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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看得见眼前事,却忘记了背后推动的手,东厂暗里挑动秦家与聚豪阁,明里挤兑百剑盟,所行之事,无不是处心积虑想让他们相争相斗,三败俱伤,这京中发生的每件事,总会有复杂的关联,确都不是孤立的存在,我虽不是百剑盟的人,毕竟让曾仕权瞧见过我和高扬在一起,如果惹出事來,难免会给郑盟主带來麻烦,”
一犹豫间,颜香馆楼下哀声不断,几个龟奴已然都被打倒在地,忽听有女子喊了声:“你表哥在这里,”
人影飘飞,荆零雨倏地窜上三楼,破门进屋,常思豪心道:“那不是水颜香的声音么,廖孤石和她在一起做什么,”
“啪,,”地一声,门又被摔上,荆零雨掩面踉跄跌出,沿廊疾奔,常思豪大奇,尚未猜明所以,忽见楼廊拐角处青光陡起,荆零雨已被一人擒在手中。
“不好,”
常思豪吃惊非小,觉得此人出手快极,简直匪夷所思。
那人隐在拐角暗处静听,过了一会,向身后打个手势,有龟奴提灯笼快步上楼,到水颜香窗下询问,话沒说上两句,似乎挨了责骂,回看那人,见他摆手,便赔了话低头退下。
此时荆零雨似是被点了穴道的缘故,两肩低垂,毫不挣扎,那人提着她缓缓向前,身形在暗影中渐渐突露,动作十分谨慎,常思豪见他提个活人在手里,如同捉耳提兔一般,已自咋舌,待瞧光线照清他的面容,更是大惊失色:“这不是朱情么,他为何要抓小雨,”
邵方见朱情摸至门侧站定,听着屋中动静,似乎一时半会儿还沒有伤害荆零雨的意思,说道:“我看他大概不明廖公子是何來路,现在多半顾忌着水颜香的安危,想拿荆小姐为质,必要时当做交换筹码,”
常思豪急理思绪,觉得他言之有理,心下少安。
邵方道:“我问问那边情况,常少剑切莫轻动,”说着到屋角扳起一块地板,露出竹喇叭,拉动旁边铁线,把耳朵贴了上去,稍隔一隔,问道:“老杨,东厂的人怎样了,”
常思豪听他又叮嘱自己,仿佛看守个小孩一般,心中别扭,然而眼瞧荆零雨在人家手中掌握,以自己的能力,即便冲上去也未必救得下她,干着急想不出办法。
邵方盖好地板回來道:“东厂的人已经知道了廖公子和荆小姐的身份,按兵未动,正在观望,可能想等着两方面出手,”
常思豪心想:“小雨在拜了雪山尼为师,知道的人可是不多,东厂的人现在看到的她只是个小尼姑,又怎么会知道她的身份,哦,是了,东厂本來就和百剑盟互知根底,刚才她在底下大骂,提了廖孤石的名字,再一喊表哥,想不漏也难,”又寻思:“荆廖二人与长孙笑迟一伙人互不相识,虽然小雨出家为尼,入了恒山派,但毕竟是荆问种的女儿,亲情还在,东厂的人希望她被朱情杀伤,这样就和百剑盟结下了梁子,现在小雨在他手中,随时可能遭险,我可不能再等下去了,否则一旦误会加深,那可悔之晚矣,”
邵方见他瞳眸不定,忙道:“刚才我已命人向总坛通报了,届时盟主和荆大剑必有指示,我知常少剑与廖公子和荆小姐交情不错,可是事关重大,还请常少剑稍安勿躁,莫使邵方为难,”
常思豪心中冷哼,手按窗棱,登时便想跳出去,忽又悟道:“郑盟主虽然观字辨心,看出长孙笑迟有扶国之志,可是他一个黑道人物,能否和剑家齐力同心还在两说,假如他愿与百剑盟结好,现在我出去说破小雨身份,自然两厢无事,若是他野心不死,岂不手中多一人质,明日会谈之中,难免会令郑盟主处于被动,”想到此节,身上僵止,又不知该如何决断才好了。
邵方哪知他心里想些什么,还当是听进了自己的话,也便放心,继续向外观察。
朱情仍在窗侧一动不动,已经静听良久,看得常思豪心中纳闷:“他倒稳得很,莫非是察觉到了四周有东厂的埋伏,这人在酒桌上话虽慷慨激烈,可是现在这样子倒暗有一股深沉,让人琢磨不透,”
倚书楼与颜香馆一街相隔,距离不远,常思豪和邵方两人所在这茶室位置比颜香馆三楼为低,仰视之间,但见夜色深沉,立幌红灯黯去了半天星光,在荆零雨脸上映出两道红色亮线,直如流血一般,两人更是讶异:“失手被人擒住,当不会这般难过,不知廖孤石和水颜香在房内说些什么,竟听得她伤心如斯,泪如涌泉,”忽见那屋中蓝光一闪,继而隐隐传來女子斥骂声音,似乎是水颜香与廖孤石说翻了脸,与此同时,三楼外廊左右暗处又有身影显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