不对视,我索性闭上了眼,一室的空气只剩下电动刮胡刀嗡嗡作响,残余的一点胡渣怎么也弄不干净,季靖闲拿来剃须膏和手动刮胡刀。
正在他要帮我刮的时候,我握住了他缠着纱布的手,恰好碰在了他的伤口上,他疼得皱了一下眉。
“别乱动,小心伤到皮肤。”
“我自己来。”我拿过他手里的刮胡刀,走到浴室把剩下的一点刮完了,动作迅速。
我并不是太想照镜子。
出来的时候,季靖闲正长腿/交叠着坐在单人沙发上,神情有些不悦地看着我。
以前这种时候,都意味着他在高抬贵手给我解释的机会,但我并没有什么要解释,也不想知道他生气的原因,只是站在房门边上。
“你站在那里干什么?”
“等你出去,把书也拿走吧。”
“你……”他猛地站起身,气势汹汹地瞪着我。
但他的愤怒与否,我已经不在意了。
他看了我好久,最后还是甩手出去了。
第二天,我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来,昏昏沉沉出卧室的时候听到书房里有人在说话。
我走过去,从虚掩的门缝看到季靖闲的秘书正在向他汇报工作。
秘书把文件整理好之后,对季靖闲说:“季总,大部分发声的自媒体都打点好了,尤其是季总点名的那几个恶意贬低唐先生、吹捧时先生的大营销号。”
“嗯。”季靖闲捏了捏眉心,“通知下去尽快给这几天加班的人落实加班费。”
“不过季总,有两三个维护唐先生的小博主还在发文斥责时先生,虽然这几个除了说话难听点也没什么大问题,但真的不用控制一下吗?塞点钱让他们闭嘴也不难。”
季靖闲在秘书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我隔得远,没太听清,就听到了后面一句话:“剩下的就不用外加干预了,而且事情是他自己挑起来的,让他长点教训。”
季靖闲这句轻飘飘的回答我完全可以想象到,毕竟那些骆宇买来借着夸我来抹黑唐玦的都已经闭嘴了,剩下骂我的和维护唐玦的人,他怎么会制止呢?只怕他还嫌不够狠吧,毕竟在他眼里,我是个一无是处的麻烦鬼。
这就是季靖闲,在面对我的事情的时候,若是和唐玦相关,他定会勃然大怒,若是与唐玦无关了,他必然行若无事。
和外界切断一切联络终究还是会令人恐惧,尤其是外界还有一堆与自己切身相关的大风大浪,这样的恐惧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放大,我好不容易平静一点的心态又开始不安了起来,终于,我在下午的时候等到了季靖闲出门的机会。
他前脚刚走,我立刻从客厅的柜子里找到一个我很早以前就发现的旧平板,充上电之后,立刻登录了网络。
正如我在季靖闲书房门口所听到的,大部分营销号都消停了,只有萌萌妹妹、星际美少年、花间橘猫几个少数的、他想给我教训的小营销号还在以唐玦粉丝的角度骂我,不过转发量极少,除了说话难听点,也没再掀起什么风浪。
网民大多健忘,热搜过去后,之前恨不得要把我钉在耻辱柱上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不吹不黑理性分析和支援我的声音也多了起来,只剩一小部分固执的粉丝还在咒我不得好死,说各大社交软件上的理中客都是新叶请来的水军,但那些散兵游勇已是强弓末弩,带不起节奏了。
在我以为我终于可以重见天日的时候,只有七万粉丝的萌萌妹妹突然发布了一张照片,是我初一省运动会获奖那会儿和老爸一起在领奖台边的合影,也是老爸生前和我最后一张合影。
配文:一码归一码,不得不说#网传唐玦替身演员#时尘@一骑绝尘sc 基因真强大啊!这个爸爸好帅哦。
我手一抖,心中顿时升起了强烈的不祥预感。
而当我看到评论区的一张图片的时候,我像被人撕开了心脏,五雷轰顶般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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