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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擅技击搏杀,喜持陌刀挎横刀上阵。一丈之内陌刀如巨蟒搅水,更如猛虎扫尾;抢得近身,横刀如毒蛇吐信,更如恶狼噬食。千军万马不能近其身。
曾华看到这二人,眼里只冒星星。这简直就是人间凶器,战场绞肉机。有这两位勇猛无比的哥们在前开路,加上后面六百势不可挡、横扫一切的陌刀手,那还不是遇神杀神,见佛杀佛。当即拜两人为左右陌刀将,暂时各领左右两屯陌刀手。从此,凡任左右陌刀将者,无不是勇冠三军者,任者倍感尊荣。
而左护军营统领乐常山,右护军营统领魏兴国都是以勇武闻名三军者,这些猛人聚集在南郑南,顿时让曾华心里飘飘然,真有点猛将如云的味道。
永和四年终于到了,刚过上元节,张寿派人押来一人,说是非常符合军主的“要求”。
原来曾华在年中就传书给属下各郡郡守,要他们暗中寻访熟悉仇池地形道路的人,寻到后立即秘密地送到南郑。张寿是少数知道曾华找人原委的人之一,所以也找的最尽心。
“你叫什么名字?”曾华仔细地看着眼前跪着的这个人。这个男子大约二十五、六岁,头发又长又乱,随便用一个木枝挽插着。穿着又宽又大的麻衫长袍,这看上去又旧又不合身的袍衫应该原本不是他的,而是张寿叫人临时给他换上的。
他瘦黑的脸上有一双非常有神的眼睛,尽管眼睛的主人尽量地低下头去掩饰它,但是那双眼睛里偶尔射出的锐利目光还是被曾华给捕捉到了。被藏在旧衫袍里的身形显得有点瘦弱,但曾华仍然能感觉到一种蓄势待发的力量,就象一只被捕获的野狼,表面上非常驯服,但却在驯服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桀骜不逊的心,只是在苦苦暗忍着不发。
这是一个不简单的人。当曾华仔细观察一番之后,尤其是看到他身上暗蓄的气质和那双眼睛之后。
“回大人,小的叫姜楠。”姜楠恭敬地答道。
“据晋寿张大人说,你很熟悉仇池武都的地形和道路。”曾华漫不经心地问道。
“回大人,小的略知一二。”姜楠答道。
略知一二,曾华不由地笑了,“你听说了吗?我和仇池的杨初闹翻了,正在峙兵武兴关。”
“回大人,路上听旁人说起过。大家都说这仇池杨家不是好东西。”姜楠继续低着头恭敬地答道。
“那你认为杨初怎么样?”曾华接着问道。
姜楠迟疑了一会,依然低头答道:“回大人,杨家没一个好东西。”
“哈哈,你也这么认为那就好。”曾华不由大笑起来,“那你猜出我叫你来的目的了吗?”
“回大人,小的不敢妄猜!”
曾华停了一会,突然继续转问道:“你为什么会熟悉仇池武都的地形底细的呢?”
看到姜楠还在那里犹豫,曾华鼓励道:“姜楠,你不要顾虑,有什么说什么!至少我不是你的敌人!你一点你要相信。”
“回大人,小的是杨初弟弟杨岸家的逃奴。”姜楠一咬牙回答道。当年他从武都逃了出来,历经千辛万苦逃到晋寿,收留他的那村人看他模样就知道是从北边仇池逃出来的,所以才在官府里备了案,成了官府的奴仆。反正当时成汉和仇池的关系又不太好,白得的奴隶劳力不用白不用。所以张寿叫人一翻档案就查出他来了。姜楠知道前面的这位大官肯定知道自己的底细,刚才是故意这么问自己的,就看自己坦不坦白。
“那你现在能猜出我为什么要找你了吗?”曾华突然一转,又问到前面的问题去了。
“小的妄猜,大人想找一条去仇池武都的小路。”姜楠朗声说道。
有意思,这人很聪明。曾华点点头,叫仆人在旁边下首备好一个座位,叫姜楠跪坐在一旁说话。姜楠二话没说,依言跪坐过去,只是还低着头。
“你能说说你是如何从仇池南逃下来的?”曾华叫人端上一杯茶,然后继续问道。
姜楠看到前面摆上的茶几和茶杯,突然有些不自在了,在那里扭了两下身子,很快就镇静下来了,平静地讲述自己的故事。
“我数年前变成杨岸家的奴隶,作牛作马,过得十分艰辛。后来听说杨岸要用二十名奴隶殉葬他那突然死去的小妾,已经指定是我们这一曲奴隶了。反正是一死,不如拼一拼。于是我就和四个奴隶结伴逃出仇池。我们没有走东边部众聚多的西汉水,而是往西从宕昌羌部众的东边走到了孔函谷,然后从那里沿着白水江(今白龙江),小心避开白水羌,翻摩天岭来到晋寿。一路仓惶不安,缺食少穿,最后五人只剩下我一人到了晋寿,被捕为官奴,一待就是两年。”
曾华听完不由点点头,看来比我南逃时还不堪,好歹我那时还有甘、张两位兄弟和数百人。看看这位姜楠,就知道老天爷对我还不薄。
“那你还记得那些路吗?”曾华最关心的是这个。
姜楠想了一下,肯定地点点头答道:“回大人,小的不会忘记那段路的。”
曾华放心了,他问过好几个人,都没有人能如此绕来绕去,大多都是或直接沿西汉水直下晋寿郡,或从阴平郡直下晋寿郡。看来这次张寿找对人了。
“那就好,你想想,我要是带两千五百人沿着你走的那条路,多久能到武都(今甘肃西和县南,仇池山下)城下?会不会被别人发现。”
“回大人。从晋寿过摩天岭一段路人烟罕见,应该不怕被人发现。关键是过白水的时候。那里有数万白水羌牧居,需要小心避开他们。不过那里崇山峻岭、连绵不绝,而白水羌主要聚集在白水河谷周围,我们远远地绕过去就可以了。”姜楠一边盘算着,一边答道。“到了孔函谷,那里是宕昌羌部众的地盘,我们从他们的东边掠过,就可以直接到武都城下了。如果顺利的话,只需十日就可。”
说完,姜楠又补充道:“现在是隆冬已过,早春正寒的时候,山上的雪还没有开始化,而且还有可能有雪天。这个时候的各羌人部众是不会轻易出营地的。”
曾华听完之后,默然不语地看着姜楠,看得姜楠心里直发毛,跪坐在那里有些不安。此子不是一般人,普通人逃命就逃命了,而他不但逃得命来,连路上的情景也摸得一清二楚,此等心计见识,“有心人”这个称呼就太小瞧他了。如此坚韧有识之人,曾华觉得自己还是第一次碰到。一定要把他的底细问出来,然后收服他!
过了好一会,曾华才悠悠地说道:“姜楠,我连奔袭武都这等机密大事都与你相商了。你能不能把你的老底跟我说一说?也好让我安心!”
姜楠一听,马上俯首磕头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只是顺着大人的意思往下说。”
姜楠的确感到有点委屈,自己被你诱导着说那些话的,现在变成了我知道“重大军事机密”了,要我交老底,你这不是诓我吗!
曾华不做声,只是跪坐在那里,右手按在茶几上,食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声音震得姜楠的心一颤一颤的,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俯首磕头道:“小的是昂城(今阿坝)羌酋姜聪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