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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点艳俗之气，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人距离他们很远。
清冷得让人有点不敢靠近。
但这些人中，自然不包括早就已经下定决心要死皮赖脸追着云凰跑的亓屿霖，也不包括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场战斗的亓蔺。
“你的父母造十七年前的一场与虫族的战争中牺牲了，在那之前，他们曾将你托付给我，但因为我忙于部署战争，没能在第一时间派人前去你家寻你，以至于后来你被家中佣人带跑，拐卖到了不知何处。”
亓蔺的声音不再浑厚有力，甚至还有些沙哑。
似是在自责。
自责自己当初为什么恋战，没有做到友人的嘱托。
“这些年，你受苦了。”
云凰沉默。
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坦白来说，她自己是觉得没有什么。
但原主桑懿，其实是委屈的。
从记事开始，便一直都在颠沛流离，怎么可能会不委屈？
别人都还处于被家长捧在手心宠着的年纪，她却要学着怎么在这样严苛的环境中生存下来。
云凰的沉默，是因为觉得自己不能代表原主桑懿来对这些话发表什么看法。
但落在亓蔺和亓屿霖的眼中，显然是觉得她是觉得委屈了。
亓屿霖薄唇抿了抿，手臂缓缓抬起。
虽然略微有些颤抖，但最终还是大着胆子抱住了云凰。
“没事了，都过去了，以后你都有我，不管是生是死，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云凰眉心轻轻一皱，有些不明白亓屿霖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但也没说什么，安安静静地靠在亓屿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
良久，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算是对亓屿霖那句“都会陪在你身边”做出了一个回答。
且不说亓屿霖为云凰的这句“嗯”是有多激动，就算是亓蔺，都因为他们二人的相处模式而震惊了一下。
剑眉紧皱，看着亓屿霖的目光带着几分担忧。
在看到亓屿霖第一眼以后就察觉出的事情，直到现在才提到了明面上——
“屿霖，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变成0？”
这事儿一提，亓屿霖原本就苍白的面色越发白了一些。
蓝眸闪烁。
沉默了好一会儿以后才缓缓开口：“一时不查中了虫族那些杂碎的计。”
他没有辩解什么。
哪怕其实当初是那些人以桑懿为诱饵引诱他过去的真相，他也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哪怕放在平时只是很微小的一个错误，在战场上如果发生了，也有可能会造成全军覆没的局面。
失败就是失败。
辩解是只有废物才会做的事情。
坦然地承认失败，才是一个成大事的人该做的。
亓蔺点了点头以示了解以后，薄唇轻启，毫不留情地吐出后面的话：“你现在的体质，不适合再留在军队。”
亓屿霖面色不变。
但被他抱在怀中的云凰自然察觉到了他在亓蔺说完那句话以后，微微僵硬的身体。
云凰抿了抿唇，抬手挪开了亓屿霖抱着自己的手，莲步轻移走到了亓蔺的面前。
“亓屿霖所中的毒药，我已经在让人研究解药了，他没有必要离开军队。”
她自己曾经也是军队中人。
和现在的亓屿霖的身份，是一模一样的。
她能够理解亓屿霖对现在这个身份的在意和执着。
因为她自己也一直以自己军人的身份而自豪。
让一个军人离开军队，这本来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就像是，一件你坚持了很多年的事情，突然间告诉你，你不配再坚持它了，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亓屿霖没有想到云凰会帮他说话，更没有想到，云凰竟然已经让人在研究他所中的毒药。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只是呆愣地看着她纤秾合度的背影。
在看了好一会儿以后，才缓缓回过神来，唇角一点一点地，勾起一抹浅笑的弧度。
虽然廖广宣也在尽力帮他研制解药，但……
他还是觉得他家桑懿最好。
远在帝星还在辛苦做研究的廖广宣：……有异性没人性。
亓蔺也没有想到云凰会说这样的话。
但毕竟阅历在那里摆着，他也仅仅只是微微讶异了一下，就恢复了镇定。
“且不论你是否真的能够研制出解药，单说这研制解药的过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就的，如果你一辈子都不能替屿霖研制出解药怎么办？屿霖现在是0，军队中的人绝大多数都是1，而且，在他们的观念中，屿霖是1，他不可能随身携带0的抑制剂进部队。至少，在真正研制出解药之前，他必须离开军队。”
亓蔺的话显得有些无情。
但云凰和亓屿霖都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
亓屿霖的神色依旧不变。
毕竟很有可能一辈子都研制不出解药这件事，廖广宣早就已经给他打过预防针了。
再次从亓蔺的口中听到这种话，虽然有点难过，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大不了就是不能再待在部队中罢了。
只要能够和桑懿在一起，这些其实都不重要。
他早就知道，否则也不会在知道自己情况不对劲以后就请了假待在家中，更不会在假期到期后，名曰出任务，实则直接待在了云凰身边这么久。
云凰隐约察觉到亓屿霖的情绪不太对劲，回眸看了他一眼，见他正在看着她，红|唇一勾，漾出一抹带着安抚意味的浅笑。
“还有十天，十天以后，我一定给出解药。”
许是因为云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太过气定神闲，亓蔺和亓屿霖面色都显得十分震惊。
因为在他们看来，想要研制出解药，简直就是不可能的。
云凰将他们的反应收入眼底，血红色的眸静静地看着亓屿霖，仔细看，似乎还能看出几分难得的温柔：“虫族的人告诉我，如果研制不出解药，亓屿霖便只剩下了一年的寿命。”
亓屿霖对云凰的这句话反应不大，只是很快从中剖析出了一个问题——
“你怎么会遇上虫族的人？”
“还记得之前我去帝星找你的时候吗？”云凰的话一出，亓屿霖的面色就是一红，亓蔺半眯着眸看着他们的互动，指尖敲击桌面的速度越发变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