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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怨,对我好些,毕竟……我真的要死了,”颜修睁开眼睛,那里面,黑色的部分有些混沌,白色的部分染开血色,涣散无神,颜修道,“不杀你,是因为……”
身体残损到了一个极限,话未毕,血从伤口中涌出,将中衣也浸泡透了。
“因为我,开始喜欢你,开始习惯在泱京的生活,我一生是个明理苛求的人,但能纵容自己在瑶台的客栈里吻了你,实属怪事,你才十七,是个君主,无可限量,我已然过了成家的年纪,若是在此处待着,还要依靠你……”
颜修的眼皮缓慢合住,使劲的手也放松下去,他压着喉咙里上涌的血气,用了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依靠你,生活。”
天上再罩起大团的云,高风荡树。
饶烟络才进了院子,便听着一阵颤抖的、不低闷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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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晴明返回赫王府前,在太医署见到了秦绛和赵喙,崇城近处已是一片混乱的厮杀打斗,泱京失却安和繁盛之景。
三人上马,为了快捷,只能自北边务远门出去,风愈大,和迫近的战斗声音合奏,马蹄下踏着腐叶、泥土,以及木柴的碎屑,宽阔的路上有零散的兵,仲晴明运气太差,因此,被个早前熟识的人认下,那人亦是官家子弟,如今在叛乱的盛奇手下做事。
“秦大人,你先走。”仲晴明未思虑什么,为了颜修的性命思虑,只能用武力掩护,和四周围着的人打斗一番,他在马上使剑,果断取了两个兵的性命。
鲜血赤红,散着轻微热气,在脏乱的地上滴开一串,秦绛骑马掉头,消失在了散乱的人群后头。
那部下也在马上,说:“仲公子,请爱惜性命,归降于我。”
“有话,下马来说。”仲晴明从容回头,看一眼身后马上的赵喙。
赵喙便随他下了马,盛奇的部下也下了马。
风几声啸吼,穿街过巷,卷得发梢衣角乱飞,仲晴明高声问道:“延国姓陈,你姓甚名谁,妄求御从的叛降?”
“是盛奇将军的部下,仲公子该是知道的,你我那时一同上的官学,年纪相当。”
“嗯……”仲晴明的剑在手上,因着赵喙一个手无寸铁之人,于是往他身前靠一些;仲晴明上下打量那部下,说,“请放我们过去。”
四目相视,仲晴明高傲洒脱,满目戒备,而对方,眼里是更为狠厉的杀气。
话未谈多少,那部下将剑入鞘,仲晴明与他对视时,赵喙忽见一旁,手持一把红柄铁刀的兵上前。
这自然也是盛奇的人。
风落在上元之前,赵喙将在十五过十七岁的生辰。
仲晴明只听一句过分尖锐的“停下”,他就被一具清瘦的身体推开,利刀降下,赵喙脖颈处的血,似石山的泛泉般喷薄。
洋洋洒洒落下,春前这一场雪,红胜山火。
赵喙的血流了一地,喷出去,溅在近处仲晴明的身上,他去扶他,又与四周拼死打斗,寻得一个上马的时机,杀到最愤怒时,仲晴明一剑将那部下了结了。
二人乘马逃离至安全处,仲晴明握着剑下马,那些稠红色的血浆,从前胸染至脚下,致使仲晴明白色的衣襟红透,而赵喙身上的衣裳,早成了彻底的红色。
街上只有闭门黑灯的医馆了,仲晴明抱着赵喙走路,路上两排血色的脚印,可战乱之时,拍门无人应答,说付予金玉,也无人应答。
一排兵跑步过去,不知道是谁的手下。
躲藏着往前行走,仲晴明停于一处荒废的古屋里,他将赵喙放在一堆干燥的稻草上,他寻柴点火,后来在赵喙的衣襟中寻得一瓶急救的丹丸。
仲晴明控不住自己颤抖的指节,他跪下,又俯身,借着火光将药塞进赵喙嘴里,这是,才看到自己深红色的、泛着腥气的手心。
“赵副使,赵喙……”掺杂在啜泣里的呼喊有些急切。
仲晴明哭起来,他从不是应该绝望的人,他果敢,也强大,此时却将头低下去,泪涕顺着鼻尖低落。
“说句话,说句话吧,我没法子了,我求你,说句话。”
火光迎风,气流自大开的窗户灌进来,赵喙惨白的脸上有鲜红血渍,他确是走了,确是睡了,他带着对颜修的担忧,带着未彻底精湛的医术,带着一家上下的期许……
人有着万份勇敢,赵喙,那时着青色衣衫,在一个早春的雨天至崇城,带一把浅蓝绘竹节的油伞。
如今,他确是代替仲晴明死去了,以一个永远没人明了的原因。
文者留诗与赵喙——
误见银冠良弓驰,桐油彩伞落春枝。
白刃降血城池灭,别君久泣暖雨迟。
[本回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