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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松古塔城东军营,杜愚第一次坐上了军机,而且还是运输机,舱内有几排竖向座椅的那种。
按理来说,他应该对这一切感到很新奇。但此刻的杜愚脑袋很乱,没心思理会其他的了。
荒银猞趴伏在杜愚腿边,一直都很乖巧,也任由李梦楠把玩着银色长尾。
暴君大人似乎通过妖魄,和女孩说了什么。
李梦楠愁容满面,缓缓俯下身,柔唇凑到暴君的尖耳旁:“是的,这次任务很凶险。”
荒银猞灵性十足,在家看了一周的电视,再加上和李杜二人不断交流,也能听懂些简单的人族语言了。
区别于心情沉重的二人,荒银猞倒是对这趟凶险旅程很是期待。
只见她一条长尾抽离女孩的怀抱,探进杜愚的怀里,甚至爬过杜愚的脖颈,在他脖子上绕了一圈。
足足2米的长尾,让暴君大人很轻易的做到了这些。
真·绞刑尾!
“躲在我身后就好。”
杜愚从沉思中惊醒,用妖魄传递心念:“什么?”
荒银猞:“我会保护你。”
“嗯,谢谢。”杜愚心中一暖,伸手扒住银尾,稍稍低头,嘴唇在“银色围脖”上轻轻印了印。
荒银猞尾巴一僵,抬起眼帘,怔怔的看着杜愚。
杜愚面色疑惑:“怎么了?”
沉默良久,暴君那沙沙的嗓音传了过来:“别碰我。”
杜愚:“.”
你是用尾巴缠着我的好吧!?
付剑州孤零零的坐在远处,看着一主一宠的互动,目光很是柔和。
一道美妙的女嗓自灵契中传来:“我们可以为他吹奏《梁祝》了。”
“等任务过后吧。”付剑州轻抚着白玉笛,询问道,“白澜,你听说过这口钟么?
可以自由变大变小,吞噬世间万物的钟。”
白澜澹澹开口:“我走过漫长的路途,山野荒漠、戈壁大海,那些场景与我家门前的青砖无异。
我也见过很多人,男女老少、高矮胖瘦,他们长得一模一样。
都不是他。”
付剑州眼帘低垂,轻声道:“抱歉。”
一切如白澜所言,她看似游历了大夏,但无论是千山万水,还是芸芸众生,她从未留意过。
即便是这口古钟就挂在城门楼上,她从城门下路过,也毫不在意。
蓦的,白澜的虚幻面庞,浮现在付剑州的脸上,远远望着杜愚:“我现在就想为他吹奏。”
“他?”付剑州反应了一下,这才意识到,此时这句话里的“他”是指杜愚。
即便是双方签订了契约,且付剑州终日陪伴西夏笛,但付剑州能感受到,白澜依旧是孤独的。
心中的执念,化作毕生的遗憾,再也没有了结的那一天,这无疑是悲哀的。
在付剑州这里,白澜寻到了一处安家之所,找到了一个感同身受的孤独灵魂。
而那个为她讲述《梁祝》故事的少年,则是她世间唯一的朋友。
知己,谈不上。
杜愚还年轻,没有太多经历,也和白澜、付剑州不是一类人。
但这并不妨碍白澜喜爱杜愚。
这位对世界怀揣着善意,且满怀希望的少年,总能让白澜想起雨夜分别后、那个日思夜盼的自己。
区别在于,她的希望已经彻底破碎了。
而杜愚,还没有品尝过命运的本质。
缓缓的,付剑州抬起白玉笛抵在唇边。
“喵!”第一时间,荒银猞站起身来,死死盯着付剑州。
付剑州动作一停,转头看向异色妖宠。
“没事,没事。”杜愚抱住昏君的大脑袋,赶忙安抚着。
其实在内心中,杜愚是并不怎么责怪荒银猞的。
归根结底,她是野生妖兽,而非家养妖宠。
她的警惕与戒备,以及对这世界满满的恶意,都是她在荒野中生存下来的根基。
家养妖宠们和谐有爱的那一套,在丛林法则中是绝对不适用的,会被敌人们吃得连渣都不剩。
杜愚思忖片刻,轻声道:“付师兄可能是技痒了。
这样吧,我去教他一首曲子,能让你想起家乡那种,怎么样?”
“家乡?”
杜愚捻了捻暴君尖耳上的簇毛:“对,你的家乡,千刃山。”
“喵。”荒银猞缓缓趴伏下身,内心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确有些期待。
杜愚:“放心吧,我会让他收敛神进攻,不会干扰你的大脑。”
“嗯。”
得到暴君的回应,杜愚解开安全带,起身向付剑州走去。
目力极好的他,早就看到了付师兄脸上的女子虚幻面庞。
技痒?
不过是杜愚的说辞罢了,他知道,付师兄很可能是身不由己。
西夏笛,和影蛊塔不一样。
“好久不见。”杜愚一屁股坐在付剑州身旁。
白澜轻声开口,用的是付剑州的嗓音,语气腔调却和付师兄有着天壤之别:“你的妖宠很暴躁。”
杜愚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天性如此,没办法。”
白澜微微笑了笑,带着一种特有的朦胧美感:“但它对你却很温顺。”
杜愚:“万物皆有灵性,真诚总能换来友情的,比如说我和你。”
一时间,白澜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柔声道:“我已经练好了《梁祝》。”
“哦?”杜愚借着台阶就下,“那我再教导你一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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