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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殿下。”
“魏王?”龚澄枢听见这个名号,有些脚软,又有些害怕,“这里是汉国,不是他宋国,容不得他放肆。一个亲王又如何。”
龚澄枢说道这里,他的畏惧感已经一散而去。
“老爷打算如何为大少报仇?”
龚澄枢忽然间问道:“来福,现在是甚么时辰了?”
“老爷,现在是酉时,老爷打算?”来福不知道自家老爷为何这么问。
“即刻收拾一下,随我入宫,面见陛下。”龚澄枢随即吩咐府中丫鬟,换了一身官服,入宫了。
“何人?”宫门口站了一队侍卫,精神不佳地站着岗。
“你们瞎了吗?”
来福一顿怒喝,龚澄枢便从车内探出头来。
“原来是龚太师。”郭崇岳低头哈腰地走了过来,拱手道,“见过太师,太师这么晚了还操劳国事。”
“唔。”
“快些放太师入宫城。”郭崇岳挥挥手,那些禁军将士便放行了。
郭崇岳一声吩咐,车夫一撩鞭子,龚澄枢的马车已经入了皇宫,虽然他是太师,可他也是一个宦官,原本就在宫中服侍刘鋹,因而并不像那些有根的男人一样不得入宫。
刘鋹与众位妃子正在宴饮,忽然殿外的郭崇岳进殿禀告,说是龚太师入宫了,刘鋹便立即召见了他。
“陛下,请为犬子做主啊!”龚澄枢一路进来,大哭大叫着。
殿内原本的热闹的气氛一下子被打搅了,刘鋹也不知道龚澄枢这哭得是一场甚么戏,也不知他受了何委屈,刘鋹厌恶地瞪了一下龚澄枢,隔了一会儿便装作一副笑脸相迎,他不知道龚澄枢的用意,便问道:“太师,你今夜入宫所为何事,为何说要为犬子做主啊?”
“陛下,今日犬子在城西与人做角斗,下赌做资,可谁料到犬子不过是教训了一下自己的奴隶,便被人挨揍了。”
“不过是一件小事,你直接将那人抓起来不就得了,至于那样哭哭啼啼入宫么?”
“陛下做主,臣也想将那人抓起来拷问的,可是那人身份尊贵,臣便是心中有顾虑,因此才入宫见生圣。”
“哦?”刘鋹赶紧问身边的一个侍卫,问及了一些缘由,确实如龚澄枢所言,今日下午龚澄枢的义子龚宫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富家公子给揍了一顿,如今正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太师啊,你说的那人是谁啊?”刘鋹转过头,见龚澄枢依旧跪在地上,“起来再说。”
龚澄枢低着头,随即抬头瞄了一眼刘鋹,见刘鋹面色有异,便道:“陛下,不是臣不说,而是臣心中有苦说不出来。”
刘鋹笑骂道:“你个老阉货,跟朕打哑谜,还不快说!”
“陛下,那人如今正在礼宾院,此人正是出使我大汉的宋国使臣魏王千岁啊。”
“甚么?”刘鋹方才因为自己听错了,只是下一步他居然听见了是魏王赵德昭,他的脑海中有些凌乱了,这使臣好好地待在礼宾院,居然才来几日,便让自己的宠臣龚澄枢吃了个哑巴亏。
“这事不好办啊,他可是堂堂的魏王,身份尊贵,又是宋国人,纵使打了人又如何,太师不如消消气吧。”刘鋹也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去追究了。
“陛下,老臣这一口气憋了就吐不出来了,请陛下做主,若能让魏王出丑,也就是让宋国人出丑。”龚澄枢想到这儿,方才面上还是哭喊的样子,这过了一会儿,倒是有些得意起来了。
“太师这句话说得不错,魏王丢了脸面,也等于丢了宋国人脸面,何况他这次出使恐怕那东京城的赵老儿,也是充当一个出面教训朕的行当吧。”
“陛下能这么想就对了,老臣这里有个计划,陛下听了若是觉得好,就行。”
“你且说说看。”
龚澄枢这时候立即附耳过去,在刘鋹耳朵边窃窃私语了一番,愣是让刘鋹越发觉得这口恶气要出去了,而在一旁他的几个妃子、宫女倒也好奇地往这边凑过来。
“龚太师,不愧是朕的左膀右臂,有此计划,这次一定会让宋国人出丑啊,过几日朕便会在上春殿内设宴,好好招待一番。”
龚澄枢心中早就乐开了花,他亦觉得这个仇,他已经报了。
——
礼宾院,自从龚慎仪被扣押后,他一直闷闷不乐地待在礼宾院,过着囚徒的日子,时刻期待唐国出面来救,这不宋国人派了魏王前来,自己的苦日子应该也到头了。
门口的禁军侍卫已经撤走了不少,龚慎仪也可以在这座礼宾院内走动了,他第一件事情就是想去见见这位魏王,只是觉得唐突,便独自一人走在两厢房之间的走廊过道中。
月色依旧,天空中挂着一轮圆月,消散了白日的燥热,这个时候,却听见一人在院落中吹着箫,清脆婉转,龚慎仪忽闻箫声,便抬起头往远处望去。
一个风度翩翩、白衣白衫书生模样之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手中拿着长箫,抬头望着明月,箫声欢快跳脱,背对着龚慎仪。
月光如白练,白衣书生如神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