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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拖了下去,又遵照岑国璋的命令,把四十几位混混头目带了上来。
“你们愿不愿招啊?”
岑国璋话刚落音,四十几人全部跪下,不停地磕头求饶。
看押的军汉还闻到恶臭味,原来有十几人被架到前面,看到那血淋淋、黑漆漆的木凳和地面,想起刚才惨烈的一幕,吓得屎尿齐流。
“既然你们愿意招供,那就给他们录口供!”
听到岑国璋这句话,四十几人好比听到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开了金口,一个个流着眼泪录着口供,好像对自己的罪过无比痛恨和忏悔,场面十分感人。
岑国璋把四十几份口供看完,冷笑几声,点了十一个名字,“周光亮,王大宝,杨秀连,吴聪敏,闻道才...人家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们十一个人是见到棺材也不掉泪。”
他一边站起来身,一边继续说着话,“你们十一人,见到有一点生机了,就抖起小聪明。你们的口供,本官一看就知道在避重就轻。来人,这十一位好汉还是不肯招供,用刑!”
钱富贵挥挥手,叫手下把岑国璋点名的十一人抓了出来。
他很鄙视地看着这十一人。
真是打着灯笼上茅坑,找屎(死)!岑御史什么人?凭借衙门旧日的卷宗,轻轻松松就能断出往年的沉冤来。你们居然敢在他面前胡编乱造口供,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
再说了,你们这些家伙,都是组团去犯案,你连着他,他连着你,谁也逃不离。你在自己的口供里避重就轻,很容易就能从其他人的口供里看出来。
军汉们把哭爹喊娘,只求重新再录一份口供的十一人绑上长凳,抡起水火棍,噼里啪啦又打开了。
堪堪过去一刻钟,十一人就再无声息,彻底了账。
剩下的三十几人,蹲在那里,就像一群寒风中瑟瑟发抖的鹌鹑。他们觉得自己够凶够恶了,否则也不能镇住天桥,横行南城。
万万没有想到,来了个更凶更恶的。光天化日下信口雌黄,翻脸不认帐,二话不说,就把三位大佬,十九位大头目打成了一滩滩肉泥。
尤其是刚才,十九位大头目被活活打死时,这狗...这位大人居然还唱着昆曲,咿咿呀呀的像是来玩耍的,仿佛眼皮底下那化成二十二滩肉泥的性命,就跟二十二只蚂蚁一样。
真是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变态的。
“你们愿不愿意招供?”岑国璋随意指了指那五六百个混混们问道。
这些人齐刷刷地跪倒在地上,磕头就跟一片片随风倒的麦穗。
“我们愿意招供!”
“录口供!”岑国璋挥挥手道。
军汉们摆上几十个桌椅,几十位书办连忙上前来就坐。混混们排成几十行,依次录口供。
他们争前恐后,生怕晚了一步就要被那岑阎王用手指头一指,然后被拖下去活活打死。他们绞尽脑汁,凡是想得起的事都说出来,生怕漏了一件,就要跟周光亮等十一人一个样子。
勇卫军前营和西山大营左六营,七八百号人,上至钱富贵,下至普通军汉,却对岑国璋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些尸山血海杀出来的武夫们,最敬佩的就是这种能动手就绝不瞎比比的人,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是往死里弄。这样杀伐决断的人,才能带着他们在沙场上打胜仗。
这位岑御史,看上去很年轻,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却真得跟那些狗屁文官截然不同。那些家伙,拿着鸡毛当令箭,一个个自诩韩信再生,张良转世,偏偏见到一点血就呕吐犯昏,手脚发软。
而且这位岑御史很奸诈,与那些迂腐的文官截然不同。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那有这么便宜的事。该舍下脸面的时候就彻底不要脸,该玩阴谋诡计时就要鬼主意一串串,先打赢了再说。
所以跟那些怂包文官相比,勇卫军和西山大营的官兵对岑国璋只有一个念头:岑御史,纯爷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