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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上公堂,夏浔是秀才功名,无须下跪的,他表明了身份一旁站过,唐婆婆哭天抹泪地道:“大老爷要替民妇申冤呐,我那媳妇儿姓黄名吟荷,洪武二十九年嫁入我家……”
唐婆婆虽不识字,口才却极了得,片刻功夫便把一桩案子说的清清楚楚,单大人脸色一沉,立即喝问三个泼皮:“尔等三人,各自报上名姓、身份,说明犯案经过,如何掳走唐家妇人黄氏,否则,休怪本官大刑伺候。”
“冤枉啊老爷!”
三个泼皮异口同声地喊冤,他们自报了名姓,分别叫徐亮、陈成、廖良才。领头的那个就是寥良才,寥良才叫苦连天地道:“昨儿晚上,有人找到我们哥三儿,答应付一笔钱,叫我们帮忙去接个人,我们哥三儿苦哈哈的,只要有钱赚,哪管他是什么人呐,接个人而已,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就答应了……”
三人你一语我一句,说出一套与唐婆婆完全不同的说辞来,按他们说法,他们并不认识雇佣他们的人,他们只是拿钱办事,骡车也是那人以他们的名义从本县骡马行里租借来的。本来按照那人吩咐,是要把人送往西城去为主人妾室接生的,谁料刚刚拐上大街,那人和少妇便不见了人影,唐婆婆见了惊叫起来,他们哥三也不知缘由,正莫名其妙的当口儿,就被跑出来帮忙的彭梓祺给打晕了。
“喔?”单大人手抚胡须沉吟道:“那人你们并不识得?”
彭梓祺听了忍不住说道:“大人,草民所知并非……”
单大人啪地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本官尚未问话,岂容你胡乱插嘴。再敢乱了规矩,就掌你的嘴!”
彭梓祺大怒,肩头一耸就要起身,夏浔伸手一按,轻轻压住了她的肩头。
单大人又转向那混混头儿问道:“尔等将那人形貌、前后情形仔细说来。”
寥良才道:“回大老爷,那人不到三十岁的年纪,生得一表人才,穿着打扮,像是个有钱的主儿,小的们在本县从没见过这人面孔,听他说话,那语气有些怪,也不像是本地口音。”
徐亮插嘴道:“对对对,和这位唐婆婆的口音倒是有些相像。”
陈成道:“可也怪了,在唐婆婆家叫门的时候,他说的却是地道的本地口音。”
单大人沉吟半晌,说道:“掳人?未免不合情理。你唐家只有一老一少两个妇人,那人若要掳人,何必如此大费周意,只须闯进门去,制住你这老妪,你那媳妇儿还不乖乖任他摆布?再说你那媳妇儿本来跟在车后,怎会无声无息地便不见了?
依本官看来,那人既与唐婆子口音相似,当是淮西人氏。如果本官揣测无误,掳夺民女未必是真,十有**是你家媳妇不守妇道,在淮西时便与那人勾搭成奸,如今你家迁来蒲台,那人恋奸情热,追寻而来,与你媳妇合谋,施计调开了你,与那人私奔去了。”
三个泼皮异口同声地道:“大人英明!”
唐婆婆叫屈道:“大老爷,不是这样的,我家媳妇端庄本份,怎么会做出这般不守妇道的事来?再说,昨晚那人老婆子从未见过,说话的口音也不是淮西口音呐。”
单大人道:“这人既能独自一人追到蒲台来,想必是个走南闯北的行商、赤脚郎中一类的人物,这人懂些各地方言有甚稀奇,为掩你耳目,诳你出门,自然要做些矫饰。”
夏浔听到这里,心头暗暗生起一股寒意:“如果本地县太爷和那掌握着本地蛇鼠的恶霸同流合污,我一个外乡人会怎么样?难怪那三个泼皮如此笃定,昨夜竟然出言威胁,若再多管此事,恐怕我要无声无息地丧命于此了。”一直以来,夏浔为了做好杨文轩,在这个世界上好好活下去,潜在意识中就是把所有人都当成对他有威胁的人物,心中一萌此念,立即起了明哲保身的念头。
彭梓祺却气愤难平,插嘴道:“大人如此断案,小民不服,这三人说只是受人雇佣,并不知其中详情,可昨夜小民拦住他们去路时,这三人曾经与我动手,若说他们不是那恶人同党,岂非不合情理?”
寥良才嚷道:“这位小哥儿,黑灯瞎火的,你突然冒出来,手里还提了一把刀,我们哪晓得你是什么人物?还道是个劫道儿的,能不反抗么?”
单大人捋须道:“唔,这个理由也说得过去。”
唐婆婆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