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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站了我后面招呼各路国公、郡公,带家眷来的赶紧把女宾迎进去由颖领衔招待。二女平时不出席这么隆重的场面,可今日不同,她是事件主角。连几位很少出门的老夫人都随了老公爷们一起来了,进门就急不可耐的吵吵要看仨娃娃。拉着颖和二女俩英雄母亲问长问短,颖进出几次都是臊红个脸,定是被问的无地自容了。
我这边准备的充分。梁老头威风依旧,虽然回来后没给安排实缺,但大将军架子不倒,又是仪仗又是亲卫的,弄地我赶紧上前大礼参拜。
“你小子!”人从马上跳下来就指我鼻子开始数落,“当了云麾将军就成了笤帚尾巴。竖天上去了!老夫回来大半年光听你外面威风。三两步的路都不愿意家里坐坐,还真把老梁不当事!”
“怎么敢啊。”对这号的。得让他把架子摆足了威风耍到了才行。我晚辈,怎么屈就都不丢人,连腰都不抬一直恭身赔话,“看老将军这英姿优胜当年。小子什么胆子,被您临走一顿乱棍打的现在都不敢顺了梁府门前过。虽然心里记挂,得知老将军回京的消息也心花怒放,几次想过府去看看都提不起气,实在是怕了。这不,”说着从怀里取出准备好地生子秘籍出来小心翼翼的递了过去,低声道:“云游天下的高人指点的良方,小子就是凭这才生了一双男丁,早就想给您老将军送去,揣怀里几个月了都。”
梁建方大喜,打开方子上下乱瞅,满意地朝我肩膀全力拍了几下,差点给我弄残疾了。大声笑道:“知道怕就好!怕老夫的人多了,就你小子最上路,”正说着秦、郑两位到了,梁建方顺手指过去,“你,还有你,都给老夫下来!在老人家跟前跃马扬鞭的时候还不到!”
“老杀才!”秦钰、郑弘被梁建方说的正发愣时候李绩到了,专门一拉缰绳杀威般的从梁建方身边扫过,李绩的坐骑也颇顺主人的心思,很嚣张的一翻前蹄在老梁耳边长嘶一声,喷老家伙一脸白沫。
“我怕你不行?”梁建方一辈子张狂,就是在李绩和程老爷子面前不敢造次。忿忿地一抹脸上的污渍,发现不对,赶紧小心的给秘籍揣怀里怕弄脏了,扭头指我鼻子发气道:“回头找你算账!”说罢一摔袖子进门去了。
“老都老了,就不怕再从马上掉下来?”程老爷子大红衫子胯下一匹枣红战驹飚过,红影一翻卖弄般的在李绩马前急停下来,畅快道:“今日是看娃娃来的,可不敢弄个迎新辞旧的下场。”
“天打雷劈个老不死!”李绩马鞭朝程老爷子指了指,“狗嘴不吐人言!”
火星撞地球的场面我见的多了,可对于秦钰来说是个希罕场面。尤其这裴侍郎来地最巧,帝国最具威名地风云人物对骂场面实在精彩。郑弘明显要沉稳的多,程、苏二位对殴地场面都经历过,虽然苏定芳的当量比李绩要小一些,可从立场上看,在李绩面前郑弘还是向着程老爷子。
“这是你带的兵?”李绩马鞭转向站了程老爷子马后的郑弘,轻蔑的眼神扫了过去。
程老爷子扭头朝郑弘呵斥道:“滚一边去!还轮不到你站跟前。”
“姓程的还带不出这号地兵,也轮不到他呼来喝去!”我刚想把一脸委屈的郑弘拉开。身后就穿来苏定芳护短的声音,“郑弘,过来!”
李绩哈哈一笑,朝苏定芳一摆手算是打招呼,“看来没有老夫什么事了,你俩打,我这快辞旧的人先进屋里歇着。”
“子豪兄,”崔彰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站我身后小声的朝我打招呼,一副羸弱的模样温声细气道:“小弟路途受了风寒,想借贵府独院一间调息整日,可否于小弟个方便?”
“不借!”这纯粹就是临阵脱逃,依军令当斩不饶。小心的将郑弘从程、苏当世两大高手中间拉出来。裴行俭才真正是苏定芳的学生,可中间受气地却是郑弘这倒霉蛋,什么世道。
今这东不好坐啊,一厅里全是长辈。彼此间还派系林立,我这小小个无聊云麾将军就可以拉出去喂鸡了。相比下秦钰就自如的多,既是庐国公的女婿又曾经参与过抢救英国公的行动,小小年纪继承秦家家业靠真本事打下的地位,在诸位老将军面前说地起话,属于仅次于王家双胞胎的焦点人物。
梁建方得了秘籍心情好,早就忘记门口被喷一脸白沫的事,是诸位老将里最不安分的人。开始担心问我一些尴尬地事。可宴席上话题一开就被老梁扯了辽东上,能看出来老头很不甘心被调换回京,口口声声不看好没有他参与的辽东战事。
一提辽东,本来还前后抨击李、苏二人的程老爷子马上就没了言语,抬抬酒杯朝我暗地一笑,意思我不用插话,让他们尽量发挥。
不知道是不是名将间的默契,李、苏两位刚还和程老爷子不共戴天。这会也忽然沉默下来。而一直没有讲话机会的裴行俭忽然来了精神。很热烈的加入到研讨队伍中去,而苏定芳则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学生卖弄。自己则悠然自得的拉我问起钓鱼中碰到地问题。
现在的情形正中我下怀,辽东已经展开的攻势成了焦点,大伙的注意力被有效的转移了,现在他们正为了水陆两军的配合问题闹的不可开交,即兴的沙盘推演立刻就在被九斤弄地乱七八糟地书房里展开了。
不能说漠不关心。推演的结果令人担忧,水军南北两个重要港口面临一个难以忽视地问题,一旦百济从中捣鬼,连接两个港口的水路就面临被百济水军切断的危险。虽然百济水军的实力不能正面同抗衡唐军,但补给线上的差池是最致命的,稍有延误就可能让进入靺鞨的陆军面临绝境。
已经有老将大发雷霆了,按如今唐军的分布来看,能在这么不成熟条件下出兵的统帅简直禽兽不如。
“早就说先除掉百济,将水路联成一线才好拾掇靺鞨!”一向很少说话的孙仁师用力的拍打书案,“既然用了水师,就不能给人拦腰截断的机会!”
“这不是水师一家的问题,”裴行俭凝重的拿了几面小旗插了松漠都督府周边,“这边东突厥余孽未平,一旦水师吃紧军备运不上来,这帮人趁机对从大军背后发起攻击才最致命。前有靺鞨精兵,后有突厥余孽,水师又被百济延滞难以全力提供军资,”说着一路把旗子插过百济和倭国之间的水域,“一旦形成这副攻不成守不住的局面,就由不得别人起贰心。”
苏定芳满意自己学生的表现,至少从理论上可能出现这种难以应付的状况。骨牌般的连锁反应会让大唐在东北十数年的苦心经营付之一炬,而松漠、营州两地本就是外族聚集,前方胜利无所谓,一旦失败,甚至会导致内陆外族哗变自立,这样下来河北道大部都会陷入乱局之中。
这边正说着,忽然管家带了两位军武上的中级军官进来了,是找孙仁师的,东北急报,召集议事。
前后小半个时辰里,数位在职的老将都接到同样的军令,好好的宴席刚吃了一半就成了空局,程老爷子表情忽然变的凝重起来,和李绩对望一眼,急匆匆离去。
什么大事?前线还没正式开打,不会发生刚刚推演中那么棘手的变故吧?想到这心中愤愤不平,咱也是将军,咋不叫咱去议事?不行,得去左武卫一趟,免得时间长了没了影响力,种田的将军也有尊严,不能那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