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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人。
姬冥修古怪地扫了众人一眼:“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乔薇便把上午的事说了,顺带着替她们,尤其替莲儿求了情,也交代了自己处置两位妈妈的事情:“不知相公,可觉得妾身的处置欠妥?”
“是挺不妥的。”
众人心头一喜,少爷果真是站在她们这边的!
“赶出青莲居太便宜她们了,逐出姬家,永不录用。至于这个。”姬冥修淡淡地看向了莲儿,他对这个女人几乎没有印象,“拖出去,打十板子,送回老夫人的落梅院。”
莲儿花容失色:“少爷!”
姬冥修摆摆手,两个婆子上前,扣住她,将她拖下去了。
剩余的人个个抖如筛糠。
姬冥修蹙眉道:“姬家不缺下人,你们既然不想伺候,就都走吧。”
众人跪下,拼命地求饶。
被赶出青莲居,就意味着遭了姬冥修的嫌弃,还有哪个院子敢用她们?最坏的结果是被逐出姬家,最好的也不过是在最脏最累的地方做杂役,哪里比得上青莲居呢?
“娘子怎么看?”姬冥修问乔薇。
乔薇笑道:“她们也是一时糊涂,算了吧。”
姬冥修温柔一笑:“娘子总是这么温柔善良。”
众人崩溃,温柔善良,那个二话不说把俩婆子提起来丢出去的悍妇到底是谁?
经此一闹,众人再不敢小瞧这位进门的新妇。
……
傍晚,一家人围坐在落梅院的膳厅用膳,男女分了席,以一扇屏风隔开。
两个小包子想和姬冥修一起坐,便去了爷们儿那桌。
乔薇坐在姬老夫人的身边,姬老夫人的另一边是宝贝女儿姬霜,乔薇的另一侧是荀兰。
荀兰已经换下了上午的正式装扮,穿的是一件素白广袖流仙裙,腰肢紧束,不堪一握,脊背挺直如青竹,袖口与裙裾以金线绣了几朵华丽的木芙蓉,如点睛之笔,让她缥缈出尘的气质多了几分人间的烟火气,贵不可言,美不胜收。
这要不是自己的小后妈,乔薇觉得自己能被她掰弯。
实在太美了。
姬霜的眼中有难以掩饰的嫉妒。
荣妈妈趁着上菜的功夫,凑近乔薇耳畔讲了几句小话。
乔薇才知,莲儿已经被姬老夫人打发了,姬老夫人唤了她老子娘过来,给了点银子,叫把人领回去,没说再接回来的话。
其余人并不知青莲居风波,笑容满面地等着姬老夫人开席。
姬老夫人拉姑乔薇的手道:“冥修说你给准备了礼物是不是?”
“什么礼物呀?”姬霜笑着问。
乔薇对碧儿点点头,碧儿将带入落梅院的锦盒,一盒盒地呈给了在座的女眷。
众人打开一瞧,竟是十六枚铺在红绸上的……鸟蛋?
还是灰色的,不会是坏掉的鸟蛋吧?
这新妇也太小气了,进门送礼,居然送坏掉的鸟蛋?要不怎么说是乡下人。
二夫人李氏淡笑道:“这些鸟蛋不会是侄媳自己上树掏的吧?”
丫鬟们一阵哄笑。
姬老夫人的脸子也有些挂不住,她就是担心孙媳手中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才给了她一大盒首饰,她随便送点什么,都比一盒怪鸟蛋要强啊。
荀兰忽然开了口:“这鸟蛋看着有些眼熟,闻起来的气味也像是在哪儿吃过。”
众人闻了闻,还真是!
乔薇解释道:“这是鹌鹑松花蛋,市面上还没开始卖,我自己做了些尝尝鲜。”
“松花蛋?你做的?你会做松花蛋?”姬霜惊讶。
松花蛋可是好东西,在市面上买都买不到,老夫人偶尔得了几罐子,还不够大家伙儿分的,最近倒是听说宫里有了,但谁没事跑到宫里去蹭蛋啊?
姬霜又道:“这种小的我还没见到卖的,你刚刚说什么?鹌鹑做的?”
乔薇道:“是鹌鹑蛋。”
“差不多。”姬霜迫不及待剥了一个,一口吃进嘴里,好吃得差点哭了,抓过一个传菜的丫鬟,递给她一枚小松花蛋,“来,给姑爷送过去。”
丫鬟怔怔地去了。
姬老夫人欣慰,起先她还担心乔薇出身不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故意塞了她一盒首饰,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多虑了。
物以稀为贵,姬家人不缺金银珠宝,就缺金银珠宝都买不来的东西。
姬霜又剥了一颗松花蛋,笑呵呵地道:“哎哟,这东西好看又好吃,比那些字啊画啊的死物强多了,你说是不是,大嫂?”
荀兰过门时,送的就是自己的亲笔字画,她出身书香门第,一手字写得出神入化,当今太傅都赞其有大师风范,画作更是传神,被宫廷画师誉为古今第一奇女子,就连太子的寝殿,都挂着一幅她的山水画。
人人都以得到她的字画为荣,可姬霜这种连唐诗都背不下来的草包,哪懂欣赏字画?偏大家都说好,她连牢骚都没处发,憋屈了好几年,如今可算是逮到一个比荀兰字画更稀罕的东西了。
姬霜笑得看不见眼睛:“真好吃!”
荀兰的面上似乎瞧不出任何被羞辱之后的不满,但她睫羽颤了颤,捏着帕子的手指隐隐泛白,乔薇坐在她身侧,对一切一目了然。
荀兰的处境,其实比她更加尴尬吧,她背后好歹有个乔家,尽管乔家在姬家面前弱小得如同一只蚂蚁,可蚂蚁再小也是肉,荀兰却什么都没有,唯一拿得出手的,除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便是一身好才学。
姬霜踩她的字画,与踩她娘家没什么分别,可以说是非常打脸了。
姬老夫人瞪了女儿一眼:“你吃就吃,哪儿这么多话?再废话,我叫你大哥收拾你!”
姬霜不怕老夫人,却很怕姬尚青,瘪瘪嘴,果真不挤兑荀兰了。
至此,乔薇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那就是老夫人对这位长子的续弦,也是十分维护的,尽管白日里训了她,那也是事出有因。
二房的李氏合上了锦盒,不动声色地说道:“乔家小姐竟有此等手艺,让人大开眼界了。”
话是好话,就是怎么听怎么有点不对劲。
乔薇淡淡地笑了笑,说道:“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生活所迫,不得以才学了些生财之术。”
李氏道:“这么说,是在离开乔家之后学的了?侄媳在民间流落了六年,其实我很想知道侄媳是怎么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又怎么一个人把他们拉扯大的。”
乔薇看了她一眼,笑意不变:“这说来就话长了,一顿饭的功夫恐怕说不完,不如改日请二婶去我房中,我与二婶好生地交个底。”
李氏笑了:“什么交底不交底,讲的好像我在审问你似的。”
乔薇笑:“难道不是?”
李氏用帕子擦了擦唇角:“自然不是,我只是关心你罢了,你不愿说,就当我没提。”
乔薇可不是软柿子,谁想捏就捏,她也不爱扮猪吃老虎,敛了笑意,不咸不淡地说道:“既然提了,还是说清楚为妙,不然今日是二婶问我,改日又来个七婶八婶问我,我可解释不过来。”
这番话,当真不客气!
荀兰不由地朝乔薇看了过去,神色有些复杂。
乔薇道:“我娘曾经医好了皇后,相信二婶对她的名讳并不陌生,我娘不是什么世家千金,她是个江湖人,我的手艺就是和她学的。”
李氏又道:“你娘出事时,你似乎还小。”
乔薇点点头:“我娘留给我一些医书与杂记,其中就记载了松花蛋的配方,二婶若是想要,我把配方抄一份给二婶便是。”
李氏清了清嗓子:“你娘留给你的配方,我怎么好意思要?我就是好奇问问,吃饭吧。”
话题就此打住,所有人都发现这个新妇不好惹了,起码真不是个软柿子。
……
一顿饭,小家伙吃得饱饱,肚子鼓得走都走不动,乔薇与姬冥修一个人抱一个,回了青莲居。
乔薇去库房清点了一下各房送来的东西,挑了些好的,准备后天回门给乔峥带去,等回到卧房时,不见父子三人的人影,倒是在浴室听见了哗啦啦的水声与嬉笑声。
乔薇进去一瞧,父子三人正坐在满是花瓣的池子里洗澡呢。
姬冥修穿了寝衣,两个小家伙光溜溜的。
景云抓了一把花瓣,拍到妹妹的脸上。
望舒被拍得咯咯咯咯大笑,随后也抓了一把花瓣,拍到哥哥的脸上,结果,就听得咚的一声,景云被拍翻了。
姬冥修赶忙将儿子捞了起来,女儿力气这么大,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啊……
“娘亲娘亲!你也来洗嘛!好舒服的哟!”望舒笑嘻嘻地道。
可不舒服吗?顶上不知何时多了个狼头,正汩汩地往池子里流着热水,洗多久都不会冷却。
乔薇轻咳一声:“你们洗,我还有事。”
望舒失望地低下头,委屈又可怜地说道:“可是我想和娘亲还有爹爹一起洗。”
想一起洗就该让我先进去,让你们爹后来啊!
他这么厚脸皮,一定会奋不顾身往下跳的,可你们娘亲我,矜持又害羞,跳不下去的!
“哎哟!”
脚底“打滑”什么的,太讨厌了!
乔薇优雅地摔进了池子,一脸愤怒:“谁把地板弄得都是水?害我都摔跤了!”
姬冥修的唇角微微勾起,竭力忍住笑意,轻轻地说道:“想来是哪个不中用的奴才,不如打十板子,赶出去算了?”
乔薇大方地说道:“那还是不了,我又没受伤,明天我骂两句就行了。”
姬冥修轻轻地笑。
他穿着薄薄的寝衣,衣衫被水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饱满的肌理完美若隐若现,充满了诱惑。
乔薇吞了吞口水,撇过脸去,看向两个小包子道:“过来,娘亲给你们洗头。”
小包子齐齐摇头,“游”到了姬冥修身边。
姬冥修笑了笑:“爹爹给你们洗。”
小包子齐齐点头!
二人的头发不多不少,柔软如缎,捏在手里,心也会变得柔软。
姬冥修一个个地洗完,二人舒服地差点在他怀里睡着了。
“娘子要不要洗啊?”姬冥修看向静坐在一旁、有些吃味儿的乔薇。
乔薇哼道:“我自己洗!”
姬冥修挪到她身后,捧起了她如墨的青丝:“我来。”
乔薇避开:“还是给你的青梅竹马去洗吧,还有你的通房丫鬟!”
姬冥修眉梢一挑:“你吃醋了?”
乔薇呵呵道:“谁吃醋了?你们大梁朝的男人不都是这样吗?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宠幸丫鬟,就跟吃茶喝饭似的!”
“吃饭喝茶。”姬冥修纠正。
“吃饭喝茶!”乔薇气呼呼地道。
姬冥修含笑说道:“那个丫鬟我统共也没见过几次,不是你今天说了,我都不知道她是祖母送给我排解寂寞的,早知道我该用用的,嗯?”
乔薇瞪他!
他一笑,亲了亲她脸颊:“没碰过她。”
乔薇的脸红成一片:“你碰不碰干我什么事?”
姬冥修又说起了荀兰:“荀氏找我,是在向我解释上午的事,她不知道鎏哥儿的牛肉干是谁给的,鎏哥儿没说,她只以为是哪个青莲居的丫鬟,若早知是你,就压根不会提了。”
“真不知道假不知道?”乔薇嘀咕。
姬冥修道:“怎么?你怀疑她撒谎?”
“我可没这么说。”乔薇能感觉到姬冥修是相信荀兰的,也许荀兰真的是个好人,只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了,“就这些?”
姬冥修笑:“就这些。”
乔薇眨了眨眼:“你和她青梅竹马地长大,就当真一点没动过心?”
姬冥修斜睨着她:“乔宗主觉得我要是动心了,还有你什么事?”
乔薇无言以对,他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他想娶谁,不想娶谁,确实没人能够左右,若他真看上了荀兰,一定不可能让荀兰有机会成为他的小后妈。
这样的认知,让乔薇心里有些高兴,她松开了手中的长发。
姬冥修托起了如墨的青丝,动作轻柔,指腹温暖,按在她头皮上,舒适得让人想变成一只慵懒的猫。
“喜欢的话,给你洗一辈子。”他咬着她耳朵说。
乔薇的耳朵唰的一下红了,心也有些酥酥麻麻的。
“去床上?”他道。
乔薇:“!”
“别这样,我怕我忍住,在池子里要了你。”
才感动了一秒,这家伙就原形毕露了,果真是只臭流氓!
乔薇正要一记手刀劈过去,又听得他道:“能不能别这么猴急,再猴急,裤子就真的掉了,孩子们还在呢。”
裤子?
猴急?
隐隐意识到了什么的乔薇一把转过身,朝他身下探了过去!
姬冥修吓得虎躯一震:娘子偷桃?!
乔薇从水下揪出了一只色小白,噼里啪啦一顿狂揍:“你真的是很皮痒啊!”
我男人的裤子,我都没扒过呢!你就给扒上了!
小白鼻青脸肿。
小白委屈。
不让看胸就算了,为毛鸟也不让啊……
貂生真是太凄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