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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眼下国公不在家,二郎和二娘也各自出门忙自己的去了。她想找他们兄妹二人寻求帮助,自然也找不上。
但很快,徐夫人便想到了徐杏。
国公和二郎二娘不在家,她还有杏娘。杏娘也是个聪明的,她在去见王夫人前找杏娘商讨一下,总归是没错的。
徐杏最近日子过得很悠闲,除了每日早晚定时去正院那边请安外,其余时间她都是呆在自己屋子里看书。这国公府里有一个很大的书楼,里面各种书都有,徐杏寻了三两本自己感兴趣的,每日都靠看书打发时间。
加上,最近徐护和徐妙莲似乎很忙,总不见人影。她哪怕是去正院请安,也看不到他们。看不到讨厌的人,心情总归是更好些的。
所以,徐杏这些日子吃吃喝喝,精神又好,面色倒比往日更加红润几分。
温嬷嬷寻来的时候,徐杏正裹着薄薄的毯子歪坐在窗边的榻上看书。一旁的矮几上,还搁着几样时兴的果子。
看几页书,偶尔捏一个来送入口中慢慢嚼,好不惬意。
听说温嬷嬷过来了,徐杏忙搁下书。坐正了身子后,她才让屋里的婢子去请温嬷嬷进来。
却在得知温嬷嬷此番来意时,略愣了一会儿。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冲温嬷嬷点了点头,说她马上就过去,让温嬷嬷先回正院回话。
徐杏简单梳理了一番后,就往徐夫人的正院去了。
“阿娘是在担心什么?”知道徐夫人这会儿正着急,徐杏也没有耽搁。几乎是温嬷嬷前脚才到,很快她后脚就跟上了。
看到女儿,徐夫人忙过来紧紧攥住女儿手。
“杏娘,亏得这个家还有你在。阿娘没主意了,你帮帮阿娘吧。”徐夫人着急。
徐杏倒是很淡定,她对徐夫人说:“来者即是客,我们也不好让客人等得太久。不管王家打的是什么主意,总之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届时见招拆招便是,也没什么好怕的。”
听了女儿这样一番话后,徐夫人心中总归有点底了。
但她还在为之前山上发生的事感到介怀:“她之前那样算计过你,险些坏了你名声。如今还敢登门,我是不能原谅她!一会儿见到了,我是不会给她好脸色的。”
徐杏认真想了想,怕王夫人此来目的真是冲她的,她信不过自己母亲,所以只能说:“不如我陪阿娘一块去吧。”
王夫人厉害,这徐夫人是知道的。从前两家交好时,徐夫人自然不怕她,因为王夫人不会把那些厉害的手段用到她身上。但如今两家都这样了,徐夫人心里肯定是惧怕她一二的。
本来女儿不说要去,徐夫人不好提。现在既然女儿自己主动说要一起去了,徐夫人巴不得呢,自然没拒绝。
王夫人这会儿等在偏厅,见徐家母女过来了,她主动站起了身子来。
两家是从太原时期便交好的,细数起来,也有二十年的交情了。
二十年的交情,若说没就没了,也实在可惜。徐夫人其实心里还是很念着王家的好的,毕竟当年他们王家乃是当地豪族,而徐家不过只是小户门第。
王家能不介意门第和徐家交好,这份真心属实难能可贵。
而王夫人那边,王夫人多少也还是舍不得徐家如今的权势。他们王家如今是还有一个宰辅在朝中撑着,外人多少会敬重些。
但太公年纪实在太大了,要不了几年就得辞官归故里。
届时,若是朝中无人为官,他们王家还有什么脸面继续留在长安城?
不是没有别家的女郎愿意嫁给九言,只是相比起来,自然那些各个都不如徐家女郎。徐家如今是朝中新贵,又有皇亲国戚的姻亲在……
王夫人这些日子也想了很多,原是咽不下这口气的。但这些日子来九言病中迷迷糊糊的总是唤着一个女郎的名讳,她细细去听,竟听到的是“杏娘”二字。
王夫人不知道当时在山上自己儿子和徐家的这个义女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他烧得糊涂时口中竟然唤人家女郎闺名。王夫人有问过儿子,只是他醒来后比往日更沉默更寡言了,什么也不说,把什么都藏在自己心里。
见儿子一日日的精神不济,萎靡不振,王夫人到底不放心,便主动登了徐家的门。
儿子那里问不出什么,她打算问一问这徐家的女郎。
王夫人是能屈能伸的性子,这会儿既然已经主动登门了,她便也不会再摆架子拿乔,更不会再提之前的嫌隙。
她就权当是没发生过山上的那些事一样,看到母女二人,主动笑着迎过来。
徐夫人见王夫人如此热情,她自然也是热情招待。
二人倒是默契,只字不提山上的事。相互聊了几句近况后,徐夫人主动关心起王九言来。
“九言如何?可大好了?”徐夫人这会儿倒不是虚情假意,她是真的关心王九言。
王家三郎和他们家二郎差不多大,二人虽非亲兄弟,但却是自小一起长大的。王徐两家交情一直不错,王家三郎经常会登门来找二郎。
还是后来王三郎要去书院读书,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回城一趟,这才走动得少了。
徐夫人也算是看着王九言长大的,之前也一直以为他日后是要给自己做女婿的。所以,这会儿难免会要多关心在意几分。
王夫人正是为了这事来的,闻声后,她重重叹息了一声。
“醒是醒了,但身子不大见好。”王夫人说,“我今儿特意登门,是有话要问幸娘的。”
方才二人聊得热火朝天,徐杏只安静陪坐在一旁,一句话没说。她心里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总觉得王夫人此番登门是来者不善。
这会儿又见她主动提了自己,徐杏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来应对。
“夫人有什么话,请问。”对王夫人,徐杏始终礼貌、客气,也疏离。
就像她之前和王九言说的那样,既然当时在山上王夫人没算计成功,那么此事她就不再计较。但不计较不代表她心里已经忘记了,这个仇她自会一直牢记心中,日后若王家安分还好,若王家一再对她动心思,不让她过安分日子,她是会新账旧账一起算的。
心里琢磨了下如何措词后,王夫人才开口问道:“那日在郑家,你可和九言见过面?”
徐杏挑眉,面不红心不跳的否认:“没有。”
“没有吗?”王夫人蹙眉,又说,“这倒是奇了,这些日子九言病中迷糊,嘴里一直喊着幸娘的名字。”后面这句,王夫人是望着徐夫人说的。
徐夫人也惊了,扭头朝徐杏望过来,诧异问:“幸娘,你和九言交情好吗?”徐夫人之前没觉得这俩孩子关系好,在山上时,他们二人更是难能说上一句半句来,所以这会儿听说王九言迷糊时嘴里竟然喊的是幸娘的名字,她才诧异的。
徐杏始终冷静,她回徐夫人话道:“在山上时,我不是陪在阿娘身边,就是去隔壁找公子佼,和王公子从未私下单独相处过。我知道自己年纪大了,该避嫌,我连自己二兄都不找,如何会去找一个并不相熟的年轻公子?”
王夫人:“可是他病中不唤别人,偏偏唤的是你。”
“那夫人或许该去问王公子,而不是来问我。”徐杏语气柔和中透着坚定。