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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山神仙晨练。”
“我也有个同样的,”兰陵翻出个松塔和我的比较,“怎么分峰顶和山脚下的不同?”说着将两个松塔藏了背后互换了几下。摊开手坏笑道:“你说哪个是你地?”
难度很大啊。俩都像我的,可又都不像。究竟是那一个捏?
“发愣!一看就是假话。”兰陵给俩松塔扔一旁嘲笑我半天,弄的人很没面子。“好了,我这边该换车驾了,过了浮桥就有那边的人来接,前后只留六十个府上地护卫。”
可惜,本来俩人还打算去桥边看看栓桥桩的十万斤大铜牛,看这排场肯定不方便,朝铜牛方向指了指,“回来看,今就算了。”
“无妨,有的是机会。”兰陵爬了帘子边朝宏伟的铜牛看了阵,感叹几声,“不知道他们怎么把这牛提到大堤上的,铸牛的人可比你有本事多了。”
点点头,这我承认。这么大家伙就是一千五百年后弄过来都不容易,还高高的架了堤坝上,老祖宗的本事不是我这颓废大学生能比拟地。
水声越发大了,春末的黄河异常雄壮,总觉得这浮桥随时有被冲垮的可能,揪心,屏住呼吸,身后的牲口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险,一行人悄无声息的攀了粗大的环链在浮桥上挪动。两岸的春雨让河水绞起了丈余高地泥浆子,河水带了呼啸声在脚下奔腾,腾扑起来地水雾裹了刺鼻的泥腥让人呼吸困难,翻动地旋涡和水势带动了周边的气流,飚起的狂风吹的衣衫喇喇作响,里余的河道朝出视线范围,一望无际的土黄色让人眩目。
还好,兰陵已经过去了。她怕水,不知道怎么挨过这么一段的,曾经过桥无数,可这次不同,能感觉身上的汗水如瀑,衣衫已经贴了身上,被河道上的强风吹的打哆嗦,越到中间却难以控制自己的心情,河水撞击的轰鸣震耳欲聋,每一步里都顶着搅起的泥雾,水流的冲击让浮桥摆动的频率越来越大,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完,马匹已经有点慌乱了,河工们紧张的吆喝声让人神经处于崩溃边缘,随时都可能失控。
谢天谢地,挣扎中不知不觉的已经踏在河南道的辖区,关中人没经过这场面,一行人软泥般的瘫软在河堤上,有哭的,有笑的,有呆若木鸡不发一声。有咬牙切齿无规律抽风,我算好的,保持风度没倒下,靠在庞大地铜牛上喘息,无意中发现远处官道上兰陵的马车正缓缓启动。不由笑了,她操心我,一直这边等我过来才走。
短短几天,连续两次死里逃生的感觉简直太奇妙了。这才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才出了关中而已,不知道后面还会有什么经历,再下来就是我和兰陵一起来面对了。
两人一直离的不远,兰陵住的是行宫,我们住的是行馆,级别上的差距让人觉得这年头就是高官出行也是个苦难地差使,洗澡换衣裳。饭量随了黄河上的经历猛增,一点都不在乎饭食是否可口,能活着吃东西就是个幸福的事。
兰陵有安排,饭后派人过来慰问我们一行的疾苦,作为首脑人物我理所当然要有个表示。要谢长公主挂怀,随了兰陵的手下去行宫回礼,当然二娘子同志受过我批评后就很本分了,见我没让他去也乐得偷懒。和新结交的朋友跑黄河边重温心境。
“咱俩也去,”兰陵软在榻上笑,忽然拉过我依偎上来,心有余悸道:“今天可吓死妾身了,满都是黄泥浆子,老想着掉下去可怎么上来?没心思领略其中的意境。”
“看你胆小的,我可是一路昂首挺胸过来地,中间还做了不少诗。”挺挺胸膛。豪迈的拍拍兰陵脊背,“你怀孕就少跑路,累一天早休息。等回来时候我领你过河。”
兰陵捂我怀里咯咯笑,臭道:“说的,妾身一直在道上给你操心呢,见你半死不活的爬过来才走。不嫌丢人,一群老爷们在堤坝上鬼哭狼嚎,没见把人家拉盐的那队人吓地都不敢过河。”
“拉盐的?”没记得这边有拉盐的车队。可能过来时候吓傻了。来不及管别的。
“解州地盐就是从这里运长安的,这铜牛就是拿盐税修起来。这边是水道最平稳的地方。可妾身觉得一点都不平稳,若不是对面派了有经验的河工来,我才不会上桥。”
太幸福了,公主待遇就是不一样。我们就没这么好礼遇,还是自己雇佣的河工,还得走过来,太可怜了。
“就这里歇两天再走吧?”
“啊?”这还没开始就打算歇,有点过分。“到了毫州在歇,这过来就一路平坦了,歇个什么劲?”
“妾身不想进洛阳,直接绕过去,能节省不少时间呢,正好在这边走走看看。明天你给那帮人都打发了,让他们去报信,咱们慢慢朝过走。”
兰陵拿了个地图过来翻看,中间安排的细致,该到什么地方看什么风景,吃什么小吃,拜什么庙宇都清清楚楚,至于大都市能不进就不进,免得人多眼杂的又是招待又是拜会的。
不错,很合意,还是兰陵安排地周全。回去就给三十三人都交代,该去淮南的赶紧过去操办,该去岭南的也赶去报信,我则打算沿途考察下农作物的种植情况,展开全面调研,只留二娘子陪同即可,明天开始大家一拍两散。
兰陵做不到我的水平,毕竟长公主出巡,各州各道上有了通知,下榻的地方也有合理的安排,适当的精简一下可以,单人出游可能性为零。
她前面走,我和二娘子后面游山逛水地跟着,微服私访嘛,就我这样子。反正二娘子在跟前打个群架没问题,光看身材长相就没人惹他。
很惬意,这下方便多了,兰陵不时地任性改变行程也由她,洛水边上泛舟,未来的龙门大佛下我给她讲解佛像地模样,地上画个猪头代替佛像,主要都是耳朵大,八九不离十了。
一上一下的看佛窟,按了记忆中导游的讲解段落张冠李戴,兰陵越听越新奇,“你真来过?”
“那还有假?这一路去岭南,我熟悉的地方多了,别说这,广州我都熟。就连雷州半岛上都算我主场。”得意啊,佛龛里没人看护,没有后世那么严格的文物保护措施,抽了腰刀就给个小佛像脑袋砸下来揣了兜里,这往后就是值钱货,代代相传的传家宝。
兰陵气的抽一巴掌过来,“还回去!”
“不,”前面正开凿新石窟,好些工匠在,兰陵这么大声吆喝就不怕我给人家抓住打死?“我回去供着!”
“都你这样子谁还敢造佛窟?快还回去,遭天谴。”兰陵背身拧住我,给佛头掏出来小心的放了断茬上,指了指周围问道:“丢人不?”
“啥?”
“这里开凿佛窟百多年,战乱上都没人和你这么干,都你这个想法这边早就被砸平了。”兰陵气的狠掐我几把,朝阶梯下推搡,“下次不带你一起看景致,当响马的材料!”
怪我么?兰陵这话提醒我,赶紧抽了佩刀在石窟边上刻画,王修到此一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