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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求生,真的好么?
拍了拍塞楞额肩头,不确定地问:“塞楞额,你怎会突然跑去献计?往日里你不是不愿意被人关注吗?是不是与语儿有关?我听京中的兄弟说,贾大人最近病的不轻。”
“嗯?师父,你已经知道了?上回收到语儿的信,她就告诉我,说是她爹病了半年有余,最近却日益加重了,看了好多大夫,皇上还特地派了御医前去诊治,却说是要让她们筹备后事了。”说着说着,塞楞额也开始替语儿心疼起来,也加重了自己赶快回去的心思。
“唉,若是真想回去,此行就务必小心,保住自己这条命,才有资格说那些后话。”不再多说,亲手递过随身包袱,将塞楞额送出了营帐。
这边厢蔡朗廷也得了爹的一番叮嘱,领了人与费扬古、塞楞额在大营外会合,至于蔡朗廷为何要执行同往,蔡家老爹给出的解释是征藩大军乃由正白旗、正蓝旗和绿营旗集结,此番行事也理应由三军同去。唉,你不就是怕自己儿子少了领功的机会么,装什么大义凛然,大家都懂的。
天微亮,做了乔装的一干人便分散在等候入城的人群中,正值特/殊时期,入城勘察格外严格,男人基本都要被守城将士摸个通透,包袱也是解开了翻个彻底,幸好这个年代没有安/检门,塞楞额暗自舒了口气。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终是入了城,一瘸一拐地转入个不起眼的小巷,塞楞额脱下鞋子,小小瓷瓶咕噜滚了出来。
潭州城内倒是一派升平的景象,大军压境的紧迫并没有过多影响城中生活,看来吴三桂花了大心思在维护这个“国中都城”,在这里继续做着他的千秋大梦。好不容易熬到夜里,搭了人梯翻入吴三桂府邸,塞楞额和蔡朗廷径自朝里走去,费扬古带了几个人守在外围策应。
“蔡兄,烦劳你守在院外,待会我进屋去解决姓吴的老贼,若情况有变,你就赶紧撤。”唉,想了想,既然这个主意是自己出的,没必要拉着他做垫背,而且自己是进去投/毒,让太多人知道了也不光彩,将来班师回朝,指不定有人借机辱没了阿玛名声。
虽然我不喜欢你,虽然我和你有竞争,可我不想拉着你一起死,因为我的生活里,生与死,都轮不到八竿子打不到的人来参合。所以,蔡朗庭,请你还是一边凉快待着去吧。
外围的费扬古成功地引开了府内巡护,小院门口又有蔡朗庭看着,塞楞额单枪匹马地跨入了吴三桂的主屋。许是对于在这城中的地位过于自信,许是这场战役熬得吴三桂心力交瘁,当塞楞额把迷香吹入房中时,吴三桂竟就这样陷入了昏睡。
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拿出手帕,手掌抵着吴三桂下巴,两指捏起,小瓷瓶中的粉末便缓缓坠入他嘴角,又取来杯茶水灌入,借着迷蒙的月光,塞楞额看见那些赤色粉末迅速溶解在他口腔中,才逐渐松开了手。翻起手帕将嘴边遗留的痕迹仔细擦拭干净,起身后又将床沿边的床单理理平,悄悄带上门,仿佛自己从未来过。
“完事了?还挺快的。”蔡朗庭警惕地巡视四周,忽然感到背后的风被挡住,有人在距离很近的地方靠了过来,回头一看,同样身着夜行衣的塞楞额已是一脸的轻松,眉毛一抬,做出了撤退的信号。
“有刺客!有刺客!”刚转出吴三桂住的内院,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护卫便将俩人围了起来,远处隐约传来了打斗声,想来是费扬古与护院起了冲突,而这边也暴露了。
“我们分头走,谁能逃出去就先回去报信。”塞楞额对背后的人下了个不是命令的命令,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关头,会选择把蔡朗廷赶走,也许两个人总要有一个人该留下,将来照顾语儿。未卜的命运,就交给老天吧。
“好,那你,自己小心。”几乎没有任何思考,蔡朗廷就答应了塞楞额的要求,趁着塞楞额奋力反抗,自己找准时机朝外突了出去。整个过程没再向后看一眼,殊不知自己却将落入另一个圈套之中。
“啧啧,想不到这些人里就这个最蠢,竟然以为我们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了。”踩了地上事先埋好的陷进,蔡朗廷就要被五花大绑,还在奋力反抗,可腿脚已是被网兜给缠住了,使不上劲,鞋底还赫然有着数十根铁钉。随后赶到的塞楞额无奈只得上前解救,纠缠好一阵,费扬古那边也赶来增援,不多时就冲散了包围的护院,冲出重围。
“小心!”正欲弯身去扶倒在地上的蔡朗廷,原本躺在地上的护院突然跳起,操起手边的长枪便朝塞楞额刺去。这一声提醒使得塞楞额本能地回过了身,那长枪眼看就要刺进了自己的胸膛,身后的蔡朗廷顺势推了塞楞额一把,身体稍稍向右倾斜去,便是刺穿了左肩。费扬古上来补了一刀,才把那护院给彻底了结。
“塞楞额,你怎么样?”被那枪刺得有些发愣的塞楞额还没回过神,就倒在了费扬古怀里,余下的人背起蔡朗廷跟着疾速撤了。
昏睡了整整三日,塞楞额能感觉到身边来人众多,来去匆匆,可自己的眼皮却沉重地不愿睁开,脑中浮现出许多闪回的片段,直到那个叫语儿的女子出现在眼前,才将他的思绪彻底给拉了回来。
“语儿,我快要回来了,等我。”如释重负地笑了出来,塞楞额知道,再相见的日子,近了。
“塞大人醒了?身体可还好?”说话的是蔡毓荣,据说他听到塞楞额醒了,便随岳乐等一同前来探望,候在旁边已是很久了。
“呃,下官好多了,多谢蔡大人关心。”抬眼便是阿玛关切的目光,鼻头酸涩,鼻翼耸动,抿了抿唇,只得生生忍住。
“塞大人没事就好,也不枉小儿拼命救你,呵呵,这样甚好,你们俩都安然无事,自然是最好的。”听罢蔡毓荣得意地捋了捋须,不忘将自己儿子的功劳提起。
“救我?”塞楞额听得一头雾水,谁救我?蔡朗廷?不是我救那货的吗?什么时候变成他救了我?
“好了,塞楞额刚醒,不要叨扰他太久,还是让他继续养伤。这回多亏了蔡参将。”岳乐自是听出了蔡毓荣邀功的话中意,不愿这样的尴尬持续了下去,便找了借口散了众人。
“爹,你说这回塞楞额这小子算是栽了吧?苦差他去办了,到头来反是欠了我一条命。日后笼络他就容易多了。”仍在养伤的蔡朗廷倒是有些春风满面,与当时那个倒在地上面无血色的人,可谓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