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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难以接受。
还挺好看的。
何以放下手机,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
陆迟回来了之后叫醒了他:“起来吧,去吃午饭。”
“吃什么?”何以问了一句。
“不知道,盖浇饭吃吗?”陆迟说。
“行,隔壁街开了一家盖浇饭,听赵孟说挺好吃的。”何以起来穿衣服,他往身上盖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
“他是真能吃。”陆迟笑着说,“我估计整个平丘都给他吃过来了。”
“那有点夸张了。”何以也笑了,“半个吧。”
盖浇饭很好吃。
何以点了份肉末茄子盖浇饭,陆迟点了鱼香肉丝盖浇饭。
都是最不容易出错的品种。
吃的过程中还点了份年糕,加两罐啤酒。
吃完了之后陆迟去结了帐。
他们现在很少AA了,基本都会按照你一顿我一顿去结账。
这样也挺好,不麻烦。
回家之后,陆迟骑车去了三里弄堂的李翰诊所,何以回了家玩手机。
他不太想跟陆迟一起去。
他其实挺不喜欢医院和诊所的环境。
总有一股消毒水的气味。
难闻得要命。
两点半左右的时候何以打车去了地址上的地方。
在一个拐角的小路里。
很大一个店面,现代水泥的装修风格,挺酷。
进了门就看见几个文身师聚在一起看着手上的平板上的东西。
“我找Alicense。”何以说。
“人还没来。”其中一个个子很高的文身师说,“要三点到。”
“那我等着。”何以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看了眼桌子上打印出来的图纸。
几个大小不同的toujours belle。
这个单词他拼不来,不过他也就随便一看,看完就算。
等到三点整的时候,有个女人推开了门。
何以看见她的时候,就觉得她就是Alicense。
没为什么,直觉。
她身上有这个名字的气质。
酷姐。
“你就是那个学生吧。”Alicense说着拿起桌上的纸往楼上走,“上来吧。”
何以跟着上楼。
二楼走的性冷淡风,跟建筑整体风格很相像。
Alicense走进一个房间,把门锁上,然后对何以说:“图你应该已经看过了,就文这个单词,要文在这儿。”她在左腿根部比划了一下:“我就剩这块皮肤没有上手过了。”
“这个词什么意思?”何以问。
“toujours belle。”Alicense说,“法语,永远美丽。”
何以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我妈会很喜欢这个词的。”
“那行,你换一下衣服,我给你开始文。”Alicense转过去开始准备文身的工具。
何以也没不好意思,换了衣服以后坐在躺椅上。
“我先比一下大小。”Alicense说,“看看哪个图合适。”
“行。”何以说。
很快Alicense就选好了一张,字体有点奇怪,最后一个s是一个圆里一个点。
Alicense坐在更矮一点的椅子上,在纸上用笔描着图形,然后在他腿根按了一下,按出图。
然后她左手按着图周围的皮肤,右手拿着文身器,按着图刺入。
文身有一种细密的疼痛。
何以想起以前有人说过文身会上瘾。
现在觉得也不无道理。
疼痛具有惯性,习惯了就会上瘾。
这是人天生的一种对命运的服从性。
文完好像只过了五分钟左右,很幸运的是这次没出错,很完美地文出了toujours belle这个单词。
“这是我文得最好的一次。”Alicense说,“虽然是个没什么技术性的字母。”
“恭喜上岗。”何以笑了下,“需要拍照吗?”
“我要发个朋友圈。”Alicense说,“给我师傅看。”
“你拍。”何以掀起一半衣服,露出文身。
“你的腿挺漂亮的。”Alicense边拍边说,“好了。”
然后Alicense把钱转给何以,自顾自下楼了。
何以跟在后面下了楼。
楼下已经都是机器运作的声音。
听着让人回忆起文身的疼痛与特殊的快乐。
“贴上的膜过两个小时之后撕,不要迟不要早,回去一个星期不要喝酒不要抓。”Alicense说,“喝酒了文身就毁了,你今天喝了吧。”
“喝了。”何以说笑了下,“一瓶啤酒。”
“一滴都不要有。”Alicense说,“你得为我目前最完美的作品守节。”
“这年头还有这种事呢?”李翰乐了,“现在新闻推送都是些什么东西。”
“世界之大。”于慎笑了下,“你这什么怪癖,非要听新闻标题才开心。”
“你不觉得很好笑吗?”陆迟说,“我站翰姐,这些标题太好笑了。”
“不过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搬行李?”李翰说,“我听你说要住到巫弄里去,准备什么时候搬啊,要姐帮忙吗?”
“没事。”陆迟说,“就一点衣服,我拿五六个箱子搬搬就行。”
“我开车来帮你搬。”于慎说,“五六个箱子,你准备扛呢还是准备抱着走?”
“翰姐你看这个人。”陆迟笑着往后仰,“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就损我。”
“你别老是翰姐。”于慎也乐了,把李翰搂进怀里,“喊她没用。”
“他说你没用!”陆迟连忙说,“翰姐打他。”
“滚你的。”李翰笑骂道,“要打自己找个女朋友打去。”
陆迟沉默了一下:“姐,告诉你个事儿呗。”
出了门何以打车回了家。
陆迟还没回。
何以等两个小时过去之后撕掉膜洗了个澡。
文身的地方还有些肿胀。
也不知道是Alicense技术问题还是都这样。
穿了衣服出来了之后陆迟还没回来。
何以发了个信息过去问。
——一般市民:你是不回来吃晚饭了吗?
——陆迟:我刚在接受教育,现在回来了,等我一会儿
——一般市民:行
等到陆迟回来了之后,何以带上门往外走。
两个人都没什么话,默契地走到平常经常吃晚饭的重庆小面。
点了两碗大肠面后,何以坐下来看陆迟。
“看起来不开心。”何以开口说,“我说你。”
“不能算太开心。”陆迟说,“我能问问你吗?当时你跟那谁说你喜欢男的的时候,是什么想法。”
“没什么,就想找个人说,憋着太久,觉得难受。”何以说得挺轻描淡写,“当时觉得他挺合适的,没想到他不合适。”
“我就不想再骗对我好的人。”陆迟低头看手机,“不过他们看起来不是很高兴我说这个事实。”
“真正爱你的人不会高兴的。”何以笑了笑,“你挺幸运的,有人这么在意你。”
“倒也是。”陆迟说,“面来了小心点。”
何以微微偏过头,看着老板端了两碗面上来。
面冒着热气,青菜叶在灯下发着光,颜色很好看。
“我妈就不在意。”何以开始吃面,“她知道了我喜欢男的也没反应。”
“这么看来我挺幸运的。”陆迟说。
“你本来就很幸运。”何以说,“有人爱你有人在乎你,这就很幸运了。”
“说得是。”陆迟笑了下。
吃完了准备回家,陈一诺早上请过假了,说是学校临时有事。
何以到家了之后又冲了个澡,他能感觉腿上有血渗出来。
陆迟换了件衣服躺在地铺上。
看见何以出来的时候陆迟说了句:“你今天洗澡挺频繁的啊。”
“你怎么看出来的?”何以有点惊讶。
“回来的时候浴室还有水。”陆迟说,“总不能真是我算出来的吧。”
“你挺能观察的。”何以笑了下。
“观察你又不费劲。”陆迟跟着笑了,“你其实挺简单的,特白纸一个人。”
何以听着有点想笑。
他突然想起了二锅爷爷。
“别随随便便给人下定义。”何以说,“大概率会错得很离谱。”
“那我错了吗?”陆迟问。
“我也不知道。”何以躺在床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