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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更觉得,他是因为得到了刘洵的家产,就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可以和我们平起平坐。”另一人说。
其他人可能觉得他们三人有些过分了,小声劝道:“他之前不过就是一个家仆罢了,能懂得什么礼仪,不理他就是了。”
梅度却摇头笑道:“家仆就要有家仆的样子,还穿着士子的衣裳出来招摇,岂不让我等真正的文人士子蒙羞。不过你说的也对,我们何必跟一个家仆一般见识。倒是来喜,”他看向身后的一个小厮,“你不是天天说很想念你的刘安兄弟吗?现在见到他本人了,怎么,还不上前多亲近亲近?”
梅度身后那个叫做来喜的小厮果然走上前,对刘过亲热地说:“你小子倒是好运气,一眨眼,就从家仆变成主人了,是不是现在发达了,就把我们这些老兄弟忘记了?”说着还拍了拍刘过的肩膀。
刘过见这梅度变着法儿的侮辱自己,早就怒火中烧了,这时见连他的狗腿子也来凑热闹,不禁大怒,但是脸上怒容一闪,他却很快就隐藏了下去,忽然哈哈一笑,拍着来喜的肩膀道:“怎会,我们什么交情,兄弟怎会忘记你?还记得上次我们见面,你喝醉了酒,给我们吹嘘你家少夫人如何风骚入骨,因为你家郎君不能满足她,常常找你们泻火,你还说你家少夫人有一项妙处,就是动情的时候体软如酥,使人如坐绵上,那滋味妙不可言。”
后面这句话,刘过是压着声音说的,他把音量控制的很好,既显示不想让别人听到,又能让靠的近的几个人刚好能听到。来喜大惊失色,惊慌失措道:“你胡说,我什么时候给你说过我和我家少夫人有……有奸情了?”
来喜本来是分辩,但是他表现实在太坏,让周围的人听起来反而像是心虚,那些起初没有听到刘过说那话的人,这时候也都是精神一震,目光怪异地看向梅度,仿佛他头顶上正有一定绿油油的帽子,还在闪闪发光。
梅度没想到刘过这么无耻,明知道他这是在诽谤,还是气得脸色铁青,瞪了来喜一眼,斥道:“退下。”
“阿郎,你不要听这家伙胡说,我和少夫人真的什么都没有,我们是清白的。”来喜吓得连忙给梅度解释。
“蠢货,你还不快滚到一边去!”梅度气得鼻子都歪了,这时候来喜大声嚷嚷起来,这事就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可以想象的到,凭自己的这帮狐朋狗友,明天这事肯定就会上江宁花边新闻的第一条。
梅度恨不得将刘过扔进秦淮河喂鱼,偏偏却发作不得,他冷冷地盯着刘过看了两眼,忽然一笑,大度地道:“刘安,你怎么说也是刘洵的兄弟,他亲自选定的继承人,作为刘洵的至交好友,我有责任照拂你。明晚秦淮河上有一场诗会,你可有胆量参加?嘿嘿,你可要想好了,这样的机会可不多,错过了以后可就永远都没有了。”
管你狗屁诗会,刘过本来想拒绝,但是转念一想,这梅度显然没安好心,如果这时候自己拒绝的话,对方肯定会更恶意的中伤自己,甚至拿这事到处宣扬取笑自己,他初来乍到,正是塑造形象的时候,若是开头不打好基础,以后面对这帮人的时候,可就永远抬不起头来了。
他不可能永远只和后宅中的一群美少女,还有巽芳阁的妓\女打交道,刘过必定要从自己的小圈子走出来,一步一步地走进很大的圈子里去的。
所以名声和面子,很重要。
刘过忽然咧嘴一笑,很潇洒地回答:“好啊,那么我们就明晚再见。”说完向众书生拱了拱手,扬长而去。
刘过答应的这么爽快,反倒让梅度愣了一下,一眨眼,刘过和乔七的身影便消失在人海中,他啐了一口,暗恨道:“不过是一个家仆罢了,得意个屁。”
梅度梅大才子露出这么不儒雅的一面,太不符合他青年才俊的身份,其中有个书生看起来人比较老实,很诚恳地向梅度请教道:“梅兄,这刘安不过是一个家仆出身,能认识几个字就不错了,哪懂得诗词文章,明晚的诗会你邀请他干什么?”
梅度自然不会说自己压根就没想到刘过会答应,潇洒地摇了摇扇子,答非所问道:“自然他要去丢人现眼,我们明晚就等着看好戏好了。”
那书生闻言一惊,心头升起一股凉意,心想:看来明晚那刘过有苦头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